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飘零

笑魇如花

叶子老师

嗯

彩虹棒棒糖我最喜欢。

好的。小妤喜欢就好。

小妤挨着叶子坐在矮凳子上。整个身子窝在叶子的臂弯里。叶子正用一把红色的小梳子轻轻地梳理小妤的头发。小妤的头发细细软软的，略有点发黄。叶子给小妤编了个好看的团子，用彩色的橡皮筋固定起来。又在一个彩色的纸盒里翻出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夹在丸子边上。经过一番整理，刚才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的小姑娘一下变好看了。叶子拿起镜子伸到小妤眼前，微笑地问：小妤宝贝，看看，喜欢吗？小妤圆圆的小脑袋凑过来，咯咯咯地笑起来。

走，老师带你下去做操啦。小朋友们都排好队了呢！

嗯。

叶子拉起小妤胖乎乎的小手，小妤乖巧地跟在旁边。这会子，心情好起来了，脚步也不自觉地蹦跳起来。叶子看着身边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幼儿园的一天过的有条不紊。下午睡过午觉，叶子忙着帮助刚起床的宝贝们穿戴整齐。李老师坐在门边给女生们整理头发。钟阿姨在一张一张小床前叠被子。小朋友们睡眼惺忪地被叫起来，有的穿错了鞋，有的衣服拿反了，还有的干脆把别人家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了。叶子看着一屋子懵懂的孩子，打心眼里喜欢。

高中毕业考大学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考取了师范院校。因为成为一名老师，是她的梦想。在她的家族中有许多的老师。爷爷曾经是一所小学的校长，舅舅舅妈也是老师，甚至众多的表哥表姐也相继选择教师这个行业。从小在他们的熏陶下耳濡目染，叶子早早地就许下心愿，未来一定要成为一名光荣的教师。

毕业后，大学本科生应聘想找一份如意的工作更是难上加难。很多同学选择了继续读研，以备将来能更好地找到工作。她也想过，可是，叶子家境并不富裕。父母常年打工，还有一个弟弟还在念高中。家里急需能够帮忙挣钱的人。所以，毕业的时候，市里举行教师招聘考试的时候她就报名参加了。

叶子身材高挑，面庞白皙，口齿也很伶俐。在大学一直都担任学生会主席。学生团体组织的各项活动，她都是主持人和幕后策划者。因此，在招聘考试中轻而易举地夺得第一名。自然也就顺利成章地来到了本市口碑第一的实验幼儿园。

对于工作，叶子很喜欢，也很珍惜。从小树立的梦想今朝实现了，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快乐而满足的。幼儿园的工作环境也很单纯，除了外聘的体育老师是年轻的男孩子以外，剩下的就都是女性了。大家平日里如姐妹一般相互关心，相互照应。

很快，傍晚放学的音乐响起了。叶子在班级整好队伍，再一一检查小朋友们的仪容卫生，还有小书包有没有带好。

来，小朋友们看过来，跟叶子老师走啦！想不想回家啦？

想。小朋友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等会排队出去的时候应该跟老师说什么呀？

老师再见。

孩子们参差不齐，奶声奶气地回答。

小朋友们有礼貌。走啦，回家喽！

说着，叶子拉起排在第一位的小龙的手，缓缓地朝门口走去。队伍摇摇摆摆地排成一条长龙。后面一个小朋友仅仅拽着前面一个同学的衣服。你拉着我的衣领，我拉着她的裙角，她又扯住前一个同学的衣角。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学校门口，家长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望眼欲穿，焦急地踮着脚尖朝里张望着。队伍中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居多。幼儿园放学时间较早，很多爸爸妈妈还没下班，所以来接送的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了家中的老人。这些爷爷奶奶对孩子那叫一个疼爱。每到放学，手里总要带着点什么：一些糕点，一份水果盒子，再不，几个馒头，一瓶牛奶也凑合。总不能两手空空的来接小孙孙。倘若没带点什么，保不齐孩子还一阵哭闹呢。

看着孩子们的队伍出来，家长群一阵骚动。远远地就开始叫：宝宝，奶奶来啦。小颖，爷爷在这，爷爷在这哈。孩子们也欢蹦乱跳的朝人群热烈地招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多少年的久别重逢呢。

人群渐渐散去，早晨的阳光也换了个方向从西边斜斜的穿过来。只剩下几个家长迟到了还没来接的宝贝们站在保卫室的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叶子跺跺发酸的脚，互相交换着重心，让自己站的稍微轻松些。等了许久了，陆陆续续又接走了几个。现在，又剩下小妤站在夕阳下，显得可怜又落寞。

叶子走过去，抱起她，刮刮她的小鼻头说：小妤宝贝，等着急了吧？今天谁来接你呀？

小妤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轻声说：不知道。有时候爸爸来，有时候妈妈来。不过，我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妈妈来接。

哦？妈妈出差去了吧！

小妤坚定地摇摇头：不是的，我妈妈没有工作，不用出差。爸爸妈妈吵架了，妈妈哭了，然后我就没见到她了。

叶子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了。只愣愣地看着这个淡定的孩子从嘴里说出这些仿佛不是自己身上的事。一时间，叶子竟有些讶异。

又过了一会，门口传来喊声：小妤，小妤。

叶子看到小妤爸爸两只手抓着铁门的栏杆朝这看过来。

叶子把小妤报过去交给了她爸爸。那个男人连声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叶老师。又麻烦你了。

叶子笑笑招了招手跟他说：下回早点，宝贝等急了呢。再见。

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