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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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渐渐失了往日婀娜的风姿,如瀑的发丝渐渐僵直,褪了往日鲜绿的颜色,仿佛挂了霜,灰蒙蒙的一片;杨树的叶子落得最快,只留干树枝在冷空中发着呜呜呜的声响,仿佛古战场上的号角,让夜里梦魇的人心惊肉跳,担心着一场厮杀。
枯枝败叶随处可见,花儿早已死去,昨日还是犹存风韵的少妇,一夜的肃杀,就变了毫无光彩的老太,在寒冷中坚强独守,随时准备着化作春泥。
远近村庄的房顶上飘零着落叶,现出一派萧条,让人不堪猝睹。烟囱依旧以高傲的姿势挺立,沧桑的容颜显示“他”已站成了一段历史,岁月并不能使“他”摧眉折腰,反而更倔强了“他”的性格,高傲地望着远空,做最具有信服力的见证。
女人依旧起得早,冒了寒冷,抱柴,生火,洗米,做菜,毫无怨言,一进一出,极快地掩了那厚重的木门,怕有凉气窜进,冷了屋里的男人和孩子。男人懒洋洋的不愿起来,看见女人忙活,心里过不去,便伸一个很长的懒腰,打出很大的哈欠来,终于穿了衣裤起来,却不愿下地,袖手袖脚地赖在炕上逗着小儿。孩子是起的最晚的,躺在炕上是最懒的,起来了便是最活跃的了,穿衣,洗簌,匆匆吃过饭,抓了书包,破门而出。他们是不畏惧寒冷的,往往欢呼着,蹦跳,来了兴致,索幸躺在那厚厚的雪地上,起来了,留一个大大的“大”字。
村口的枯井里已是落满了尺厚的枯叶,三五顽童坐在井沿儿上开心地说笑,鼻涕流出多长,就是舍不得甩掉,吸溜一下,全吞进肚里去。也有不留神仰跌进去的,听不到哭声,不一会儿,便攀了那井壁爬上来,仍旧大胆地坐着,开心地叫嚷,引得附近人家院子里的狗吠上几声。
喜鹊把巢筑在高耸的白杨树梢上,小者似盆,大者如斗,树梢随风摇摆,那巢也跟着摇过来摆过去,却始终稳固得很。此刻,它们正站在干冷的树枝上,庄严地望着远方,仿佛它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的守护者,是真正的战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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