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假期回乡记

托国家和时代的福,现在回乡只需要4个小时车程,要知道广州和深圳往年春节、清明回乡的游子在路上花费的时间是没有最长只有更长,这一路的拥挤这一路的热切,惟有我等同宗同族之人才能体会。

这次回乡订于清明前一个月,彼时12306还没开始售票,但同族人手脚之快我是深有体会,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抢票能力,于是早早花了高价(一张票50元佣金)请携程代劳,果然我的眼力不错,携程诚不负我,顺利地抢到往返车票,而且时间点都掐的很好,假期3天安排得妥当极了。

4月4日下班回家收拾好东西就赶赴深圳北的酒店,为了便于赶上5日清早6点40的高铁。一切很顺利,5日不到11点就抵达了湛江,62k直接到金沙湾广场,步行回家也就10来分钟。

回到家,虽说已近正午,但客厅里并不太光亮,透过我的近视眼,灰灰糊糊的一团里,辨出两老正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哥、大姐、护工都各自去做清明了。

三口人吃了老爸早上熬的粥,就各自睡去了。很惭愧,吃了午餐我就顾自回房间睡去了,内心给自己的暗示,理由很充分,前一天晚上住酒店,又惦记着儿子的事,一夜没睡,所以去休息一下,应该的,而且是白天,妈妈应该没啥事。过后,我也没想起来过问两老到底中午睡了没有。

白天,爸爸有和我说起,前一晚一夜没睡,因为脚痛,痛风的缘故。我终是没有放在心上,下午推妈妈出去散步吹风回来后就是给妈妈洗澡,一天下来自己已似虚脱。抽时间给爸爸用佑三搓了脚和小腿后,就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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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哥哥嫂子拜山归来,带了祭祖的烤乳猪肉回来大快朵颐后,爸爸向哥嫂和大姐展示了我加工过的他的脚,嘟嘟囔囔地说我搓过后,脚更肿,更加无法走路了,一副要大家一起讨伐我这个江湖郎中的样子。声讨后,大家都一致表示要去找正规医生好好治疗一下,考虑到第二天哥哥要送妈妈去复诊开药,所以哥哥提出今晚就去找医生看看,爸爸表示同意,而且明确表示要看西医,看来是对以我为代表的假中医极度不信任了。

晚上9点,哥哥推着爸爸(脚肿得无法独立行走,临时借娘的轮椅用上了),出门去看医生,9点40的样子,两人就回来了,我赶紧迎上去,爸爸手上拿了药,对我说,“打了止痛针,医生说如果过敏就吃一粒药”,哥哥让我把医生的电话记下来,然后就回他自己家去了。

我才把医生的电话存好,就听到爸爸在旁边嚷嚷开了,“眼珠子痛,是不是过敏了”,我抬头看爸爸,他两只眼睛明显的肿了,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鼓胀起来,特别是右眼,两三分钟就肿得像个鸡蛋似的。我赶紧打电话给医生。医生说,赶紧给吃抗过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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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医嘱吃了药,喝了水,眼睛不见消肿,反而又来了新情况,呼吸变得急促,胸腔丝丝作响,心跳加速脉搏粗重,而且发展非常快,眼见着他呼吸越来越艰难,赶紧给医生打电话,医生也慌了,说要送医院,爸爸说很难受,要马上去医院,我赶紧给大姐和哥哥打电话。

等哥姐的这段时间,我赶紧用佑三给爸爸抹两边脖子的淋巴和胸口,感觉没有多大作用,马上转移到拍打内关,刚开始拍,爸爸没有多少痛感,也不见出痧,姐姐上来后(姐姐买的房子就在7楼,爹娘住14楼),两人一人抓一只手,加大力气拍,右手内关和前臂陆续出了青疙瘩,大约4-5分钟后,爸爸的呼吸慢慢缓和下来,能换气了。我们继续又拍了20来分钟手臂后,让爸爸趴在按摩床上,给他拍背拍全身,又拍了前胸,同时,灸了头顶百会穴,渐渐地鼻塞也慢慢好转,至此,危险才告解除。

(医生夫妇吓坏了,没想到治疗一个痛脚的居然差点治出人命,半夜三更也要跑来看望一下才能安心)

7日,清明假最后一天,护工回到岗位上。中午听到爸爸和护工说起来这两天的历险,说多亏2个女儿在身边,要不可能他人已经不在了。坚强一生的老父亲此时的孤独和那种对儿女绕膝的渴望都在眼底。临走时他又和我说起这个,眼眶都红了。明明知道见一眼少一眼,明明心里不舍,但是儿女离开又懂事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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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被抢救的时候,妈妈在客厅的另一头如常安安静静地睡觉或者隔20分钟上一趟厕所,并没有过来围观我们儿女的大动静。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老娘却满怀深情的把爸爸的痛脚抱在怀里,一遍遍地轻轻抚摸,嘴里叨叨着,“痛吗?痛吗?”爸爸终于释怀,说,“我痛了几天,差点都没了,她现在终于知道关心我了,前两天还一直问我出去不?出去不?都不知道我根本走不了路哇”。看着这两宝,我和大姐忍俊不禁,嗔怪也是你,关爱也是你,满眼是只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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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家,妈妈进步挺大的,讲话很清楚,走路进步很大。就像个学步的娃娃,全身都是劲儿,一不留神,她就扶着步行器自己下床,自己锻炼,自己上厕所,虽然步子慢,虽然有时莽撞磕碰,但基本能自理。大便很顺利,每天都有香蕉便,母亲便秘至少30年,现在能有这个进步实在是不敢想象。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个初生婴儿般的宝宝,晚上不好睡,又不想扰我们,于是一个人起了拉尿躺下、起了拉尿躺下,一夜里无数次循环往复。我很不称职,守两晚,妈妈摔了两次,把她扶起来,她还连忙安慰我,没事没事,我只是因为左手没力。白天说起来,她一脸做了坏事的不安。

老爹老娘啊,我们家的两位老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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