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活成一束光——“既然活了下来,就不白活”46

我【音乐】Returning home——Dan.Gibson

站在时间的中点再回顾这场磨难,我就想告诉自己,连这些都经历过了我还怕什么,砥砺前行后等待我的必是喜福将至。

图:三亚修养期间

一、那段阴霾的日子

二、经历过这些,我还怕什么

三、对“家”的理解

四、既然活了下来,就不白活

一、那段阴霾的日子

第一个月就诊,奔波在各大医院,高密度的处理着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诊断信息。

第二个月手术,像母亲所说想起刚从手术室出来脸上、脖子上、腿上带着线头的血琳胡茬,想到头三天不能说话只能通过写字交流后,气切口换成金属管的那一刻,我嘴里模糊地喊“妈妈”,像刚刚咿呀说话的婴儿。从重新下地父母轮流陪着练习站立、弯腿、走路,从趁父母没在一个人鼓足勇气扶着墙去卫生间,从手术后在病房里连续一周的失眠难挨,从睡觉只能平躺翻身都是一种奢望,从后期治疗脖子的溃烂,从连续十几天半夜数次起来的干呕,从凌晨还奔波在医院和家里治疗,从失去味觉,从满嘴的溃疡几十天只能喝糊糊,从突然发现自己不再那么力壮如牛连搬个摩拜上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儿,从看着父母出出进进医院、中午趴在桌上、夜里躺在陪侍床上的身影,有多少次我曾无数次想:“什么时候我能挺过这段日子,重新回到生活的正轨?”

图:治疗时的脖子溃烂

如今,第三个月修养,第四个月到第五个月中旬后期治疗,第五个月下旬之后开始的恢复,到现在的第六个月,站在时间的中点回想,那段日子虽然如此清晰,但已渐行渐远。

看着镜子里那张不再完好如初的脸,有伤痛,但随着下巴上那道疤从刚出手术室时的血渍斑斑到现在已变成了一条线,我已经学着慢慢适应和接受,仿佛这已经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安慰自己说兴许这是上天对这个孩子刻下的一道印记,以便日后能找寻到她,给她一些恩赐或奖赏。

图:恢复中(脖子也已好)

同时一场磨难我消瘦了25斤,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脸变成了一个标准的瘦子,从来也没想到我也能有“穿什么都好看“的今天,过膝长筒靴从来就没拉住过,现在拉上空间还富富有余。这也算是上天在这场磨难之余所给予我的一份意外惊喜。也希望自己通过后期不断的锻炼可以继续保持,并且形体越来越好、身体素质也强壮起来,我要做个健康的瘦子。

图:恢复期坚持锻炼

也庆幸通过咬牙坚持的几周锻炼,现在明显身体已经有所改善,手术侧的胳膊开始有了力量,只是恢复到手术前的元气满满还需要时间,那就在努力的基础上交给时间。

二、经历了这场磨难,我还怕什么

人们总是会在经历了一场大的磨难过后,在心智上或行为上有所大的转变。

1.手术后我开始尝试着每天为自己做三餐,尽管后期没有味道但是依然努力地每天变着花样的做,真像一个病友所说,我们现在正处在“靠视觉和嗅觉吃饭的时期”。有时也会因为情绪的低落,懈怠应付,但随着父母的监督,很快又会及时调整回来。

图:当时后来还是打成了糊糊

2.我开始告诉自己“慢下来”:慢下来享受每一个状态、每个过程,做饭的过程、洗澡的过程、写作的过程等等。大多事情没有那么急,试着让自己去享受和沉浸在每一个状态中,哪怕只是一段从家里到健身房五分钟的骑行,不要火急火燎、没有必要的匆忙不但容易让我们错失时间的美好,也会让我们出差错。

图:开始自己学着做蛋糕

3.提醒自己永远不要生气,特别是到情绪的边缘时。因为生气不但会伤害我们的身体,关键是对事情的解决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还有时会由于冲动和不理智导致一些错误的行为。

4.对婚姻。这个年纪难免对婚姻会有一些思考,虽然每次思考都不是结果仅仅是一个过程,因为直到我们走进婚姻的殿堂、经历了才会有一个真正的答案,但这个思考和不断调整的经过总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导引。比如最近突然想,如果是从前,可能此刻或者不久后的我会选择一个差不多先生就嫁了,以后也会全情的爱和经营,只是那份差不多不知道能否转化为我们之间的深爱或我到底能为之坚持多久。但因为这场大病过后,我的想法变了,或者说不得不变了,因为我不再会有差不多的机会,要么没有,一旦今生我还能遇到,那定是一个可以接受我一切的人。长辈口中大多是两个人不过是搭伴过日子,也许我还没有经历所以还不愿意去认同,兴许经历了就会发现时间久了,可不就真的如此。但此刻,我依旧渴望和向往那种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依旧期盼在灵魂上,如果灵魂太大那就说在心灵上有默契和彼此欣赏的爱人,即使我的灵魂和心灵没有那么高贵和富有,但我愿意寻找到另一半来接受和弥补彼此的缺憾,当然还有共享那一丝丝甜美和有趣。或许这种伴侣关系存在的极少,但我知道还是有的,所以说不强求,因为我不够好,但是依然满怀期待,我还能遇到。同时,在此路上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竭尽全力地去学着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即使不为爱人,为自己和为家人也足矣。

图:恢复期三亚海边

5.经历了这次磨难,我还怕什么?未来无论遇到任何挫折我将回忆起这段时光,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的坚持和热爱。在全力以赴之后,一切交给时间、交给上天,我本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但我也是一个积极地宿命者。

三、对家的理解

还记得医院时父亲喝多,我一瘸一拐地出去为父亲租床;还记得父亲喝多后给之前老板冒昧去电话的胡言乱语,同事告诉我后的无奈;还记得因为之前老板说就我的治疗方案晚上要给我母亲电话,我下午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不要喝多,但晚上母亲接电话时依然是酩酊大醉;还记得大半夜突然和母亲联系不上父亲,他醉酒后提着两瓶酸奶进门时我的烦躁和母亲的恼怒等等。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记忆是:父亲在床边为我按摩腿,父亲那晚和梁叔离开时的背影(那时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朱自清先生文中《背影》的酸楚);还记得手术前父亲不忍心纵容地给我买了八喜和奶油蛋糕;还记得淋雨后出现在医院门口的他;还记得在房间帮我处理生虫子药材的他。还有母亲,那个扶我一步步走路、为我打营养液、陪我去海南一路上呵护备至的她,她做饭的模样、她一次次眼泪红润时的心疼、她自己省吃俭用却告诉我不要在生活上拮据时的叮咛。

相信我们家以前是温暖的,但能够感知到和表达的却很少,独在异乡的我会每天和家里通电话,但是我却不愿意回家,即使逢年过节回家后我也宁可去姑姑家或者奶奶家住,这期间有我的太多不懂事也有我们彼此性格上的独立和自我。但是通过这场病,除了对生活、生命认知的转变以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家”的温暖。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过去的我缺少了一份包容和冷静,或许同一件事没有更好的行为去解决,但是却可以有一种更好的心态去面对。同时,这场病让我们最大的改变就是交流和沟通,这是从前从没有过的。也许就像下图的沟通就比冷漠或大吼大叫是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是否能奏效暂且不说,但是对双方的尊重和心情的改善这始终要比先前好很多。

图:刚刚一个小时前和父亲的沟通

上天总是会在我们失去的时候,让我们获得些什么。虽然这场病让我失去了很多,当然我也相信这些失去都是暂时的,但是它却也让我获得很多,比如“家”的爱,这种属于“永远”范畴的情感,而且这份感知和理解是越早越好,因为我们的年岁都在一天天变老。这或许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因为她是根。

4.既然活了下来,就不白活

经历了这些后的我仿佛比从前从容了一些,我希望未来在精神层面的自己可以更富足,我开始重新规范和审视自己的日常,开始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够更加轻盈的同时更加深远,开始希望自己活得简单,但是又不要总停留在表面。

前段时间和一位前辈老师交流,他给了我一句祝福,“你一直很坚定而坚强,相信会更透彻及坚毅!加油!看护好健康。”我很喜欢老师这句祝福,同时我也特别喜欢其中“透彻”这个词,或者叫“通透”。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我可以慢慢越来越通透和达观。

今天,发了个朋友圈感慨“得到意味着什么?失去意味着什么?在得与失、失与得之间真正收获的又是什么?”

因为今天我似乎失去了一样东西,但是我也相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我就不曾拥有过它,我做好了自己应该做的准备,等待我的下一站必定是阳光温润,雨露恩泽。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我已经是一个比之前更好的我,虽然外表上有了瑕疵,但是内心却更完整。

听着楼下好像哪家老人离开了,家里在给大办,唢呐和鼓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安详的生命画上了句号。我想,既然这次磨难在如此绽放的年纪没有让我离开,那么就请像《琅琊榜》中梅长苏所说,“既然活了下来,就不白活。”

我就要勇敢地活着,带着自己对于生命的渴望和生活的热情,拉着父母的手,倘若我也能有一天白发苍苍,一定也会平静安然。

第一次接触《朗读者》是去年年初,后来就没有再追了,这两天再看,依然有欢笑、有泪水、有感动、有钦佩,但更多的是增添了一份对生命的考量。先看了以“故乡”为主题的一期,朗读者是85岁高龄的诗人郑愁予、导演贾樟柯、《活着》作者余华、主持人白岩松、用十年为高海拔家乡修公路的斯那定珠,之后特意挑选了以“生命”为主题的一期,朗读者是笑谈车祸余生的著名演员胡歌、不断挑战自己的王石、非洲野生动物保护者黄鸿翔、用生命写作的阿乙和植物科学画家曾孝濂。

我活得注定不会有他们那般伟大,但榜样的力量已然能够让从处在如此低谷期的我变得更豁达、释然,变得对未来仍然充满希望。

此刻的我站在了这场磨难时间的中点,我已经重获了一束光,我想再过一半的时间,我一定可以重获完全的光明。相信精神的永远明亮,会带领着既然活下来的我,不会白活。

再次感谢我最爱最爱家人的陪伴、支持以及在此刻依然在我身边的蜜友。

图:《朗读者》第三期#生命#剧照

“生命是多么深邃的话题,它包含着人世间一切最极致的体验。

生命可以是能够被毁灭但不能够被打败那般顽强,也可以是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那般博大。

生命如果有颜色,会不会看上去就像梵高的《向日葵》和《星空》;生命如果有态度,是不是听上去就是贝多芬的《田园》和《英雄》。生命的意义是如此厚重,无论我们怎样全力以赴都不为过。因为我们生而为人,生而为众生。”

——《朗读者》第二季第三期#生命#主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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