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是元朝大作曲家马致远远游他乡时所作的一首小令,描绘出了浪迹天涯的游子倦于漂泊的凄苦愁楚之情。
此时正值初秋,落叶纷飞,残阳夕照,冷清的官道上一匹瘦弱的小矮马正驮着一个少年踽踽独行。
少年身穿一套破旧的僧衣,青涩的脸庞还稍显稚嫩,但眼睛里却写满了落寞与沧桑。
这天少年行至江州路永安一带,正陶醉于长江波澜壮阔的景象,忽听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行四骑在官道上策马狂奔。
待行至自己身旁时,四人同时勒马停住。一个虬髯大汉粗声问道:“兀那和尚,望北山庄是往南走么?”
少年没好气,只当没听见,那汉子又问了一遍,少年仍作不答。
那汉子正待发怒,突然被为首的一个富家子弟打扮的汉子打断道:“算了,四弟,咱们再问问别人去!”言罢,便催马前行,大汉哼了一声便快马跟了上去。
少年没来由地受了一通气,心里一阵烦闷,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行不数里,忽听不远处的树林里乒乓之声不绝,似有人在打斗,少年本不欲管这闲事,但是想起先前的四人,便离开官道,向打斗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来至林中,少年才发现,打斗的并非先前的四人,而是两个似人似鬼的道士正围着一个白面书生缠斗。
两个道士一个高大,一个瘦小,但都面黄肌瘦,脸皮耷拉,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此时正全力围攻白面书生。
书生一把利剑使的行云流水,将两个道士的剑法一一化解,但是想立时脱身却也不能。
少年心想原来以多欺少的事情哪里都有,心里一股无名之火莫名升起。
正在此时,白面书生道:“两位道长从西蜀追到江州,打也打不过,难道想把我活活累死不成?”
矮个子道人道:“砍死也好,累死也罢,只要你死了就行。”
少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至书生身旁,帮书生打起了帮手。
三人同是一惊,但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利剑,少年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局,两个道士渐渐不支,眼见再过几个回合就要落败,只听高个子道士说了声:“撤”。两人同时撤剑,飞身走远。
白面书生见两人走远,并没有上前追赶,而是走到少年面前拱手道:“承蒙少侠帮在下解围,感激不尽,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少年道:“少侠万不敢当,我叫朱玉,只是见不得两个老道欺负人,所以才帮了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得罪了他们?”
书生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因在下跟这丰都双鬼有点小过节,才被他们穷追不舍。”
朱玉见他说的含糊,也不再问,当下两人边走边聊,书生道:“在下陈韦明,荆襄人士,这两年才开始游历世间,近期因听闻九江的陆老太爷要在望北山庄开英雄大会,所以才慕名前来,不知道朱兄是否也是到望北山庄参加英雄大会的。”
朱玉漠然道:“我只是碰巧路过,并不是想参加什么英雄大会,再说江湖上所谓的英雄大会大多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吃吃喝喝,吹吹捧捧,不参加也罢。“
陈韦明问道:“朱兄可知陆老太爷为何要开这英雄大会?”朱玉道:“不知。”
陈韦明叹声道:“前朝覆灭后,华夏大地尽数落入鞑子手中,至今已有70余载,当真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此次陆老太爷举办英雄大会就是为了联合有识之士,共同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朱玉见他说的真切,心里想起这几年的所见所闻,不禁悲上心头,反问道:“不知这陆老太爷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大的号召力?”
陈韦明道:“传闻陆老太爷是前朝大英雄陆秀夫的后嗣,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等待时机,恢复汉家江山。如今鞑子气衰,所以才出山,听说他手里还有一件驱除鞑子的关键至宝,得之能号令群雄,无敢不从。”说至此,陈韦明已经心驰神往。
朱玉少年心性,听到此处也不禁热血沸腾,对陈韦明道:“小弟想随大哥一起去望北山庄看看,不知大哥意下如何?”陈韦明微笑道:“再好不过。”言罢,便与朱玉策马前行。
两人一路东行,不到半日就过了永安,再往东走就是江州地界。
江州襟江傍湖,水运发达,古称柴桑,浔阳,至元设江州路,自古以来都是富饶之地,两宋时期更是空前繁荣,所以越往东走,来往行人越多,其中不乏携带各种兵刃的武林人士。
快到江州城时,两人离开官道,折向西南,不一日,到达庐山脚下,但见群峰挺秀,云蒸霞蔚。
自古有诗云;“辍棹南湖首重回,笑青吟翠向崔嵬。天应不许人全见,长把云藏一半来。”
不及细看,两人过大月山,顺着三叠泉一路向南,半日时间就到达含鄱口,陈韦明道:“此处离望北山庄不远了,不过路不太好走,朱兄需得跟紧我了。”朱玉嗯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到达望北山庄已近傍晚,山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武林人士,不时还有人陆续赶来。
陈,朱二人刚到大门口就有管家带着家丁前来迎接,陈韦明一边将辔绳交给家丁,一边问道:“我兄弟二人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不知道英雄大会开始了没有?”
管家道:“两位爷来的刚刚好,英雄大会晚些才开始,两位可先随我到庄内歇歇脚。”说罢,便引着陈,朱两人绕过照壁来到丹心堂。
大堂里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两人一桌,或是高声嬉笑,或是窃窃私语,陈,朱二人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朱玉对陈韦明道:“今天来的人着实不少,看样子都大有来头,看来驱除鞑子指日可待。”陈韦明道:“也不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朱兄一样真的是为了我们汉人的江山而来。”朱玉无言以对,坐在那里微微发呆。
不多时,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回头叫道:“爹爹,郭叔叔你们快点,慢了可就没地方坐了。”随后两个中年汉子也来到了大堂,为首的汉子环视了一圈,径直向陈,朱两人这边走来。
少女来到朱玉身旁问道:“大师傅,这里没人坐么,我们坐这里可以吗?”朱玉道:“没人没人,请坐请坐。”两个大汉向朱玉微微颔首,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少女与朱玉相邻而坐,只听她不断向身边的大汉打探在座的各路人士的来历,大汉都一一讲解。
大汉每讲解完一人,少女必会问一句:“不知道他与郭叔叔你谁更厉害一点?”大汉每每都微笑道:“自然是他厉害一些。”少女便撇撇嘴,接着往下问。
朱玉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瞥见丰都双鬼跟着后来的一拨人到了大厅,正想向陈韦明示警,只见两人径直向自己这桌走来。
只见矮个子道人道:“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又见面。”陈韦明哼了一声,并未作答。高个子道人道:“坐吧。”两人便准备在旁边坐下。
此时忽然听少女带着哭腔道:“你们两个像鬼一样,我不要你们坐这里。”矮个子道人怒道:“你说什么?”
少女道:“你们长得太过吓人,我不要你们坐这里。”矮个子道人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怒道:“我们长得像鬼,又不是真的鬼,凭什么不能坐这里?”
朱玉见状,将右手手搭在了矮个子道人的手腕稍加用力,道人吃痛不过便松开了少女的手腕,左手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推,道人便向后趔趄了几步。朱玉道:“道长以大欺小,实为不该。”
矮个子道人正待反驳,只听少女叫道:“我的手断啦,我的手断啦。”矮个子道人一怔,道:“我又没用力,你的手臂怎么会断?”
只听少女道:“鬼捏的,鬼捏的。”说着便撸起自己的袖子,果见手腕处出现了一个乌青的手印,手掌也耷拉了下去。
群雄此时已经被这边的吵闹声吸引,不少人开始对两个道人指指点点,矮个子道人脸上一阵发紫,正待发怒,忽见郭姓汉子站了起来,摆手道:“两位道长,请吧!”
矮个子道人哼了一声便与高个子道人另去他处。朱玉正待询问少女伤势,只听少女父亲道:“琪瑛,别闹了,快坐下。”少女向朱玉挤了一下眼睛,便坐回了原位。
此间事了,忽听三声鼓响,群雄立时安静了下来,只见后堂转出两排家丁分别站在大堂两侧,然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扶着一个白发老者颤颤巍巍地来到大堂正中。
朱玉心想这便是朱老太爷了,只见老者清了清嗓子,拱手道:“各位英雄请了。”众人同时拱手道:“陆老太爷请。”
陆老太爷接着道:“承蒙各位英雄好汉莅临敝庄,感激不尽,今天把大家召集至此实为有一件大事想与各位英雄商量。众所周知,先祖陆秀辅弼幼主驻军崖山抗元,不幸战败,驱妻、子入海后,即怀揣玉玺,负帝投海殉国,天幸先父并未立时淹死。后逃难至此,隐姓埋名,谋图有朝一日能够驱除鞑子,恢复中华。”说至此,已经泪流满面。
众人见状无不感慨万千,或是谩骂鞑子残忍,或是感叹陆家忠勇侠义。
陆老太爷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奈何前些年鞑子强盛,陆某只能隐而不发,并未有任何建树,转瞬之间就垂垂老矣,本来以为有生之年再难有所作为。不成想这些年鞑子逐渐势微,前段时间更有黄河双雄韩童,刘通传来消息称黄河两岸早已盛传‘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陆某以为此乃天赐良机,所以想与众位一起起义举事,推翻鞑子统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听至此,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朱玉心想:陆老太爷果然一片赤诚,但是不知大家如何信服,又不知今天能否见到传说中的至宝。
陆老太爷本来准备打断众人,突然听见有人喊道:“泰州四杰到!”只见四个大汉径直穿过众人来到陆老太爷面前,为首的一人富商打扮,正是前几日朱玉见过那几人。
为首的汉子拱手道:“晚生张子诚携弟张子义,张子德,张子信见过陆老太爷。”陆老太爷回道:“久闻泰州四杰大名,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张子诚道:“不敢,陆老太爷铁血丹心,想要联合众位英雄共同举事,我等也想为汉人江山出一份力,但是不知道陆老太有何信物凭证,空口白话难以令我等信服,万一是鞑子的陷阱,岂不让我等白白送死”。
张子诚言罢,有人赞同,有人怀疑,更有人怒不可解。朱玉心想:这四人摆明是冲着宝物来的,又如此大张旗鼓,真是坏的要紧。
同时听见少女道:“郭叔叔,这四人当真是英雄好汉么,怎么如此讨厌?”少女父亲正待训斥少女,怎料张子信突然抬手,一只飞刀自扑少女胸口,郭姓汉子和少女父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少女也吓呆在原地,眼见受伤在所难免。
朱玉眼疾手快,随手掷出手边的茶杯,打在飞刀上,飞刀贴着少女的肩膀飞过,茶杯在跟前碎了一地。
郭姓汉子蹭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张子信,眼见就要上去拼命。少女父亲道:“算了,郭兄,日后再说。”
郭姓汉子哼了一声,转身向朱玉抱了一下拳,复又坐下。众人一边惊讶于张氏兄弟的阴狠毒辣,一边佩服朱玉年纪轻轻就有一身俊朗的功夫。不禁多看这个和尚打扮的少年几眼。
陆老太爷见张子诚等人行事如此嚣张跋扈,心下十分愕然,接着道:“信物自然是有的,先祖辅佐先帝时曾得先帝亲手赐予一件无上至宝,名曰白玉圭璋。先父曾告知老夫这部白玉圭璋里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能够参透其中秘密的人必定能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成就一番霸业。”听至此众人一阵骚动。
张子诚继续道:“不知陆老太爷能否将这部白玉圭璋拿出来与众人见识一下,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
陆老太爷道:“原本是应该拿出来与众位英雄参详一下,看看能不能揭开其中秘密,但是如今鞑子尚且势盛,今日又人多口杂,实不适合现在拿出来与众人观看。”张子义道:“你磨磨叽叽,莫不是想自己参透其中秘密,改日自己做了皇帝。”
陆老太爷道:“老朽行将就木,并不想做什么皇帝,只盼有朝一日众位能够驱除鞑子,早日恢复我汉人江山。”
张子义道:“你不赶紧拿出白玉圭璋,如何早点恢复汉人江山?”陆老太爷道:“老夫原本想跟各位英雄商议,三年之内,哪路英雄率先收复旧都,老夫便将这白玉圭璋赠送与他,助他成就大事。”听闻此话,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张子义又待说话,被张子诚轻轻拦下,接话道:“好,我兄弟四人这就回去准备,起义举事之日期待陆老太爷大驾光临!”陆老太爷拱手道:“一定。”
言罢,张氏四兄弟便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陆老太爷又与其他几路人马商量了一下起义的细节。
至夜,在陆老太爷的游走之下,各路人马约定以红巾为信物,各自举事,互相帮衬,共同抗元。
此间事情谈妥,陆老太爷正准备招待众人用晚饭,忽见一个农夫打扮的大汉破门而入,神情极是慌张。
大汉跑到陆老太爷面前拱手道:“禀告老太爷,鞑子数路军马已于含鄱口集结,看样子是冲着望北山庄来的。还请老太爷早做打算。”众人闻此一阵心惊,同时望向陆老太爷。
陆老太爷思索片刻,拱手向众人道:“各位英雄一片丹心,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指日可待,今日我等行动已被鞑子发现,还请各位速速离去,各做准备,他日恢复我汉人江山之时就是我等重聚之时。”
众人此时心情激荡,无不高声附和。之后和陆老太爷作别后便各自离去。
陈,朱玉两人跟随众人离开山庄,向南行了数里之后,陈韦明道:“小弟准备由此向西,经由湖南回湖北,集结人马响应陆老太爷举事之托,不知道朱兄有何打算?”
朱玉失落道:“小弟原本世外之人,于起义举事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准备就此向东,继续游历世间。”
陈韦明道:“无妨,人各有志,能够认识朱兄也是一件快事,今当分别,无以留念,小弟有随身玉佩一个赠与朱兄,以证兄弟情谊”。
朱玉接过玉佩呆立半响,随后取下脖子上的挂珠,双手捧至陈韦明面前道:“小弟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就是出门时师傅曾赠予我一串挂珠,这些年小弟天天带着。今天赠予陈大哥。”
陈韦明接过挂珠,拱手道:“朱兄,咱们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言罢,便快马向西而去。
朱玉看着陈韦明一人一马消失在黑夜中,心里一阵落寞,当下便催着小矮马向东而去。当时皓月当空,乌鹊南飞,少年正想该往何处去,忽听身后马蹄声起,有人叫道:“小师傅慢行,小师傅慢行”。
朱玉勒马停住,只见郭姓大汉一行三人快马赶到,为首的汉子道:“在下马维清,还未感谢小师傅今天相救小女之情,不知小师傅如何称呼?”
朱玉道:“晚辈朱玉,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大事,前辈不用那么客气。”马维清道:“小师傅身负绝技且又侠义心肠,实是难得,只是马某想要提醒小师傅江湖险恶,须得时刻提防小人。切莫误入歧途。”
朱玉茫然无措,拱手道:“前辈教诲晚辈一定谨记在心,只是不知道前辈所指何事?”马维清正待开口,郭姓汉子道:“马兄,须得赶紧,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马维清道:“小师傅可在鄱阳湖畔的临江楼上等我们,到时候再说不迟。”说罢便掉转马头,向西而去。
朱玉内心奇怪:马前辈提醒我提防小人,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不及多想,当晚便随便找了个破庙休息了一晚,天刚放亮就便寻路而去。
临江楼始建于南宋年间,位于南康县境内,相距庐山不过数十里。不到一日时间,便来到临江楼,当晚便在此住下。
第二天一早,朱玉便早早起来等待马韦清一行人,不想等了大半天都不见几人出现,倒是陆陆续续来了几波江湖汉子,这些人都怀揣兵刃,见到朱玉后都是一惊,然后便在朱玉不远处坐下默默喝茶。
待到傍晚,只见又有几人快马赶制,朱玉远远认得为首的几人正是张氏四兄弟。
一行人刚到楼下就听见张子信扯着嗓子喊道:“那贼秃在哪?”接着便听见人马上楼的声音。朱玉微微皱眉,心想难道他们在找我?只见张子诚带领众人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拱手道:“小师傅,我们又见面了。”
朱玉回道:“真是巧了,不知道张兄有何指教?”张子诚道:“陆老太爷忠心为国,不知何处得罪了小师傅,竟招小师傅如此毒手?”
朱玉一怔,回道:“我对陆老太爷十分敬仰,并无过节,你有何凭证,竟陆老太爷遭我毒手?”张子诚从张子信手里拿过几颗佛珠,问道:“这些东西可是小师傅的?”朱玉道:“像是我的挂珠,怎么在你手里?”张子诚道:“那就没错了。”
张子诚言罢,在座的人纷纷掏出兵刃将朱玉围在中间,不待朱玉解释,张子信率先掏出单刀,直劈朱玉面门,朱玉侧身闪过,一掌打在张子信肩膀。
张子信吃痛不过,单刀脱手,大叫道:“还不动手!”众人闻言纷纷向朱玉围攻而来,朱玉一套少林长拳打的虎虎生威,开始还能轻松应付,但是随着众人轮番进攻,体力逐渐不支,身上被划开数道口子,破旧的僧衣慢慢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又打了一阵,朱玉心想:如此打下去,非死不可。随后一脚踢开身旁的桌子逼开众人,向窗户疾奔而去,张子诚见朱玉意欲逃走,一个起落跳到朱玉身后,一掌拍在其后背,朱玉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撞破窗户从二楼跌落而下。
重重摔在地上,朱玉只觉全身疼痛,欲待重新站起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正准备就此赴死,不想一匹快马从人群中飞奔而出,马上的大汉道:”快上来!“朱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跃上马背,然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朱玉只觉全身疼痛欲死,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马姓少女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双眼红肿,像是刚刚哭过。少女见朱玉醒了过来立即叫道:“郭叔叔,郭叔叔,他醒啦。”随后郭姓大汉走到床边问道:“小师傅,你没事吧?”
朱玉吃力地回道:“无大碍,是你们救了我?”郭姓大汉回道:“是的!”朱玉问道:“郭前辈,你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姓大汉回道:“自然知道,那日聚会之后,我们走的晚点,本来想追上小师傅答谢相救小侄女之恩并提醒小师傅提防陈韦明,不想半路上就撞见陈韦明折返回了望北山庄。
马大哥料想陈韦明回去必定是去取白玉圭璋的,所以我们见过小师傅之后就立刻回望北山庄去了,不成想还是慢了一步,待我们到达望北山庄,陆老太爷已经遇害,白玉圭璋也不翼而飞。”
朱玉听完,一阵心惊,郭姓大汉接着道:“之后马大哥带着我们一路追赶,虽然最后重伤陈伟明,夺回了白玉圭璋,但是马大哥也被陈伟明用毒计害死。”
听闻马维明遇害,朱玉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郭姓大汉见状安慰道:“小师傅暂时不必那么悲伤,先把身体养好要紧。”说罢便带着少女退了出去。
朱玉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勉强能够下地走路,期间郭姓大汉与马氏少女一直在旁悉心照料,朱玉内心极为感激。
待至朱玉完全康复。大汉道:“小师傅已经完全康复,我也该带着马大哥的骨灰和侄女回去了,只是还有一件事需要仰仗小师傅,如今虽然我得到这白玉圭璋,但是马大哥却撒手人寰,我的雄心壮志也去了一半。
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将小侄女培养成人。小师傅不但能力超群,而且侠义心肠,我想把这白玉圭璋赠与小师傅,助小师傅成就一番事业,同时帮我马大哥报仇雪恨,不知道小师傅意下如何?”
朱玉本待推脱,但突然想起陆老太爷,马维清以及众多为汉人江山前赴后继的江湖豪杰们,内心突然生出一种豪迈之感,对着大汉郑重道:“晚辈定不负前辈所托!”
朱玉这一答应,不但成就了大明276年的锦绣江山,还成就了一位可与秦皇汉武相媲美的千古帝王。
后世有诗云:太祖胸中涌自豪,长虹弯月运文韬。襟怀草莽英雄气,欲与天公试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