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帛四月

  四月是个什么概念呢。

  大概是丁香花的香水肆意洒进鼻子里，落得行人肩头，衣服都是，人们把厚重的冬装脱下，迫不及待地换上轻薄的衣服，让还有点凉的风吹进身体里，轻轻地唤醒还沉睡在冬天的细胞。大概是穿汉服的姑娘扔掉披风，穿着袄裙行走在显出了包容性的钢筋水泥城市里，和春风齐名。生在最北方的我为枝头的新鲜美丽欢喜，虽然分不清桃花樱花和海棠，但还是会走近树旁的说明牌半悠闲半认真的阅读，从而对旁边的树木多生出一分好奇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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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细细的观察一朵花的形态，觉得大自然真是神奇的匠人，花蕊沾着点嫩粉色，静静地躺在花朵中央，为整朵花染上娇羞，白色和粉色依次晕染开来，含蓄的完美。我喜欢观察路上拉着手的情侣，女孩把手稳稳地放在男孩手里，男孩紧紧攥住，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散步，眼里映着对方的脸庞，晚上要回去的时候，男孩的额头抵着女孩的眉心，絮絮低语，诉说着不舍。我也听过一个人的爱情，男孩喜欢一个女孩很久，默默地为她做很多事情，留意她的冷暖，照顾她的情绪感受，她的一句话他会一直记在心上，哪怕都没有开始，心里已经和对方走了大半生，羞涩又坚定，无奈女孩不喜欢他，只把他当朋友。四月的某一天，她去到他的城市，把脸埋到他的手心。我又一次闻到了空气中馥郁的丁香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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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我的生活很简单，拍一些日常的照片，上课，上瑜伽课，累了就睡觉。拍照是记录自己的过程，我迷恋这个过程，哪怕拍出来的照片不符合大众审美，我也为刹那的真实动容，吃饭，运动，喝水，开心大笑，黯然神伤变成了一个个永恒的瞬间，我认真保存了下来。瑜伽让我一次次认识自己，与自己对话，体式多而杂，每个体式都有对应练习的身体部位，我会感到疼痛，酸麻，我一次次感受到自己的紧张，又一次次让自己放松下来，与身体慢慢沟通，一节课下来，身体给我的回应通常很好。

回来一般骑自行车，8点的世界有一点激动人心，有一只手轻轻地拉了闸，黑夜就倾泻下来，华丽又可爱，我的耳朵放着音乐，通常骑的很快，两边的景色刷刷后退，风把衣服灌慢，远处楼里的灯火忽明忽灭，大家卸下面具，躲进自己的舒适区。

  看了一半的《胭脂扣》成了拖延的执念，把旗袍加入购物车，鸭头辛辣的味道在嘴里迸发出强烈的感觉，刺激的眼泪留了下来。路灯下有两个姑娘在大声争执，火车上一个婴儿的啼哭刺耳地穿过耳膜，列车员骂骂咧咧催着乘客下车，电影里男生牵着另一个姑娘的手对旧爱干脆地说，我不爱你了。这是四月没清理干净的血迹，亘在看到它的人中间，尴尬而颇有感慨。自私和冷漠像个无解的命题，展现着人世间它本来的模样。只不过比起含含糊糊的恶，我更喜欢彻底的决裂，冷静的愤怒，还有干净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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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是个萌生了很多种可能类似夜晚的月份，在我喜欢的南方，可能会下几场雨来冲刷掉冬天的冗杂，把冰冻的一切解开。这样的日子适合吃冰激凌，穿蛋糕纱裙，大笑着写一封信，寄给一个陌生人，在一个有点阴郁的下午，跟过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