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十世紀總結出的二十條教訓 (古土 編譯)

 今天是6月5日,很想做一件事:給大家推薦一本書。雖然很忙,但還是想把這本書的要旨整理出來。這本書的全名是《關於極權——從二十世紀總結出的二十個教訓》(On Tyranny: Twenty Lessons from the Twentieth Century,Penguin, 2017  ISBN 978-0804190114)(我將此書稱之為20-20)。據說已經有了中譯本,書名翻譯為《暴政:掌控關鍵年代的獨裁風潮,洞悉時代之惡的二十堂課》(台灣、香港的讀者可以到書店看看)。第二個據說是,此書在美國也暢銷,排《紐約時報》蟬聯暢銷榜冠軍。可能是川普的一些做法,已經引起美國人對於極權的警惕。


        先說作者。Timothy D. Snyder是美國歷史學家,耶魯大學教授。曾獲美國歷史學會喬治·路易獎(2003年),漢娜·阿倫特獎(2013年)。還有一個獎,VIZE97獎(2015年,我沒聽過說過)。總之他是研究中歐、東歐和The Holocaust的專家。很年輕(在我看來),才51歲。

        作者從二十世紀提煉出的二十條教訓是:


        一、不要事先服從(原文見圖片,小標題下面是本人個人理解)

   不要事先預定某某權威說的話都是對的。在這個問題上他的觀點是對的,在下一個問題上他不一定對。這個行業的權威,並不意味這在另一個行業也是權威。比如鍾南山是個醫生,但很多人卻相信他在政治上也是正確的。但大多數人很容易犯的一個錯誤是,聽從、服從權威,並崇拜權威。黨國體制下成長起來的人很容易犯這樣的錯誤。

        二、敢於捍衛你欣賞的制度

    你要的不僅僅是一個信仰,還要有勇氣捍衛你所欣賞的制度,並要身體力行地做點什麼。這裡所說的「制度」institutions,大到民主制度、法治社會,小到你的學校、團體、包括參加的團體等。在這些環境下,強調的是你要有行動。如果你喜歡某個作家,就買一本他的書作為支持。喜歡一個媒體,就付費訂閱支持。

         三、警惕一黨專政
    希特勒利用國會大廈被燒這一事件,很快讓納粹黨在議會裡佔大多數,幾乎沒有反對黨,最後走上獨裁的道路。

        四、為世界的面貌負責 

    常見的錯誤觀念是,一切都由政府來負責,自己沒有責任;甚至認為局面很糟是因為別人沒有做好。其實,社會的好壞與每一個人都有關係,我們首先要問自己:我自己的責任盡到了嗎?我努力改變了。還有人隨意地參加某個社團或某個行動,覺得無所謂,但實際上你助長了它的不良目的。參加簽名也是一樣,必須是你了解很清楚的事情才參與。

         五、謹守職業道德

      專業人士有崇高的社會地位,但也很容易被利用成為幫兇。一定要記住職業道德。比如,我在雜誌社做編輯時,編發了一篇反腐文章。結果被曝光的單位專門派人到雜誌社,通過總編輯打聽作者是誰。我立即譯職業道德為由拒絕回答。好在我們的總編輯也很理解,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稿費還沒發,他也無法從財務找到作者線索。)諸如此類。每一個行業,醫生、律師、法官,都應該時刻牢記職業道德。

        六、警惕准軍事組織

    這點中國人最好理解了。文化大革命中的「紅衛兵」就是這樣的組織。一個正常的社會,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統一服裝、統一標識的組織,肯定是有人在國家機器之外另搞一套,達到自己的目的。

         七、如果你是配備了武器的人,那麼一定要三思。 

    手上有槍的人,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一旦開槍,就會造成傷亡。要問自己:你是不是非做不可?對方是手無寸鐵的平民、學生,非要用開槍的辦法嗎?上級的命令錯了我也要執行嗎?

         八、挺身而出

        隨波逐流似乎容易一些,挺身而出需要勇氣,但總是要站出來。當你挺身而出,一定會有人響應跟隨。第一個不給白人讓坐的黑人婦女,最後的結果是改變了一個國家的人權狀況。

        九、善待我們的語言 

        每一個流行語後面都有可能隱藏著某種營銷,不管是商業營銷還是政治營銷。這些語言往往把複雜的狀況、局面和思想,簡單化、口號化,然後一再重複,特別是在官方媒體上。我們應該自覺地抵制這種語言污染,不要人云亦云。

        十、相信真理

        十一、深究真相

        多問幾個「為什麼」,保持一顆探求真相的心。真相不在別人在你眼前晃得的幌子裡,往往在許多表面現象的背後,需要去挖掘.

       十二、多用眼神交流,多點隨意聊天

           這些可以打破人之間的隔膜和冷漠,你會發現世界並不冷漠,有時你會發現朋友就在眼前。善意地對待周圍的人,同情那些出境不好的人。給囚徒一碗水,給困境中的人一些幫助。

       十三、親身體驗參與政治

    即使是在網上聊天,也要參與行動,撰寫或轉發有意義的文章。然而,這些還不夠,還要走出去參與實際的活動。

       十四、建立私人生活

        作者引用漢娜·阿倫特的話說,極權的本質,就是抹去公共生活與私人生活的分野,每個人被置於極權政體的監控與視線中。要善於保護自己的隱私,同時尊重他人的隱私。從政治學角度看,這不是生活小事,而是看極權能否滲透到個人生活的指標。

        十五、捐助公益事業

        拿出一部分時間和金錢,做公益事業。你的支持,不但是你善心的體現,也許它能改變社會。

        十六、向其他國家的平輩同行學習
          開闊眼界,拓寬視野,相互交流,鼓勵同行。

        十七、留意「危險字眼」 

          諸如「恐怖主義」「陰謀顛覆」「緊急情況」「危急時刻」等,一旦這些字眼從當權者的口中發出,意味著他們要突破法律界限,局勢將變得更加糟糕。


         十八、當發生不可思议的事情时,要保持冷静

          作者還是例舉希特勒的例子,希特勒利用國會縱火案,很快剪除了對手,掃清了障礙,很多人驚慌失措,很多人還沒明白過來就已經束手就擒。要冷靜,要沉著。

          十九、做一個愛國者

           關於「愛國」,一致眾說紛紜。其實,愛國可分為三個層面:一是國土山河,二是民族文化和生活方式,三是政治制度。三個層面不可混淆。前兩項,難以改變。但政治制度不合時宜,可以促進改變,也是愛國。Patriot的本意是愛自己的同胞,誰重視同胞的根本利益,誰就是愛國者。

         二十、盡你所能,保持最大的勇氣

         最後一條,作者也只寫了一句話:

         「如果我們之中沒有人準備為自由而死,那麼我們所有人會在暴政中滅亡。」

     (筆者沒有看到中文本,編譯時參考了區家麟先生博客的譯文,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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