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篇·燕王所属·领燕军定天下·栒侯·将军温疥

栒,应为栒邑。按照史书记载:

汉,右扶风二十一县(渭城;槐里;鄠;盩厔;漦;郁夷;美阳;郿;雍;漆平陵;栒邑;隃麋;陈仓;杜阳;汧;好畤;虢;安陵;茂陵;武功)

如上,汉时,栒邑为县,属右扶风下辖,在今陕西省咸阳市旬邑县一带。

汉初,栒邑改为栒侯国,而其第一任国主,便是温疥。

温氏,最早可考证到黄帝时期,为其直系后裔所出,子姓。至于周朝时期,则又有一支出自姬姓。所以说,温氏的来源比较广泛,虽然相比一些大姓来说,人数并不多,但是其的根源还是无法准确很多。

故而,作为温氏子弟中唯一一个在汉初封侯的温疥,关于他的来源,笔者也无法推算出来。

再按照史书记载,温疥的第一次出现,是在燕地。

以燕将军汉王四年从曹咎军。《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如上,汉四年,温疥以燕国将军的身份,率军从曹咎军。

显然,这里的记载是解释不通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早在汉三年,大将军韩信便已经拿下了赵魏二国,并招降了燕国。如此,何以燕王令温疥率军从西楚大司马曹咎呢?

所以这里就需要参照《汉书》中的记载了:

以燕将军汉王四年从破曹咎军。《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

如上,这里与《史记》中的记载相比就是多了一字,但是其解释就通顺多了。

原来,汉王四年,温疥是以燕国将军的身份率军参与了汉军破曹咎的战役。

而那场战役的大体经过是这样的:

项王乃谓海春侯大司马曹咎等曰:“谨守成皋,则汉欲挑战,慎勿与战,毋令得东而已。我十五日必诛彭越,定梁地,复从将军。”汉果数挑楚军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五六日,大司马怒,渡兵汜水。士卒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国货赂。大司马咎、长史翳、塞王欣皆自刭汜水上。《史记·项羽本纪》

面对彭越在西楚后方大搞破坏的局面,迫于无奈之下,项羽只得兵分两路:一路以大司马曹咎驻守成皋抵挡汉军进攻;一路则是自领军去击灭彭越军。

临走之前,项羽深知汉军此时实力强大,便叮嘱曹咎切勿出击,只需要防守即可。但是,谁能料到曹咎最终还是被汉军给吸引了出去,并引的全军尽墨。由此,曹咎遂自杀。

大概的经历就是这样的,而本文的温疥,应该就是作为燕王臧荼的代表,领燕军助汉与西楚作战。

为燕相。《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显然,温疥在带领燕军参与作战期间立功不小,战后便被刘邦封赐为了燕相。

至于说为何是刘邦封赐?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虽然臧荼在表面上还是独立的,但是从他降汉后,他的很多自主权就自然而然没有了。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之后温疥做的一件事:

告燕王荼反,侯。《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显然,从温疥率军回燕国后,他就已经彻底是刘邦的人了。当然,或者说温疥也是聪明人,什么是大势所趋,他自己也清楚。

而再说告燕王臧荼谋反这件事,应该说,要不是此处的记载,笔者还真差点就以为当年的燕王臧荼速亡是因为能力问题。

十月,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地。高祖自将击之,得燕王臧荼。即立太尉卢绾为燕王。使丞相哙将兵攻代。《史记·高祖本纪》

汉五年冬,以破项籍,乃使卢绾别将,与刘贾击临江王共尉,破之。七月还,从击燕王臧荼,臧荼降。《史记·韩信卢绾列传》

如上所述,刘邦进攻燕王一事,简直就是不要太顺利。从得知燕王军队入代地开始,到太尉卢绾领军回归之后,刘邦便直接就领大军北进代地,而后便俘获了燕王臧荼。

大家说,臧荼能有这么无能吗?或者说,如果臧荼不想反,那他进入代地做什么?

所以,还是笔者猜测的,燕王臧荼十有八九是早被刘邦算计好的要除掉的人。而且刘邦这计划,应该从项羽死后就开始了。另外温疥作为燕相,应该也是作为刘邦最终除掉燕王臧荼的关键棋子。

由此,综合这些内容,大概就可以推断出那时的具体经过:

当温疥率军回到燕地后,便担任燕相一职。而臧荼或许有意见,但是毕竟这是皇帝刘邦的任命,所以他也是无可奈何的。而后,温疥或许就是以代地无防,无能抵御匈奴的理由,希望燕王能够率军进驻代地。而燕王臧荼本身就无破楚之功,此时又听到温疥的建议,为了讨好刘邦,又以为温疥此时的建议就是刘邦的意思,便带军进入了代地。结果,不久后刘邦便领大军来了代地。于是臧荼便满心欢喜的去拜见刘邦,却不料刘邦直接就令人扣住臧荼,并以谋反罪杀之,而其证据,就是由燕相温疥提供。由此,项羽所封燕国,遂灭。

说白了,此次刘邦诛杀燕王臧荼之所以能这么迅捷,一方面是源于臧荼的无心防备,一方面也是源于刘邦的刻意安排。

而至于刘邦为何如此非要除掉臧荼,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刘邦要收军权了。而当时的汉军军权,在大将军韩信成为楚王后,便主要控制在太尉卢绾手上了。再加上此时的卢绾还有独自灭国之功,且长期担任汉军最高武官一职,所以,你让刘邦如何封赐他?和大将军韩信一样,除了封王,已经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

于是,为了早日去除卢绾的太尉职务,便只得封其为王。而当时天下,最合适去除的封王,自然就是臧荼了,一个对于汉庭建国没有任何战功的人,而且还是项羽封赐的王,如此,要之何用?

所以,便有了下面这些事件的发生:

臧荼被杀,太尉卢绾去除太尉职务,并受封燕王。

而后,温疥遂在三年后受封为侯:

八年十月丙辰,顷侯温疥元年。《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汉高帝八年十月丙辰日,温疥受封栒侯,食邑一千九百户。

可以看得出来,刘邦对于温疥还是挺厚待的,至少这食邑也是不低的。

至于其后的温疥,先前在平棘侯篇中,笔者曾猜测林挚在卢绾当燕王期间为燕相。

那么再按照这里的记录:

以燕相国定卢奴。《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可以看得出来,在汉七年林挚封侯后,温疥应该又担任了燕相国。而至于这定卢奴嘛?

史书中也无其他记载,然后再按照《汉书》中的记载:

以燕相国定卢绾。《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

如此,这就又通顺了。汉十二年,在卢绾反复之际,又是温疥以燕相国稳定住了燕国局面,并迫使燕王卢绾只能带着数千人逃离燕国。

综合来看,笔者都不由得说一声,温疥可真是刘邦的一把好刀,直接就弄废了两个燕王。

而温疥之后,则应该还是作为燕相留驻燕国吧。

六年,文侯仁元年。《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汉孝文帝五年,温疥病逝,汉庭为其谥号,顷侯。

顷:敏以敬顺曰顷。甄心动惧曰顷。《逸周书》

显然,从谥号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温疥此人,最厉害的能力就是顺,顺时势嘛。

说白了,这个人对于局势的把控,真的是精准了,没有走错一步,如此,也让其得以顺利受封功侯,安享晚年。

以上,就是栒侯温疥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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