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火—第2篇

何涵所在的文思公司新接手一个项目,上司极为重视,平时对啥都不太上心的何涵,被上司选派,上司大手一挥:“就你了”。场面颇为悲催,何涵一丁点心理建设都没有。

同事们瞅瞅老板,再瞅瞅何涵,一脸不可置信样。不止一个人在聊天时提起何涵,说她整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迟到扣工资ok,被训ok,业绩上不去也很ok。何涵通常就是用“我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的表情懒懒地看向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

她也不乐意被挑中,在要饭碗还是要舒坦这件事上,何涵还是孬。

大大小小的会议逼着何涵连轴转,项目需要出差,何涵通常一下了飞机,直奔目的地谈相关事宜,会后几乎都是晚上10点才赶回住的地方。

今天一个礼节性的聚会结束后,何涵回家,累得一进门就趴下了,躺在床上,何涵想起今天晚上,有一个鼻梁高高的男人替自己解围,他说:“她还是个小姑娘,你们仁义一点啊!”

“去尼玛的小姑娘,你才是小姑娘!”何涵唇边露出一丝讥笑。

不知谁起的哄,今晚有人非得把相机交到她手上,叫她给大家拍一张合照,有个屁好合照的,何涵向来烦躁碰能记录成像的设备,,如果那群人中的谁再多说一个字,何涵毫不怀疑自己会把相机扣在那个谁的脑门上。

那个高鼻梁的男人就在这时站出来,递给她一杯酒,有意以酒作为惩罚,反倒是给她一个台阶下,领导花了好多口水忽悠来的项目逃脱栽在自己手里的命运。何涵现在努力回想,也想不出那个男人的模样,印象中只有高高的鼻梁。

闲下来的时候,何涵在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城市倒是玩得很开,这里的温度高,何涵走得匆忙,事先并未做准备,旅行箱里塞满的都是厚重的冬装,平时不爱逛商场的何涵随意在一个服装店买了十套夏装,花色不同,一个款式。店员用看奇葩的眼神委婉地看着她,大概何涵直勾勾不回避一脸坦然的表情震慑到店员,规劝的话卡在喉咙里没出来,乖乖地把衣服打包递给何涵。买完衣服,何涵就出去瞎晃荡,走走这座城市的一些地方。

这里的海,异常平静,太阳在海平线上跳出,洒一海橙色波光。海滩上空无一人,腥咸的海风吹的何涵的衬衫鼓胀。这是第n次,何涵看到太阳从海平线跃出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很小的时候,这种景象在何涵的愿景里出现千万次。

当然,吹海风的结果很不妙,第二天,何涵躺在酒店的床上,高烧烧到她意识模糊,偏这个时候,电话嗡嗡嗡不停,何涵把头伸出被子反复确认,确定不是幻听后,捞过电话搁在耳边。

那头长久无声。

何涵确定自己耐心耗尽,开口:“你是谁?”

“……”

“我挂了!”

“何小姐,你是不是感冒了?”一种遥远的声音攫住何涵,她的后背一股冷风而过。

“感冒的话,就......”

就一瞬的时间,何涵将手机摔在地上,在床沿坐了一会,复躺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昏昏沉沉,做了个梦。

等再度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进浴室冲去一身粘腻之后,方才回神,打开手机,手机上接二连三的信息,还有电话,一半是领导的,一半是一个叫Warren的人发来的。何涵松了一口气,回了个电话给领导,一接通劈头盖脸一顿骂,大意就是叫自己滚蛋。

看来,那个叫Warren的合伙人联系不上自己,就跑领导那告状去了。

简单收拾一番,翻出地址,拦了辆车就往Warren要求的地点去了。

坐在后座上,心里梗得慌,手心像冒火一样,何涵想,完了,距离上一次这种状况已经很久了,前两天,JK打电话来询问情况时,何涵嫌他瞎操心,今天见过这位合伙人之后,估计要去一趟JK那儿。

到达咖啡馆时,那个Warren背着窗坐,何涵站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天,推门进去。

Warren穿着浅咖色的风衣,长长的手指摩擦着咖啡杯边缘。看到何涵,Warren站起来:“第一次合作,幸会,你可以叫我Warren。”

何涵这才抬头看对面的人,事实上直觉通常准的要命,心不断往下沉,手伸出去完成礼节性的回握:“幸会。”

接下来的项目的相关事宜经过双方的协商基本达成一致。结束后,Warren站起来,又向何涵伸出手,何涵反应多了半拍,才握上去。

这么多年,何涵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变得飘忽。他陈述工作观点、时不时穿插一些法式幽默,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狠厉之色,记得上次她站在他面前时,她还受了一巴掌。

此时此刻,Warren面色平静,带着笑和她说着期待下次见面。

何涵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她安慰自己,他是Warren,不是3年前的许书毅。

你可能感兴趣的:(文火—第2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