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欢喜》,我喜欢乔英子。
特别喜欢她和刘静在天文馆的那段对话,相差30岁的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坐在那里交流:
“你为什么觉得宇宙治愈呢?”
“当我们注视太空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寻找自己的起源。我们的故事就是宇宙的故事,因为我们是恒星真正的孩子。
我觉得,宇宙特别浪漫,研究宇宙的天文学也特别浪漫。
而且研究宇宙的时候,我们才能感受到自己有多渺小,也只有在研究宇宙的时候,我们才能知道,我们的生命既有限又无限。
可惜,我们不能时时刻刻沉浸在其中。”
英子在说这一段话的时候,特别的迷人,向往自由的神情,不想被束缚。
“阿姨希望整个苍穹都是你的,你就是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这也是刘静对于18岁的乔英子最后的祝福,也是这对“朋友”之间最温暖的结局。
我想起高中时某个晴朗的午后,我最好的朋友也和英子一样说她想去南大读天文,我说你以后要以我的名字给一颗星星命名哦。
暑假的时候她跑好远去拍极光拍星空回来给我看,给我讲星座讲宇宙,七夕的时候带我上天台看牛郎星和织女星,夏日里整个校园都变得安静又浪漫。
昨晚,她在大理旅游又给我发视频,电话那头的她兴冲冲地说:“你看呐,大理的星空好美!”
虽然手机屏幕里一团漆黑,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她的那份喜悦。
我一直觉得仰望星空是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刻。
珠峰大本营的夜里,我的头顶星河浩瀚,内心宁静悠远,那是我看过的海拔最高的星空。
东极岛上民居老头老太躺在门口竹椅上,繁星作陪,海浪声声,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那是我看过的海拔最低的星空。
零下45度的漠河,星星闪烁,仿佛抖落了一地的银光冰霜,空灵绝美,那是我看过最冷的地方的星空。
冬天的傍晚,站在空旷的地方,面朝南方,你会看到,天光消退以后,巨大的猎户座从低空缓缓升起。
在无数次的旅途中,我沉醉于绮丽的星河之下,那是我能看到的最遥远的距离。
而当我抬起头时,我看到100年前的北斗七星,250万年前的仙女座大星系,那天外的光穿越了时空,来到地球。
那个光在太空里走了几百万年,抵达地球的时候恰好有个人在不偏不倚地望着那片天空,结果看到了它。
某种意义上,我也穿越回到了过去,就在仰望星空的那一刻,我回到了20年前在雪地里用电筒照射天空那一刻。
那时的我总在想会不会我发出的微弱光芒跨过数百万年的亘古洪荒飘进外星人的眼底。
那时候我也很想跟我那个朋友和英子一样,去追逐自己向往的宇宙。
只是我没有那么勇敢,我的人生总是被过来人的“为你好”支配,好在我一直没有轻易放弃自己的人生啊。
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但在这片星空这片宇宙下我发出光是无限的。
生命从最简单的原子组合开始。
而如果原子也存在记忆,那么它会回忆起上亿万年前在宇宙飘荡的日子,最后奔赴原始太阳的烈火并降落到这颗星球上。
50亿年前,太阳系的前身本是一团弥漫几十光年的星云。
质量并不足以成为恒星维持热核反应,而恰巧一次超新星爆发,带来能量扰动,才使得星云收缩随后诞生为太阳系。
所有生命与非生命的诞生,都源于恒星和它周围一切的毁灭。
我们身上的某个原子,也许正是你抬头看到某个星云产生的,而星空就是我们身体每一个原子最初的来路。
每个人都是来自星星的你。
我们都是努力发光的小小星辰,尽管发出的光很微弱,但也想可以在这个世界闪耀。
也想像克卜勒星一样,藏在众多孤星之中,总有一个人还是找得到你。
十里清风,星河滚烫,你和它们一样,你是人间小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