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啊啊啊,我为什么会在阿加莎的探案小说里看到这种“糖”呢?这种爱情真的是慕了,慕了~

具体描述内容如下:

“啊,太棒了!”哈蒙太太对坐在餐桌另一头的丈夫朱利安·哈蒙牧师说,“布莱克洛克小姐家将发生一桩谋杀案。”

“一桩谋杀案?”她丈夫略微吃惊地问,“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最迟不过今晚。六点三十分,哦,真倒霉,亲爱的,今晚你要准备坚信礼[插图]呢。真不凑巧。你那么喜欢谋杀案!”

“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圆圆。”

哈蒙太太的脸型和身材都十分圆润,她受洗时取的名字戴安娜早已被“圆圆”这个绰号取代了。她把《消息报》递过餐桌。

“那儿。就登在二手钢琴和假牙之间。”

“这则启事可真是不寻常啊。”

“可不是吗?”圆圆开心地回答,“你不会认为布莱克洛克小姐会对谋杀啊杀人游戏啊这类事情感兴趣吧?我猜是那对年轻的西蒙斯兄妹怂恿她登的——我还以为朱莉亚·西蒙斯会觉得谋杀相当残忍呢。可不管怎样,它还是白纸黑字写在那儿了。而我真觉得,亲爱的,你不能去太可惜了。不过,我会去的,回来再跟你好好讲讲。虽然我去也是白去,因为我真不喜欢在黑暗中玩游戏。它让我害怕,而我也真希望自己不会第一个被杀掉。要是有人突然把一只手搭到我的肩膀上,然后小声说‘你死了’,我的心脏肯定会怦怦直跳,说不好真会要了我的命呢!你觉得这可能吗?”

“不,圆圆,我想你会活得很久,直到变成一个很老的老太太——和我一起。”

“然后同日而死,合墓而葬。那多美好啊。”

想到这令人愉快的未来,圆圆眉开眼笑。

“你好像很开心啊,圆圆?”她丈夫微笑着问道。

“要是都像我这样,谁会不开心呢?”圆圆不解地反问,“有你、苏珊和爱德华,你们大家喜欢我,又不嫌我傻……还有明媚的阳光!而且有这么可爱的大房子住!”

朱利安·哈蒙牧师环视着宽大而空旷的餐厅,不无疑虑地表示了赞同。

“有人会觉得住在这个又大又乱、四壁透风的地方糟透了。”

“哎呀,我喜欢宽敞的屋子。外面清新的空气可以流进来。而且,就算你不整理,把东西随便放着,屋子也不会显得乱糟糟的。”

“没有省力的机械装置,也没有集中供热器?这可意味着你要干很多活儿呢,圆圆。”

“哦,朱利安,才不会。我六点半起床,燃起锅炉,然后像个蒸汽发动机似的忙一阵子,到了八点,一切也就干完了。而且我打理得不错,对吧?用蜂蜡、光泽剂和大罐大罐的秋叶装点房间。操持一个大房子并不比小房子难到哪里去。拖地抹桌也快得多,因为身后没有什么东西磕磕碰碰的,小屋子可就不一样了。再说我喜欢睡在冷的大房间里——可以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只有鼻尖能感觉到被子外面什么样。何况不管房子有多大,削的土豆皮、洗的盘子都是一样多。再说了,想想爱德华和苏珊在大房间里玩得多开心!他们可以把玩具铁轨和洋娃娃的茶会玩具摆一地,还不用收拾。而且,能有几间让别人来住的客房挺好的。不像吉米·塞姆斯和乔尼·芬奇,他们就只能住在岳父岳母家。而你知道,朱利安,跟你的岳父岳母住并不好。你对妈妈很孝顺,可你不会乐意真的在婚后同爸爸妈妈一块儿住的,我也不会。那样我就会一直觉得自己像个小姑娘。”

朱利安朝她微笑。

“你仍然很像一个小姑娘,圆圆。”

就一个花甲之年的人而言,朱利安·哈蒙显然是大自然创造的优秀样品,因为他看上去比本来应有的模样要年轻二十五岁。

“我知道自己很傻。”

“你不傻,圆圆,你很聪慧。”

“不,我不聪明,我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呢。尽管我尽了力……你给我讲书,讲历史和别的事儿的时候,我很喜欢听。你在晚上给我读吉本的著作,我觉得这可能不太明智。因为如果外面吹着冷风,火炉却又热又舒服的时候,吉本的书里有些东西真使人想打瞌睡。”

朱利安笑了起来。

“可我确实是喜欢听你读书的,朱利安。再给我讲讲那个老牧师宣讲亚哈随鲁的故事。”

“你都能背了,圆圆。”

“再给我讲讲吧,求求你。”

于是,她丈夫顺从地讲了起来。

“这是一个名叫斯克林杰的老牧师。一天,有人去他的教堂,他正靠在讲坛上,一个劲儿地对两个年老的打杂妇人布道。他冲着她们晃动着一根指头,说道:‘啊哈!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你们在想第一段经文[插图]的亚哈随鲁大帝就是阿尔塔薛西斯二世。可他不是!’他用胜利的语气宣告,‘他是阿尔塔薛西斯三世。’”

朱利安一向认为这故事算不上特别好笑,却总能把圆圆逗乐。

她那清脆的笑声洋溢出来。

“这可怜的老乖乖。”她叫道,“我想有一天你会变得跟他一模一样的,朱利安。”

朱利安的神情相当不自在。

“我知道,”他谦卑地附和道,“我的确强烈地感到,自己有时无法找到简单而恰当的方式。”

“我并不担心,”圆圆说,一面站起来将盛早餐的盘子摞在一个大托盘里,“巴特太太昨天跟我说了,过去从不上教堂,一向以本地无神论者自居的巴特,现在每个星期天都会上教堂,专门来听你布道。”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巴特太太那装腔作势的声调,接着说:

“‘而且有一天,夫人,我家巴特还对从小沃斯代尔来的蒂姆金斯先生说,我们奇平克莱格霍恩这儿才真正有文化。不像小沃斯代尔的格罗斯先生,对教民说话的样子就好像他们都是些没有受过教育的小孩子。真正的文化,巴特说,这就是我们这儿的优势。我们的牧师是受过很高教育的绅士。是在牛津,可不是米尔切斯特,而且他把从教育中所受的益处对我们倾囊而授。他所了解的什么罗马人啦,希腊人啦,巴比伦人啦,亚述人啦,甚至牧师家的猫,巴特说,也是按亚述的一个国王取的名字呢!’所以说,这可是你的荣耀啊。”圆圆得意扬扬地结束了她的话,“老天爷,我得干活儿了,要不就干不完了。来,提革拉毗·列色,给你鲱鱼骨头。”

她推开门,娴熟地用脚抵住门让它半开着,然后端着装满餐具的托盘,一溜烟走了。她一边走,一边唱着自己用某首体育歌曲改编的歌词,声音响亮却稍微有点走调:

今天是谋杀好时间,

就像温煦的五月天,

镇里的警察都不见。

一阵哐啷哐啷将瓷器放入水槽的声音淹没了下一句。但在朱利安·哈蒙离家的当儿,他听见了最后那一句充满凯旋与果敢意味的唱词:

谋杀上演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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