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到了”我刚走出出站口,给她发了条信息。
“是嘛,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你在哪儿呢?给我拍张照片看看吧。”
照片发过来,我环顾了一圈,确定不是在出站口,于是向扶梯走去,给她发信息:“那你在那儿不动,我来找你。”
今天是七夕,我第一次来到杭州这个城市,我们一个半月没有见面了。她在杭州工作,火车到站前半个小时的时候,她说她来接我了,已经到车站了。
我来到一楼,继续寻找照片里的地方。她发消息说看见我了,我一抬头,发现她站在二楼进站口楼梯上跟我招手,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该是又看错字了,都习惯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色花短裙,好像之前问过我裙子好不好看,她想买,我说好啊。她给裙子配了一双白色长袜,将整个小腿包裹了起来,原来短裙也可以让腿显得很短。我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尽量不去关注她的装束。我到她身边,笑着说先打个车去酒店吧,然后我们去吃饭。
我们坐上车都很沉默,我想起上次她就说我在车上不和她聊天,于是问她:“你怎么过来的?”
“也是打的。”她晕车的,所以没坐公交车吧,公交车颠簸起来会特别难受。
“你那边打车过来多少钱呢?”
“80。”她还在实习的,实习没有工资。聊天是需要两个人配合的,一问一答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不再提问。我们坐在后座,师傅时不时的把出汗的手放到车载空调上吹一下,再翻个面也吹一下,俏皮的样子还挺有趣。原来一个人也可以玩儿嘛。
到了酒店,把东西放到了房间,我问她要不要去楼下刚刚路过的餐馆吃饭,她说点外卖吧,有点累,不想动了。
我拿出在火车上买的鸭排,跟她说:
“看见买的人挺多,就拿了一个。坐在我对面的大爷说还可以,他是拿来下酒的,火车上有时候会碰到随身带酒的人。你要不要尝尝?”
“什么酒?”
“白酒。”
“他为什么要喝酒?”
“……”
有的时候同一个物种的同一种语言交流起来为什么也这么困难呢。我对她笑了笑,放下了鸭排,看着酒店窗外。外面的天很蓝,云很白,阳光照在了树上,也显得闪闪灿亮,这个世界很美,不是么?可能很少有人出门时会抬头,才会觉得夏天的户外除了热什么都没有吧。
她开始刷剧,房间里只剩下了她看剧时不时发出的笑声。
不久,外卖到了。
“这个酸辣土豆丝既不酸,也不辣诶。”她边吃边说着。
“是啊。杭州的菜是寡淡很多。”
“你平时都看这种校园偶像剧吗?”我问她。
“没有啊,平时看剧不多啊。”
吃完过了会,她去冲了个凉。已时至傍晚,她戴上耳机,说想睡会。我点点头。
房间里真的变得无比静默了。其实比起毫无默契的交流,这样反而好一些,但还是感觉这种气氛压抑的要命。于是我轻轻的收拾背包,轻轻的关上房门,轻轻的走出酒店。给她发了条信息:
“对不起,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然后删除了好友。
外面的路灯已经开始亮了,街上灯红酒绿,人群熙攘,情侣们成双成对的手牵着手,脸上挂满了笑容。我突然笑了起来,没有羡慕,不是自嘲,只是庆幸拥抱了自由。
二
他说七夕要来杭州的时候,别提我有多高兴了。来杭州实习一个多月了,但是真正出去玩的时间到是没几次。他没来过杭州,所以在他来之前,我把地图都翻烂了,看了很多攻略。希望今晚能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
他说他到站了,但是我却没找到他。
过了会才看见他,我向他挥手,他小跑着到我边上问我:
“怎么站在进站口呀?”
我知道我的粗心的毛病又犯了,囧的说不出话,他笑着说没事。
他今天穿的是我给买的那双运动鞋,他小跑上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还是很有眼光的,看着很帅。我今天涂的是他给我买的口红,他一定也发现了,所以刚刚才盯着我的脸笑的那么甜。
坐在出租车里,难受的很,从单位坐出租车过来已经很难受了,但是没有其他办法呀,这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坐公交车我会吐死的。还好等他的时候休息了半个小时。现在他还是不怎么说话,他就是这样话挺少的,但是坐在他身边就很好啊。
到了酒店,我感觉坐车的难受劲儿还是没过,就不想动了。他去点了外卖。有我最爱的红烧带鱼。我问:
“那你呢?你想吃什么”
“酸辣土豆丝吧。”
他点了外卖就跟我说火车上的事情,他总会记住这样一些小事。
看了好一会的剧外卖才到,土豆丝一点也不好吃,带鱼也不好吃。我吃剩了半碗米饭,搁着就没动了。他也说不好吃,所以胃口也不好。
吃完饭难受劲已经过了,这天儿太热了,外面待一会身上都是汗,所以去冲了个凉。真累啊,今天一天赶了这么多路,也算是值得了。洗完澡他已经把外卖的东西整理完了,他总是这么细心。
“我们等天黑了再出去吧,现在还有些时间,我想睡会。”
他说好。
我迷迷糊糊,听见他在收拾东西的声音。可能刚刚鸭排的袋子没拿吧。我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偷偷出去抽烟了吧。我脑子里都是晚上要做什么的场景,真好呀。
他好一会没进来,我给他发消息。没回。
过了一会收到他发来的长信。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疯了似的冲出酒店,四处寻找他的身影;我不停的拨打他的电话,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到后面就直接关机了。我筋疲力尽的回到房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我不断的问自己这是为什么,我以为我们变得更好了,结果他却离开了。
所以,爱,为什么会消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