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

今天下班的时候，天气有点闷热，太阳很快隐藏了它的光芒，因为临近夏天，所以人们并不为它的“吝啬”而产生抱怨，天空铺了一层铅色的云，薄厚不一，偶尔有一小雨点悄悄地在我的发丝上一闪即逝，像在和我捉迷藏，躲在草丛不见了。一块比较厚重的云彩在前边不远处游荡，似乎无意在此处逗留，要随风而走，走在黄河大桥上的时候，没来由似的，麻钱大的雨点开始在我脸上噼啪作响，既粗鲁又干脆，和脚下奔流不息的黄河遥相呼应。微风就是它的衣袖，舞动着，挥洒着，急促的雨声催促着心慌意乱的人们，时间似乎都快了起来，我不由跑了起来，刚躲到一个屋檐下，雨就落下来了。这雨没有雷声作伴奏，直唰唰地，毫不保留地一泻而下，像一个性情直爽的汉子，为你直抒胸臆，扫尽胸中的阴霾。雨丝很快交织得密密麻麻，似乎在织一张无边的大网，要将远处的山、临近的水、眼前的人、旁边的高楼都织进去，甚至把暗色的天空和迷茫的大地都织进去，织进喜怒哀乐，织进人生百态。透过雨帘，对面屋顶尖尖的垃圾处理站也人影幢幢，似乎有几人也在避雨，相对于暴雨来讲，垃圾的臭味也暂时可以忍耐，“两权相害取其轻”。急促的雨中虽没有丁香般的哀怨却有接近大地的真实。一辆摩托车上的小伙子，光着膀子，白皙的细细的胳膊轻握着两边的把手，低头猫腰，身体随着路面的起伏波浪般绵延远去；一位身穿红衣，推着共享单车，打着雨伞的马尾辫姑娘，顶着雨，身体前倾，护着前面小框里的包包，急急前行；我面前过来了一位穿白色短袖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国字脸，冒雨直行，衣服已经贴在他的身上，像一块不小心弄湿了的纸，那上面一小块一小块平整夹杂在隆起的“山峰”中，雨水把头发“梳理”成锥形，它们完全不顾那皱起的眉头，利落地顺着一面弧形滴落下来；雨小了一些，似乎下的有点累了，想喘口气，天色仍未放晴。我前面又路过三个人，两男一女，似乎是从乡下来的一家人，最前面的是个老头，嘴角叼着烟卷，身穿一件土黄色的衣服，敞开着，一只口袋撕破了，在胳膊的前后晃动下，忽隐忽现，像要偷窥什么似的，老者脸上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迈开大步引领着方向。走在老人身后的是肩膀上扛着一个红色底子的花被子的年轻男子，黑红脸庞，眼神中带着一种久违了的淳朴，忧心忡忡地转头看向后面右手拉着皮箱、左手打着雨伞青年的女子，女子穿着高跟鞋，白色裤子，嘴里骂骂咧咧，满脸的严霜。我身边的是一位五十多岁身穿黄衣的男清洁工，左手还拿着簸箕，右手拿着笤帚，手指缠着白色的胶带，看到眼前的三人，对我笑了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在又发了一次“狂威”之后，云彩终于慢慢散开了，雨小多了，阳光也开始再次抚摸熟悉的一草一木了，道路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人行道上的砖缝里积着清亮亮的水，一段段闪着光，随着脚步的前移，光线不断变换着，流动着，像是走在天上的街道，很美妙的一种感觉。细细地雨丝轻轻落在我的头上，似乎在告诉我那长途的跋涉，遥远的深情。同样的一场雨，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感受不同，所看到的景色也不同，其实心中想什么，眼睛便是看到什么，你心中充满爱，眼中便到处都是爱的世界，你心中充满忧愁，那么即使阳光普照，你也觉得沉重束缚，关键是你的心怎么想。庄子梦蝶，是庄子有了蝴蝶的思想，还是蝴蝶有了庄子的情怀？是善是恶，存乎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