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高强度劳动体验
李宇挺着酸得要断了的腰,抱着水泥挺在肚子上,一步一步往前走。突然被地上的石头一绊,一跤栽到路边的水池中。
小光头用一只手根本拉不动了,就用双手。两只手臂一动就酸得了不得,抬都抬不起来,一落到水泥包子上就懒得动。但没有办法,还必须努力去拖。
双只手抓好了,使劲一拉,水泥包子出来了,赶快用身子去挡着,慢慢放到车板上,然后双手在使劲地拉。开始时觉得袋子不怎么重,到现在觉得太重了,就躺在脚边,要用尽双手的力气去拖,才能将包子移动。
小光头实在拖不动了,就去背,李宇上来拖。背了10多包后,就背不动了。况且背过去后又堆不上去,只好放在下面。下面放多了,两个人再一起一个抬着一头才能把水泥堆上去。
下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小光头实在背不动了又上去拖。大腿在抽筋,软肋在憋气,手指在起鸡召疯。每抬一次腿都觉得费力,每伸一次手都觉得酸疼,每伸手抓一次手指就爪着。
小光头在车后边缘放好一包后,又挺了挺腰,摇摇晃晃地扶着车边,提起沉重的腿,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水泥堆的前左角,那包是侧装的,夹在车栏与另一包水泥之间,小光头使劲去挣,但包子一动不动,挣了几次都没有挣出来。
小光头眦了就把右脚翘起来,踩到中间的水泥包上,做成一个准备使大力的弓步形,双手好好的抓牢了,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扯,结果就把手揪的部分扯了下来。
小光头由于用力过猛,瞬间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砸在车板上。屁股刚好砸在翘起的车板上,疼得他怎么也抵不住,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撮了嘴,哭丧着脸,任凭眼泪唰唰唰地往下流。
当他睁开眼时,那包水泥已经洒了大半堆在车板上。他赶快爬起来,捏住那包水泥的口口,拼了老命挣了出来,只剩半包了。
他顾不了许多,赶快把堆在车板上的水泥从开口的地方装进去,但已经不满了,口口也是开着的。这不得了,主人家知道怎么办?会不会责怪我们,还能不能吃到饭……他又小心地双手提着包子,拉到车边缘。
“这包被我揪开了。”当李宇来到车边时,他哭丧着脸小声说。
“叫你小心点,小心点,就是不听。主人家知道,看你怎么办?”李宇把问题的严重说出来后,小光头哭得更伤心了。
“悄悄的,还不赶快去拖。哭哭哭,哭起屁用。”李宇也是腰酸背疼,全身像散架似的。小光头又弄出了问题,这肚子好绿。
小光头又哭着去拖,把水泥梭下来后,拖不动了,就用脚蹬。先坐在车板上,脊背靠着水泥堆,踡着腿,脚蹬在水泥包上,然后再慢慢地把脚伸直。在脚伸直的过程中,水泥包子也就前进了一段。
蹬不动了就用手推,就是膝盖跪在车板上,屁股抵着水泥堆,身子匍匐下来,将手按在水泥包的侧面,然后用力把腰板伸直。推不动了就捎,就是弯下腰,将双手使劲放在水泥包子侧面下端,双手同时用力,将水泥包子翻个身,每翻个身就前进一点。
就这样拉拖蹬推捎轮换着进行,将水泥包子一包一包地移到车的后边缘。当车上还剩两排的时候,小光头已经筋疲力尽,睡在车上,扭不动了。
“宇哥,我拖不动了。”
“拖不动,来背。”
“也背不动了。”
“拖也拖不动,背也背不动。你要咋整?”
“我不干了。宁愿饿死,也不干了。”小光头睡在车上伤心地大哭起来,“我在家好好的,哪会受这份罪。”
“猪,纯粹一头蠢猪。一点干劲没有,一点骨气没有。让人太失望了。”不单你干不动,我也干不动了。但事情已做到这个位份上,总不至于停下。事情还得坚持下去,否则不是白干了。小光头从来没有干过这样重的活,他也是实在坚持不住了。
“失望就失望。”小光头也开始报怨起来。
“你真的不干了?”
“真的不干了。”
“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我是猪,不是人。”
“好好好好,不干算了。你不干,我干。离了你天塌不下来,地球照转。” 小光头啊,没想到你会这样无耻。承认自己是猪还有什么好讲的,总不至于与你一起饿死。
李宇转过身,背靠着车板上的水泥,右手朝后揪着水泥包的一只角,猛的往前一挣,由于使的力太猛,站不稳,一个马爬向前跌去,扑爬着睡在地上了,水泥就压在他身上。
就这样睡着吧,好好的多睡一会儿,好舒服好安逸。抽筋的腿没有抽了,酸得直不起来的腰也舒坦多了,两只手臂扒在地上是最好的休息。李宇就这样静静的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静静地躺着。
“宇哥。”看着李宇一跤朝前跌去,就扒在地上好大一会儿一动不动,小光头觉得奇怪。
“宇哥。”仍没有动静,小光头有些慌了,又放大声音喊了一声。李宇听风见了小光头的喊声,但他不想答应,也答应不动。他只想多睡一会儿,他睡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好睡过。
喊了第二声之后,李宇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小光头一咕噜爬起来,一头跳下车,来到李宇跟前,双手把李宇的头抬起。
“干什么?”李宇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凭小光头去抬他的头。看见小光头,他的气更不打一处来,大声地吼道,“滚开,不要你管。”
“我说你死了呢?”小光头向后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离死也不远了。”李宇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我早就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宇还是爬起来。抬头看看,天空中偏西的太阳还是那么毒辣。再看车上的水泥,只有20多包了。他仍然挣扎着站起来,挺了挺腰,把脖子向后甩甩,弯下腰,将两只手放在水泥口包的两头,猛地使一下力,才将水泥抱起。
他将水泥挺在肚子上,上身向后张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简易房间走去。去到房间里,先使头猛力再抱高点,挺在胸上,抵在水泥堆上,赶快用肩膀去扛着,然后再用手慢慢地推到高处堆着。
李宇背不动了,干脆就抱。把水泥挺在肚子上,上身向后挺着,腰杆就不那么酸了。当抱第三包来到水池边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连同水泥一起跌进了水池中。小光头听得“扑通”一声响,睁眼一看,是李宇掉进水池中去了。
那是主人家为盖房子用水而开挖的一个水池,只有一米多深。李宇跌进水池中后,扭了几下才爬起来,水才到他的胸深。小光头急忙跑过去,把李宇拉上来。
“水泥、水泥,那包水泥呢?”李宇突然惊叫起来,又一头跳下水池去。
他拼命弯下腰去抱水中的水泥,弯下腰时,连头也淹没在水池中。水泥在水中更重,李宇抱了两三次也没有把水泥抱出来。
小光头也跳下水去,但水已经到他的脖子。他又不会水,连腰也弯不得,只能用脚探探。李宇又抱了几次,有一次已经抱起来了,但举不起来。最后他们还是放弃了。
“丢了一包水泥,怎么办?”当两个从水池中爬出来后,小光头望着李宇问。
“有什么办法?只能请求主人原谅。”李宇把上衣脱了,正在拧衣服上的水。
“主人会原谅吗?”
“我想会的。”李宇把拧干水的衣服重新穿好,又去拧裤子上的水。裤子是穿着的不好拧,先在裤脚上拧,后又把腿上的裤子拉紧了拧,但都不行。又把裤子卷起来,卷到膝界以上,再狠狠地挤压,才勉强把裤子上的水挤干了一些。
“宇哥,两个人一起来吧!”小光头也照着李宇的样子,把衣服裤子上的水弄干些,边穿衣服边跟着李宇向车走去。
“你不是不干了嘛!”
“刚才,真的干不动了。休息了一阵,现在好多了。”小光头抱歉地笑着,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
“那就两个人上车去拖,然后你推给我背,又一起去堆。”你小光头是个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懒是要耍的,过后又死皮赖脸来求人。得弯就转,这活还是要两个人一起干。李宇先爬上车去,又转身把小光头拉了上去。
两个人一起把剩下的水泥拖到车边缘,小光头扶着给李宇背。李宇反手从肩膀上拉着,小光头从下面抬着,一前一后地把水泥背到简易房间。然后李宇背靠水泥堆,把水泥包子先抵在水泥堆上,伸出左手往后按着。
小光头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形成弓步,两只手紧紧地按着水泥包子,喊声“好”后,李宇的右手马上放开,立马转过身来,两人同时侧身用肩膀抵着,然后四只手再慢慢地将水泥推上去堆好。在堆的过程中有一包在推到水泥堆顶时,没有摆好,掉下来扳炸开了,堆不成,只能抬了摆在墙边。
两人就这样相互配合着,拉抬着,搀扶着,四脚四手努力上阵,终于把水泥全部从车上下下来,背到指定的地点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