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有最美的晚霞-记于2020年10月23日

                                       

父亲上周五(2020-10-23)刚去世,这是当时的过程:

中午十二点,我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里妈妈大喊叫我快来。我通过电话能听到父亲“啊啊”的声音。我和太太开着车赶过去,同时致电同样在赶去的二姐,告知她我的看法:父亲很可能是腹主动脉瘤破裂出血,通常马上就要走了。我一路开着车,一边脑子里想着如何面对那个环境,虽然没有开得很疯狂,但也十来分钟就到楼下了。我让太太先上去,稳住场面,我泊车后到。

那时候,120急救医务人员已经到场。我摸父亲的脉搏已经消失,床边心电图呈现出严重心肌缺血和心动过缓,这属于“无脉电活动”。这时父亲肚脐周围那个一直扑腾扑腾跳动的肿物已经再摸不到了。我肯定地告知急救的医务人员说,我父亲这情况是腹主动脉瘤破裂大出血引起的,按照父亲生前的愿望,请他们停止抢救。

二姐当时就在父亲耳边说,“爸,别怕,我们都在呢。” 不久之后,二姐和医务人员回医院去办理死亡证明,只剩下我和母亲在房间里。我特别感谢二姐很有担当地把这个任务承接下来,因为这意味着以后一系列的身后事手续都得她去办了。

母亲嚎啕大哭。我默默抚摸着父亲冰凉的左手背,心里一直为他们夫妻祈祷。然后,大姐也赶到了,一到,她就哭着跪倒在床边抱着父亲的腿。 一段时间之后,我扶她们出去客厅,坐下,让她们平复一下。我自己在床边继续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我们不会分开的,上帝在这里,和我们在一起;上帝爱我们每个人,我们都爱你。”然后好一段时间默默地握着他的手。

那天傍晚,晚霞特别的美,我用相机拍了下来,好让自己记住父亲去世的一晚,有美丽的天空。 那晚,我们没有通知殡仪馆来转运遗体,而是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在一起,一时哭一阵,一时说说与父亲的事或者进去看看他跟他说一两句话,仿佛他只是在房间里休息。太太回家把女儿带来,我们仨在父亲旁边唱了一首《奇异恩典》。后来我们所有家人在一起与父亲合了个影,用大姐的新iPhone的超广角+10秒定时拍摄。 我发现,我一直握着的父亲的手背,皮肤上有充盈的静脉,略有血色,并不像另一只手背那样苍白而血管完全塌陷。我相信这种爱的表达,是可以让父亲感受到的。

母亲因为风俗的关系,要我为父亲取出假牙,然后塞进一个硬币,把父亲的嘴闭合好。虽然不是我所愿,为了母亲心安,我还是照办了。当时父亲的牙关已经很紧,所幸我平日的工作就对开放呼吸道比较有经验,费了些劲把这些事做好了。

第二天,殡仪馆工作人员把父亲的遗体运走了。我看着空空的床铺,心里也是空荡荡的。晚上,尽管已经换过床铺,母亲和两个姐都不睡父亲睡过的床。我去睡了,就睡在父亲一直躺卧的那个位置上。当我心情有一点点起伏时,正好翻看到哥林多前书15:55-57,“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感谢神,使我们藉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然后,我就平平安安地在那里睡了一觉到天亮。后来,母亲就回到那张床去睡了。 这就是最近刚刚发生的一段真实的死亡纪实,愿它能带来祝福而不会使大家感到不安~


就此告别吧 身后的灯火逐渐暗淡,

每个恋家的孩子 都要扬起远行的帆,

说声再见吧 美好的梦境不会消散,

你的爱枕在臂弯 心脏将毕生柔软。

《亲爱的旅人啊》-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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