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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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夜晚,仕鑫静悄悄躺在拱门口顶的铡草上,兴好有风,吹走了挠人的燥热和蚊虫。周末学生放了学,他总喜欢在晚饭后拿着蒲扇爬上来看星星,一闪一闪。

    仕鑫物理出身,知道星星眨眼是由于大气的流动,还知道即使最近的恒星距离也要4.3光年,有些缥缈的星光甚至千万年前的,那时地球上可能还没有人类。又怎么样呢?昭彤曾经说过每一颗星星都是我的眼睛,闪烁着对你涓涓的思念。“要是阴天呢?”结果自然招来一顿“毒打”,和那句如口头禅般的话语“唉,你怎么知道我啊!”

    眼前飘过一只飘忽不定的飞虫,“哦,萤火虫!”记不得有多少年没见过它了。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自然固执的植根脑海,无论时间多么久远,每每忆起都如洗若新。这泛着昏黄迷离给予人一丝温暖的清冷只属于萤火虫,繁繁盛夏体会一丝温暖比在寒冬坐拥火炉,美妙神奇。就像昭彤,一个让他相信缘分的女孩。

    那年,仕鑫大二,学奇妙的量子物理。老教授一堂课讲一道题,一道题四黑板,上下黑板滑过来推上去,他好似在看一场节奏紧凑的话剧,末了,教授嘴角一丝完成任务的苦笑。

    傍晚,仕鑫总喜欢学校的操场,鸣虫弹翅倾歌,情侣轻言笑语,寂静中渗出丝丝神秘。体育看台上和着夕阳的金黄一对对或搂或依,青春的浪漫随着夕阳的余晖洒满每一个角落。随着天空抽取大地的每一丝光明,夜魅如钢笔滴下的墨珠,慢慢渗透一切视觉。待到月光皎洁如水,一片片感叹年轻的美文已了然心间。

    今天,仕鑫边挑逗着着随日落慢慢拉长的倒影边消化“光的波粒二象性”。“嗨,小刘。”茫然回头,奥,是她?就算将来已经熟识到拦腰亲昵。他也没告诉昭彤,那个“生怕迟到,疯跑中还不忘捋顺淘气的发梢;虽然疲惫,一上舞台永远光芒四射,欲罢不能;刚一下台,便似牛饮,豪不顾忌余水从嘴角淌在胸前美丽的凸起。”

    昨天还在做梦的他,今天竟走进梦境。仕鑫记得那天她说的每一个字眼,就像欣赏一件景德镇的梅瓶,无懈可击的美丽时常如潺潺涓流滋润毫无准备的心。她央他写一片演讲稿,关于“爱情”。“还是你自己看吧!”如葱白般姣嫩的手递过一张说明,“谢谢”。如风来,如风去,遗在空中的余香,寻摸不定。

    直到后来仕鑫才知道,为什么是素不相识的他?“你还记得,在操场上和我一块的小云吧?”“不是你一个人吗?”一双惊奇的大眼忽闪忽闪“别取笑好吧!后来你还跟人看对象了!”“奥,是她啊。”他不禁哑笑。

    官样文章,他是不屑写的;但有了爱情,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有第一篇,剩下的就好办了,凡是有她的演讲,文后必有“任鑫供稿”,不多时捎带着他竟在威大小有名气,笑称“江北一支笔,群芳展愁颜。”

    那天,约好在餐厅二楼见面,5月的艺术节快到了,这么好的展示机会她是不会错过的,无非是要他写首歌,作片文,别人也找不动他,她还好揽闲活,他又不能也不想拒绝。

    嘈杂的吹风机声中混杂嗑瓜子花生的甜蜜,时不时传来几声肆无忌惮的傻笑,阴暗的角落永远人满为患,也没有必要。这次昭彤带来一个女孩,如出一辙的清纯靓丽,微胖但凹凸有致。后来昭彤说就是喜欢他 “即使情到深处,亦眼明心静,自尊自重。”“仕鑫,这是小云。”“奥。”   

    今天第一眼,气氛就不对,等坐下才知道原来是给他介绍对象。仕鑫依然如观众一般欣赏着从她身上散发的每一份讯息,无关内容,只要是她。直到昭彤暗在桌下,狠踩他的脚才沌混过来。从来不会说场面话的他,尴尬异常,没有一句话换回热烈的响应,小云蹙眉干笑,昭彤不明所以。等回了宿舍,小云一句话评语“没有想象的妙语如珠,像块木头。”

    奔腾的思绪如晚霞的余晖瞬息万变,急速莫测。“早前,小云可崇拜你了,校报上的文章一片片都剪下来,贴在精美的软皮本上,还专挑吃饭的点,轻声涌颂,好不恶心。”“是吗?”“嗯,我就想有什么了不起?当时也是贪玩,扯上她,满校园的访你,还是在操场给堵住了。”“奥。”“其实我一眼见你也像木头,不是木头,谁能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等几个小时,就为找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女孩,给人一篇“作文”?”

    “嗯,木头也是好的,没有添加剂。”“ 那一天,你手拈粉荷,清风含笑,我赤膊扁舟,摇开碧天的莲叶,迎娶偶遇的默契,相知就在瞬间。那一天,彼此的心如玉般透明清澈,没有一句话语,共富贵起贫寒, 你纯雅的掩袖微笑,只为我倾心的一抱,相见即缘。那一天,几世青灯的孤寂换来余生共枕的相守,鸳鸯游戏逐水间,夕阳长虹映嫣然……”仕鑫笑笑没说什么。“如诗般的爱情,但凡那天晚上你略微靠谱,早已美人入怀,也不至于现在还单着。”“单着怎么了?”他习惯性的递过一根棒棒糖,昭彤不凑巧的沉默恰恰证实了传言的真实。

    昭彤恋爱了,大四的师哥。

    师哥英俊帅气,谁一眼见到他都眼前一亮,如昏睡的的午后一曲诱人的情歌。别说女孩,就是同性,谁不喜欢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人?师哥最大的本领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加上记性好,天南海北,东山狼西山虎,都能说到人心里。人还仗义,抚慰济贫:抚慰,谁找他诉苦,都能得到一丝如佛阳般温暖;济贫,遇有困难,必倾囊而赠,古书武侠不过如此。

    两人也好校园压街,轻松自在的话语搭配缓慢无序的脚步,阳刚挺拔的臂弯怀抱柔弱无骨的美人。“细柳清风弄发,漫路遥望还短;也曾孤胆笑英雄,从此束发别金簪。”世间说不尽道不完的终是情话,亦或草坪背靠,亦或鸣蝉座椅,亦或茫雪双踏,有关爱情的图画,幅幅精纯玄美。

    仕鑫呢?他依然有求必应的写着一片片“官样文章”,表达言不由衷的祝福,强颜欢笑中透出无奈的真诚。有些人即使摘心,表面也无关痛痒,不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坚强”,更多的一种男子汉不畏儿女情长的倔强和知足常乐的感恩。相遇即缘,何况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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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仕鑫开始有意疏远,昔日精心设计的邂逅变成刻意的躲闪。昭彤望师哥的眼神中饱满崇拜钦佩慢慢演化成炙热的爱。能杀人的眼光,除了犀利还有柔情。幸亏昭彤每天依然如画眉般没心没肺的快乐,没有包袱的爱情,一生能有几次?这样挺好!

    人说:时间能带走一切,冲刷一切,无论繁华,糟糠。白驹过隙,流水般的日子带走了煎熬和痛苦,几多留恋和不舍。一年后,师哥毕业了,半年后,他们分手了。那天,昭彤约他出去。他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刻终于来了。

    自从听说她的事故,仕鑫就开始揣度劝言,很多的大道理早已烂熟于胸,最怕拙嘴笨舌嫌人厌。后来,昭彤总说他早有预谋。其实没有,她在任鑫心中如同周敦颐的莲:“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因为珍爱,所以远离。

    仕鑫妙语如珠的劝慰换来的只是昭彤陌生迷惑的眼神,慢慢的空气中又只剩嘈杂蝼蛄鸣翅声声。“去喝酒吧!”今晚她的第一句话。“好。”他如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被叫到办公室,忐忑不安。

    “一拎崂啤。”“你们点什么菜?”“问他吧!”没见过大世面的仕鑫接过菜单,口袋里的钱也只够青波白豆。等啤酒上来,他才知道什么叫“去喝酒吧!”九瓶啪啪啪都启开,“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瓶已墩在面前。没有任何客套,昭彤一扬脖,大口的啤酒囫囵咽下去,如整个鸡蛋,鼓起白皙的脖颈,没有一点浪费,半瓶已下。只是唇边残留的一层,泛着醉人的光芒。 

    端菜的服务员脸上透出麻木的惊奇。仕鑫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看着酒,仅仅一瓶酒量的他,哪有这种胆量?“是朋友,喝!”“可……”“啥也别说!你是男人不?”说完,又举起酒瓶。被侮辱的仕鑫猛地举起酒瓶,一口刚下肚,被呛的的直咳嗽,“哈哈哈……好。今晚咱俩得喝上这一拎,哥们。”“可……”“别的别说,我都知道。”唉,他不是师哥,多说无益。

    第二天凌晨,被尿憋醒的仕鑫,一头闯进厕所,摇摇痛的要裂的头,眼前陌生的一切,可吓人一跳!这是那?等回到屋里,看见睡在地上的昭彤,他恍然大悟,昨晚自己喝高了!人丢大了!

    仕鑫本能的想去推昭彤,刚伸出手,昭彤肩头露出的一截吊带映着月光狠狠的瞪着自己,连吓带羞,慌忙退到床边。记忆随着一杯热水的烘透,慢慢苏醒。

    昨晚,他瞅见昭彤不断喝酒,他心想这样喝非醉不可,到十点,学校宿舍封楼,怎么进去?他就放开肚子喝起来,我喝多了,她就喝少了。唉,没出息的他,还到厕所吐了一遍,回来接着喝,倒是把她给喝呆了。昭彤没他喝的多,酒量可比他大。喝高了的昭彤,记着自己迈步往外走,往下就断了。他第一次有想抽烟的冲动,这一次玩大了,如同考试作弊被赶出教室的学生,后果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熬到东方破晓,抓着头发起来的昭彤看见床上坐着的他,先是一愣,笑笑“你个死猪,没累死人。”“啊?”“你都忘了?”“啥?”“哦,要命了!昨天你喝高了,一站起来就抢在地上。怎么叫都不起来,没把人吓死。”他尴尬的笑笑“后来呢?”“酒馆老板找伙什把你背旅馆来的,不能喝你别喝呀。又不是你失恋了!”“实在对不起,这,这……”“躺床上还胡说八道。”“啊?”“你真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仕鑫摇摇头。昭彤含笑不语,若有所思。“我……”“行,别的先不说了,咱得快点,上课要迟到了。”

    一整天,仕鑫都魂不守舍。最可怕的不是不知道要干什么而是不知道干过什么。说了些什么呢?就是敲破脑壳也没有一丝记忆,也不好意思去问昭彤,万一说出爱情,岂不是自取其辱!以后,昭彤再也没有提过那晚的事,即使两人好的深了,也没一丝透漏。

    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如晨露,灿烂时折射七彩光芒,消逝如烟无处寻觅。大学四年已尽,等收拾好待发的行囊,仕鑫再一次漫步威大,颗颗如珠的鹅卵石小径,去岁越阡的草秤,今年已过道半,竟也勃勃生机,没有践踏;棵棵眼见自己成熟自信的法桐早已繁叶遮日,微风轻拂,和着叶舞哗哗,惊鹊呱呱。

    就是那一颗松树,早先时常掬书下坐,遥望松球,一个个似蓬开的棉花糖,支离破碎的阳光随风摇曳,飘忽炫晕中几分猜疑“松果是否饱含松子?”“想知道摘一个不就得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昭彤已攀树直上,惊呆的仕鑫没有“小心,慢点”等的话语,阳光透过树缝透下来的光斑投在她洁白的T恤上,如同一只猎食的金钱豹,自然健美。他屏息凝神,目光缓缓随她爬上树干,生怕一丝响动打破温馨的继续。“接着”,裂开的松球滚落入怀,松子是没有的?那又怎么呢!?“你掖起它干嘛?”昭彤拍落手上的树屑问。“留个念想!”这一刻,一副青春的素描在他心中慢慢展开,文人的朦胧羞涩和侠女的外向热情交相互应,源远流长。

    相对于改变,仕鑫更喜欢接受;昭彤恰恰相反,相对于接受,她更喜欢改变。毕业分别时,面对庞大无比的火车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仅仅挥挥手,心中不断回响“女孩,珍重。”

    既然昭彤选择离开,而不是跟自己回那个鸟不生蛋的小县城当“几十年如一日”小老师,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仕鑫,我就像三毛,漂泊流浪是我的宿命,一静下来,心里就憋屈。”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随时可以为“自由”放下一切,拿活力无限的青春换取疯狂的成熟;而他只能只是不可开化回到“老家”跟随祖辈的脚印耕耘乡土,陪伴父母;田园野风对他永远是不可抗拒的,这也是他的宿命。

    道路千万条,人生很多种,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不同的方式诠释,没有对错。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现在,按村里的行事,30出头早该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但仕鑫依然选择等待,也只有在等待中,他才能感到一丝温暖。锅碗瓢盆历练出来的生活更使他懂得爱情是最不能用对错来度量的东东。

    思念就像一坛女儿红,时间愈久愈发醇香,那已不是一坛酒,而是对美好未来向往的发酵升华。短则几月,多则两月,昭彤时来探望。

    “外面的世界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不能一辈子躲进屋里虚度青春,不趁着年轻出去闯荡,就毁了!……”每每此景,他都微笑着望着她,小嘴不断的叨咕,把看到的新鲜传递出来。“狼行千里,吃肉;狗卧家里,吃屎。白马罹难,万里取经终成龙;驴拉磨盘,鞭打绕圈老还肉……”看着昭彤眼皮,手脚指甲,耳畔,脖间,手腕,脚腕,腰间不断增多的花哨发出七彩光亮,他的心都晕了。他不喜欢这样的人造色素,明的太亮,艳的太妖。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土老帽”的骂名他不喜欢,虚情假意更非我愿。

    赶上学生放假,仕鑫也会如牛郎般揣着自己的积蓄去看昭彤。

    昭彤会提早准备住处,25元一天的隔间房,仅有有电和床,别的只能将就。昭彤忙着跑业务,他自己买张地图,四外逛逛。

    大城市,人很多,比蚂蚁还多。楼很高,比信号塔都高。人人出门都带着口罩,墨镜,涂着厚厚的脂粉,耀眼的指甲;知名公园里,游人比树还多,如被子,一层挨一层。还是不知名的“白云山”好,有凉亭可坐,人际寥寥,野生的酸枣树招摇着红绿的果子,久违的丝丝阳光点缀其中,树间花丛中繁星点点,竟也眨眼。登石远眺,山脚下垒砌巨石围墙,保护依山而建的居民区,市中心云雾缭绕似在仙境,几年后,他才知道,那是“雾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故乡的清新又回耳畔心间,那里有风吹艳阳,雀鸣叶舞的感动:有年老乡亲耕犁熟悉的阡陌,有群淘气的孩子不会笑话他憋足的普通话……

    晚上10点多,昭彤才兴冲冲的回到住处,“今天差点回不来了!”“怎么了?”“碰上查传销的警察。”“啊?”他不敢相信。“你别担心,我没传销,就是给朋友凑数,去听听课!”“你疯了?”“那有什么要紧的?”他瞪大了眼。“好了,好了,以后注意就是了。有饭吗?”他买回的蛋炒饭,早就凉了,只能泡着吃。

    “其实,就是被抓住也没事。回来的路上,我那姐们说了,被抓了,就是被关进一个小屋里,没日没夜的听演讲,看录像,写检讨什么的,只要不是冥顽不灵,也就三两天就被放出来,想回家还给车费……”

    窗外不断传来汽车风来鸣去的杂声,无规则闪烁的光亮映照在昭彤卸妆后的脸上,安详随和。“这也是一种经历。”睡前,昭彤的最后一句不断的回响在不知疲惫的城市。

    有人累了知道回家,有人忙起来,哪知道还有家?大城市永远属于那些有伟大抱负,不知疲惫的人;在这,连问路,他都听不懂。这里,灯红酒绿的浮躁,井然有序;那里,蜂鸣花间惜晚秋。这里,如候鸟般栖息流浪的日子属于超人;那里,晒在阳光下挑棉袄里躲藏虱子的只能是懒汉。昭彤讲的一些,一切,他越来听不懂,君问归期已有期。

    仕鑫还是定期给她些钱,虽然他想要的生活和她能给的,恰恰相反。每每有人问及,他总是诚实的回说“我不能看着她在外面饿死!?”“可你没有义务那样做啊!”只有自己明白的事,不必对外人讲。 有人说“等她在外面疯够了,也就回到你的身边。” 仕鑫笑笑摇摇头。他是等,但不是那一刻。

    漫漫长夜,一个单身的30岁男人,必须学会自我安慰, 身体和心灵。等待中,习惯了自我安慰的人也不觉得孤单。只是昭彤每每说要回来,他都彻夜难眠,明明知道相聚毕竟短暂,但谁又能抵抗爱人回归带来的温暖。伴随她行程的迫近,仕鑫总能感觉炙热的迫近,心也随之越跳越快。昭彤如日落的晚霞,一眼一个样,性格随着身体的纯韵而熟香,再严重的事情她也能平静而略带幽默的表述彻底。而他依然故我,万变不离三尺讲台。

    第二天,起床。昭彤欲言又止。他轻舒一口气,知道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嗯,只要你幸福。”“原谅我,鑫。”“没什么,你有了,我就快了。”“这个给你。”说着,递过一张卡。“唉”他轻叹一口气。“你别误会……”“嗯,你的喜酒我不吃了。你知道学校的事也忙……”“我知道,我懂。”“这个你收回去,就当我随份子吧!”不容推辞的坚定。

    这一次,仕鑫一直送她到市火车站,昭彤泣不成声“鑫,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这么……自私!”挥手告别,看着巴士伴着尘土缓缓远去,久违的泪水还是盈满仕鑫双眼,沉沉坠下。模糊的视野中,他鼓足勇气大喊“女孩,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

    今天是昭彤结婚的日子。手机响起“你还好吗?”仕鑫如蚕,吐尽最后一丝初恋的热情“还好,谢谢。”他轻叹一口气,起身拍落身上的尘土,送走徘徊不定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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