连载小说《男爱》篇十五

我的死对头对我有意见,常常趁我不在欺负他泄愤,或者专挑脏活累活儿让他干,因为我对他“盛宠优渥”。这一切,大哥告诉我后,我默不作声,按下火头不发作,只是让他把一切都记到本子上,蓄着力,为日后政治清算做准备。后来,我的队伍越来越大,在传销里地位越来越重。死对头虽然资历比我老得多,奈何单丝独线,兵疲将弱。相形之下,他的组团能力太差,没有产出,没有价值,存在如同陈年鸡肋,无人重视。在我眼里,他就是弱势群体中还要欺负比他更弱势的恶性代表。我紧盯着他,数次找到由头,前前后后,把新债旧账血洗了几番,替大哥出了这份恶气。这些有根有据的打击,让他颜面尽失,彻底失去了人心。而我则声威大振,那些“倍受欺负”的新人或老人见到我总是格外的亲热,对我的所作所为无不称快。对弱势群体,我天然的不忍心厚此薄彼,总觉得天下大同才是最好的,且我更喜欢与“民”同乐,为“众民”所拥护,而不是自行脸上贴金。

我们相处的这段时日里,甜蜜欢乐异常多。我算不上放荡,但将得到后有恃无恐以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演绎到了极致。当时的我像是寂寞不堪的寡妇找到了汉子一般,整日和大哥腻在一起,揪他耳朵,亲他脸蛋。而他也总是慢半拍,不恼不怒,只一个劲儿傻笑往开推我。有了大哥陪伴,禹被我抛到了九宵云外。有次领导提醒我保持距离,不要一直出双入对,两不分离,我才猛然惊觉,这样亲昵,容易威信不足,于是经常借口带他到“禁地”,打着工作的名义,撒着恋爱的娇。领导,必须要高高在上一些,隐秘一些,异常一些。其实,我并没有搞特权,毕竟我没有打着工作的名义,腐败“众民”的血汗资源。

我对禹的喜欢是浪漫式的,被照顾式的,享受着也担忧着,总害怕花无百日红,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唯恐圣心难测,彷佛他的兴趣爱好都是市民化的,我的兴趣爱好都是乡野化的,我们之间有一条鸿沟若隐若现,这让我极度不安。而对大哥,我骗取了他的信任,却也对他动了真情,搂他睡觉的时候我常常会有反应,这种反应我对禹从来没有过。在大哥面前我没有任何包袱,活得不需要如履薄冰,就像我们同来自乡野,身上有相同熟悉的气息。有那么一刻,我真希望,大哥可以像禹那么细致地对我好就完美了。

送大哥走的时候,我俩一起吃了卷饼,临到门口,我控制不住情绪和他嚷了几句。他愣了愣,对我说:“你看你,都说我要走了,今天不能吵架,你还吵,好了,我错了,好吧。”听到他那软糯糯的腔调,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滚了出来。等他拉着行李出门,回头张望我时,我躲在仓库里不敢出去,怕自己的失态让底下人看见有失体面。看着他出门,我呜呜的哭,咬着指头克制自己的声音,到下午,我的眼睛红肿,我躲仓库里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会一直记着他,此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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