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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喜欢扣鼻屎,经常见他一个人坐在那两腿叉得很大,眼睛盯着两腿中间,一只手在专注的扣着鼻孔。他总是能扣出来各种奇形怪状的鼻屎,然后给我看。
“木兄,吃不吃葡萄干?”
我年龄明明很小,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常叫我木兄,可能因为我胡子比他们长。
“滚吧。”
他手上拿着黄绿褐色的一团,真像是葡萄干。我知道那是刚抠出来的鼻屎,毫不客气的扔在他脸上。
他咯咯地笑了,像搞恶作剧的小孩被大人发现。而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因厌恶而产生的寒冷。
之后我再也不吃葡萄干。
1
班长之所以能成为班长,可能多亏了我。
刚开学的时候,男生中正在选班长,老班和我们一个个地面谈,让我们把自己的人选告诉他。我是最后一个面谈的同学,当时他和另外一个同学平票,而我果断的选了他,还向老师大力夸扬一番。
原因嘛,因为他长得像我初中好哥们儿,身高,体型,五官,发型,皮肤,味道,爱好全都一模一样。我原先那个同学就是班长,而我是个怀旧的人,如果他做班长,应该能让我找到从前的感觉。很可惜,后来体会到两人性格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是南方水一般的细致,一个是北方泥一般的粗糙。
我告诉老班,这个人和您是一个星座,性格又极其开朗,平时什么事都敢做,将来必然会很有前途。我说的句句实话,主要看是往好坏那个方面去理解了。
老班是个信玄学的人,对星座颇有研究,听了我的话,意识到这个方面,果然选择了他。
2
班长喜欢粉红色,也可能是他的前女友喜欢粉红色。承蒙他的推荐,我身边粉红的事物多了起来,可我并不喜欢粉红。
班长的前女友是他的初中同学,班长似乎很爱她,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他就炫耀说自己有女朋友,还反复强调不是充气的。说实话,我不知道充气的和不是充气的有什么区别,也许他们觉得充气的容易漏气会麻烦些,可是他们大概没想到充气的永远不会让你绿油油。
知道自己被绿的那天班长很伤心,原因有三,那是班长的初恋,当初是她倒追的班长而现在又提出分手,据说绿班长的男的是班长原先的三年舍友。
班长让我陪他买酒,宿舍是禁止喝酒的,而我还是去了,毕竟独饮伤身。
“要喝就来点烈酒,好好醉一场把她彻底忘了,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悲伤。”我说着。
谁知班长拿了四瓶RIO,我强忍住没笑,失恋喝RIO如同办丧穿红绿。
3
班长萎靡不振了许久,直到有天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他的前女友后来也被绿了。班长饭桌上和我们谈起时咯咯得笑了,一副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的样子。
我没谈过恋爱,恋爱大概就是这样在绿与被绿之间相互徘徊吧。
失恋后的班长好像不喜欢粉红了,粉红色的桌面,粉红色的手表,粉红色的少女心好像都消失了。全班好像只有我觉察到了,因为自从粉红从他身边消失之后,我便是粉红色最多的人了。可我依然不喜欢粉红。
粉红的再次出现是一个水杯,据说是班长新交的女朋友送给班长的生日礼物。
于是我知道了,粉红是爱情的颜色。
4
班长喜欢打嗝,还很擅长。
经常有人不服来找班长挑战,然而响度,持久度都远远不及,班长最长的一次持续了七秒,威力如同欧阳锋的蛤蟆功,众人甘拜下风。从此班长隔王称号不再改变,其实班中有一人在饮水之后隔力可以与班长一较高下,但斯人嫌打嗝之事恶心至极,遂隐矣,久而久之,便再无人问津。
班长在称霸班级后十分寂寞,于是又练习放屁和弹鼻屎,因为天赋实在是高,不久称霸了教室后排,后排男生闻班长二字,无一不色变。
5
班长不吃蔬菜,爱吃水果,甜食和肉。在他的味觉之中,所有菜都是苦的。
然而我独爱蔬菜和粗粮。苦,才是生活的本源。饭疏食饮水,乐亦在其中矣。
他似乎瞧不起我这样吃菜的人。
“木兄跟我说,我这样不吃菜会拉不出屎的,结果我拉的比他还多呢。”饭桌上,他一脸得意的向大家说到。
我不知道班长是真的称量然后比较过,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很值得炫耀。毕竟能不能拉出屎并不重要,还能打嗝,放屁,抠鼻屎就够了。
我只是觉得,在现实生活中受着忍受不了苦,却在餐桌上享受甜和愉悦的行为很蠢很懦弱。
6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班长似乎很喜欢撩妹,不止是欲望层面,已经达到精神层面了。
“妹纸再丑,你也只能在心里骂骂,表面上还要温柔地和她说话。”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情商高的表现。
我不知道班长大概撩了多少妹纸,我只知道,我想撩的妹纸都被他撩过了,我以前常撩的妹纸,在我不撩了之后被他撩得更多了。
我想到一个形容,食屎都有人抢,而我还抢不过人家,只能吃点凉的和人家剩下的。
7
话说,我后来意识到老班选这个班长真是选得太对了。班长什么话都顺着老班说,老班每说一个观点,班长就记下来,然后班会课发言时用上那个观点。
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情商高的表现。
“嗯,班长说的非常好。”
于是,老班很喜欢班长,经常夸他。
“阿木说的也不错。”
除了班长以外,老班其次喜欢我,可能对我推荐的班长很满意。
老班和班长有些神似,说话离不开屎,老班最爱说的话。
“你这是厕所里点灯——找屎(死)。”
“五看,三屎(使),两听,一感觉。”
“借你鼻(笔)屎(使)一下。”
……
8
班长也许不爽我,经常想和我比一番的架势,就连做梦都是和我激烈的竞争。
“木兄,我昨天梦见你一夜之间变得特别白,特别帅,然后你告诉美容的秘方是把石油抹在脸上。”
和我相比的话,他的梦真的有想象力。
我刚刚做得梦:在和班长掏粪,掏了一晚上,然后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掏出来的还赶不上他一次拉得多。
也许想到班长,我只能想到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