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那年,哭到北京西

作者/魏宏志

好的,新年开始,90后一代全部成年。

当朋友圈刷遍18岁的照片时,我们把镜头聚焦,去谈一谈那时青春里,难忘的故事。


1.

18那年,爱得太委屈

“18岁的时候,我是大一新生,是土木学院里稀有的妹子。”

小静今年20岁,在广州读大学。谈及18岁,她觉得最大的记忆点是与师兄的一段恋情。

“那年我师兄研一,我大一,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产生了十足的好感。认识几天后,我踮起脚尖,用一个吸力十足的强吻攻下了他,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当然,他也喜欢我,他说最喜欢我的开朗和笑容。”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生?”我问道。

“很高,很帅,很纯良,眼睛很清澈,让人很信任。我是他的第二段爱情,在此之前,他单身了三年,偶尔逗比,偶尔痴线(广东话,意为白痴),我都叫他张小贱。”

“那你们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甜蜜居多,吵闹夹杂其中,最后走向分手的结局。”

“哦?为什么分手?”

“那天他有个朋友从外省过来,他们在一起喝酒。喝完后他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接我,我就坐在清吧里等他。结果他满身酒气地出现,进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光,大声质问我坐我对面的男生是谁。我和对面那个陌生的男孩面面相觑,然后我强忍着眼泪跑了出去,提出了分手。”

“这明显是个误会啊!”

“所以我才说他痴线!我找他来接我,怎么可能还有另一个男生的存在。我在家里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是没有面子。十八岁的时候啊,总是不畏牺牲,我觉得我们学院,乃至学校有那么多男孩,干嘛非得吊在他这一棵树上,于是我就认定要分手了。”

“那你痛苦吗?”

“当然。说也奇怪,两个爱得缠绵的人,说分开就分开了。后来他一次次给我道歉,但我都守住了最初的坚持。我觉得他酒品不好,原谅这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想活在这种压力下,更不想活在一个以爱你为名义来包裹他内心小气的事实。尽管我知道,他很认真,他的恋爱方向都是奔着结婚。”

“那你现在开始新的恋情了吗?”

“有,但心中还是会有他的影子。我在努力地忘记他,你知道,这需要时间。”

“想对十八岁的自己说什么?”

“嗯……不知道,等我人生经历更加丰富时,再给你答案。”


2.

18那年,懵懂娶了妻

“高考结束那一天,我对象突然告诉我,她怀孕了。”

阿林,今年30岁,在吉林一个小县城里做餐饮店。聊起18岁的日子,他陷入了平静的沉思。

“我从小跟修自行车的爷爷相依为命,日子很是清贫。爷爷拼着老命供我读书,我只能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回报他。那时候我的世界里,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知道。但意外的是,我的女同桌对我格外的好,她看我衣衫褴褛,就给我买了一套衣服,还很顾及我面子地说是她哥哥穿着太小,又不能退,就让我帮着解决掉。”

他抬起头来,目露暖意,“可我记忆力很好,她以前提过她是独生女,我十分清楚。她的高情商让她很受欢迎,朋友众多,就是成绩不好。高中三年里,我一直帮她学习,即使后来我们分班,我也没断过给她讲题。那时我直接告诉她,未来要娶她,虽然我并不能够完全理解组成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嗯,”我说道,“很美好的感觉。”

“不,并不完全美好。”他摇了一下头,“高考前几个月,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整天恍恍惚惚的。我跟她说话,她也常常走神,有时候还流泪。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说要高考了,压力大。那时候,我总是握着她的手说,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可是随后我也垮了,我爷爷突然脑梗,没看到我考上大学。我虽然会学习,但是并没有坚强面对生活的能力,于是我表面太平却心里没魂地熬过了那几个月,坐在最终的考场里,一切都黯淡苍白。”

阿林把头抬了起来。

“我跟她都没有考上好大学,老师一直惋惜,让我复读。结果那个暑假里,她突然把我带到她的家,面见了她的父母。然后我就听到了此生最困惑的话——她告诉我,她怀孕了,问我说娶她的话还算不算数。”

阿林对着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哪怕是拉手。可能是爷爷的离去和考试失败让我精神受到了影响,在她父母一顿‘冲喜论’之后,我站上了新郎的位置,和她结了婚。我们都没有上大学,在她父母新开的烧烤店里,做起餐饮生意来。”

“那后来怎么样?”

“孩子没有生下来,母女都没了,我精神在这两年才好了一些。其实我明白自己被他们当成了傻子和接盘侠,但我一直没有说什么,我性格就是这样。我对我人生没有规划,也没有理想,爷爷一走,我学习的信念也没了。倒是她的父母,对我一直很好,现在还管我叫‘儿子’,大家倒也和睦。我操持着这个烧烤店,一直是这样过着,无欲无求。”

“那你想对18岁的自己说点什么呢?”

“不说了,心酸。”


3.

18那年,迷上打游戏

“18岁的时候,我就是你们传统学生眼里的坏孩子,网吧就是我的天堂。”

琦说起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脸上挂满了笑意。

“我在教室里,一听课就困;但是在网吧里,一摸游戏就精神。我尤其喜欢那些有剧情的游戏,但并不局限于传奇、英雄联盟这些。很多不知名的游戏,只要有故事情节,我都试着感受一下,然后我就在幻想,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制作游戏的人。”

“你那时候就有自己的理想了?”我赞叹了一下。

“我那时候最得意的是网吧里网管修不好的电脑问题,我都能解决,然后网吧就让我在那儿做个兼职,不收我网费。可是我们宿管查到我夜不归宿了,连查三次,然后我就被学校开除了。”

“那当时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一点都不怕,未来,我可是要成为大神游戏的制作人。”

“嗯,你在18岁就有这种想法,真的很难得。”

“也不全然,可我是真不喜欢教室里的那些课程。那时候我在网上把那些游戏的生产发行商等相关信息都查了一遍,在网上搜索怎么能够进入这些公司,然后我去课外班学习,最终,也算是进入了游戏相关单位。”

“现在功成名就了吧?”

“屁!”他笑了起来,“我今年都34了,还是一介屌丝。游戏这一行,虽然高回报,但是风险非常大,你测评的游戏能不能流行开来,其实很难确定;还有版权问题,财大气粗的公司随随便便就能抄袭,比你做的还要好,你卖不出去,穷困潦倒就是常事。这不是我们设计出一个道具绚烂一个画面精美就能够乐观的,但是这份工作,着实让我很快乐,真的,比我的充气女友都实在。”

“那你想对18岁的自己说点什么?”

他阴阴地笑了起来,“我要骂一下18岁的我为什么沉溺游戏却不谈恋爱,结果到现在都是处男,太特么遗憾了!”


4.

18那年,哭到北京西

“我的18岁是狗血的,遇到了渣男,被他脚踏两只船。”

燕是我多年的好友,但是这段18岁的经历,她还是首次向我讲述。

“那是我大学初始,急着证明成长,就上了他的贼船。”

燕今年26岁,重现这一情景,她还是有不开心的表情。

“喜欢上他的原因,就是肤浅的看脸因素,对,我是外貌控。”

“那你觉得我帅不帅?”我插了一句嘴。

“帅。”她摇了摇头。

我捂了一下胸口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真的很狗血,我发现他有女友存在,他在我们两人中间谎话连篇,摇摆不定。最后他女友也来撕我,他却懦弱地从没替我发声。我一怒之下离开了他。”

“然后你们又再次重逢了?”我试探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解地看着我。

“因为你说这段故事狗血,而狗血的故事一般都有这种剧情。”

“是的。”她点了点头,“她说陪我去北京玩玩,跟我好好谈谈。我一时心软,就做了截止到现在的我人生里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他女友跟他闹了矛盾,跑去了北京。他本意是过去找他女友的,然后,他想着那个女孩若不原谅他,就让我主动出面跟她解释我俩没什么;如果他女友完全决绝,不给他一点机会,他才会考虑我。我特么就是一备胎。”

“那你怎么做的?”

“我听完他的本意后,拉着我的行李,坐在地铁上,从北京的东面,哭到了北京西。我一直流泪,流到地铁打烊,流到没有眼泪。所以现在就算我怎么成长而豁达,只要提到他,就想灭了他。”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那你想对当时的自己说点什么?”

“不要爱得那么卑微,没有人会喜欢因为可怜而赠送的爱情。18岁的你应该早点看透,才不至于单身到二十六。”


哭着赞美

笑着流泪

新年有新味

再见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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