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11.回青岛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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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筷子再无法安心工作,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出现那晚飘飘带着两个钻戒,对电话里的未婚夫语气温柔的样子;更不会忘了自己从窗户里亲眼看见她哭着走出茶馆,扑进别人怀抱痛哭的样子;以及他帮她擦去眼泪,拥着她慢慢离去的背影;那一刻他真的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她了。如果她已经不爱了那还可以理解,可是她明明还爱着,却选择嫁给别人,这更加让筷子痛不欲生。而且他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朋友,居然会嫁给别人,尤其是专门跑到北京,在自己眼皮底下嫁给别人,筷子又悲又痛又不甘心。理智上他知道应该祝福她,但情感上却万分不舍,想起自己真的就要这样失去飘飘了,他就痛到失去理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他开始每夜每夜地去买醉,把自己喝到烂醉如泥,然后给飘飘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凌晨2点多,飘飘在睡梦中被电话叫醒,接起来是筷子,飘飘心生惊喜,但语气上却冷落冰霜:“这么晚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筷子在电话那头说:“飘,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飘飘听得出他喝酒了,也哭过了,声音沙哑,忍不住又有点心疼,说:“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难受。做这样的决定我也很痛苦,但这是你逼我的。我没有退路了。你好好振作,比我好的女孩子还很多,你很快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没事的话我挂了,你自己保重。”说完,飘飘就狠心地挂了电话。可是一会筷子又打过来,飘飘又忍不住接了起来,筷子反反复复,语无伦次的说着:“飘,你不要挂电话,你不要挂电话好吗?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我一想起就要失去你了,我就痛不欲生,我现在什么斗志都没有了,失去了你我好像失去了全世界,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了......”飘飘坐在床上,拿着电话,泪水溢出眼眶,但她不想让筷子看到自己的心软,她只是听着,什么话也不说。筷子继续在电话里头说着:“飘,你说句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怎么那么狠心,我知道你还爱我的,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告诉我,你不是真的要嫁给别人,你只是赌气,你故意报复我不出来见你的对吗?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说过你做梦都想跟我结婚的,你怎么可以现在就嫁给别人?你是我的,别人谁也别想抢走......"飘飘听着筷子在电话那头哭得像个孩子,心好痛好痛,她开始心软,开始有所动摇:“你喝多了,别说了!你的心情我都知道,我并没有过得比你好。听话,太晚了,你先回去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我也还得上课呢,有话改天清醒的时候再说。”筷子总算心情好过一点,挂了电话。飘飘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3点多,她疲惫不堪又心痛不已,躺下继续睡觉,睡梦中全都是和筷子的各种感情纠缠。

       第二天,第三天.....未来的一星期时间里,筷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以这样喝得烂醉的方式哭着给飘飘打电话,飘飘每次都被说得心乱如麻又心疼不已,看着筷子因为失去自己而那么痛苦,她感觉到一种安慰,因为她曾经以为筷子那样对自己,一定是因为不爱了,现在知道原来爱一直都在。一个男人能为自己哭,一定是他真的爱真的痛。但是飘飘又清醒地知道筷子给不了她幸福,如果回头接受筷子,她们可能又会重新像从前在一起那样的痛苦和相互折磨,难道这就叫相爱相杀吗?

        一星期下来,飘飘已经身心交瘁,疲惫不堪,又恢复到终日以泪洗脸的状态。她非常的矛盾和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她已经接受了报纸团的求婚钻戒,并且答应报纸团清明放假的时候和他回青岛见父母。

        周末报纸团过来了,看到飘飘这样,得知是因为筷子每天晚上打电话过来说让她回头的事。晚上报纸团临走时,突然回过头来对飘飘说:“茶叶,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也很矛盾。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希望你能尽快做出选择,否则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都会很痛苦。无论你选择他还是选择我,我都能接受。如果你选择他,你就不要考虑我的感受,我自己会处理好。而如果你选择我,你也不要再去考虑他的感受,你越心疼,他越无法振作。筷子是一个成年男人,你要相信他有能力自己走出来,如果他连这点挫折都无法挺过去,他又怎么能给你幸福呢?”飘飘听完,内心突然对报纸团生出了一些欣赏,飘飘喜欢报纸团的理性,她问:“如果我选择他,你会怎么样?”报纸团说:“如果你选择他,我会祝福你,希望他能给你幸福。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去死,感情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还有我的父母和我的工作,我得对他们负责。”飘飘问:“那如果我离开你,你会怎么做?”报纸团说:“我会跟公司申请去西安封闭开发三个月,然后我可能会离开北京,去一个没有你记忆的城市生活。”飘飘听完报纸团的一席话,其实内心已经做出了选择,她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她也相信报纸团才是更适合她的人。

        飘飘知道自己心软,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墙又叫筷子的洪水冲垮,全线崩溃。于是当筷子再次半夜来电话,且犯了严重感冒,声音又嘶哑又咳嗽时,她真的是心疼得要死了,恨不得马上跑去他的身边照顾他,但她还是忍住了,并且告诉自己要狠心要狠心,只有狠下心来才能完成他们三个人的救赎。于是飘飘骗他说:“来不及了,我回不了头了,我已经和他同居了。”因为飘飘知道筷子最在乎这个,他一定无法接受,这样筷子就会死心,不会再继续纠缠,两人才能得以解脱。但是筷子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恨恨的说到:“我,我不在乎!”飘飘说:“我在乎!所以,我们不可能了,回不去了。你接受现实吧,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不然我未婚夫会生气的。”说完,飘飘狠心地挂掉电话,但是电话又一遍一遍的响,飘飘只好狠心地把手机关机。以后飘飘一到晚上睡觉时就把手机关机,这样晚上就再也接不到筷子的电话了。

        晚上打电话飘飘不接,筷子就改成白天打了,打手机飘飘不接,筷子就改打家里座机。有一次周日下午筷子又打来电话,飘飘正好要跟报纸团出去见他北京这边的亲戚,就对筷子说:“晚上他要带我去见他家亲戚,一会他来接我,我得去化妆准备一下了。”筷子听完,感觉报纸团家好像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飘飘像是嫁入了豪门一样的,酸溜溜的。飘飘能感觉到筷子误解自己了,好像自己选择报纸团是因为报纸团家有钱有势,飘飘想解释一下,但时间来不及了,而且觉得也没解释的必要,正好让他以为自己就是个势利拜金的女孩子,死心得快,能少一些痛苦。

        筷子打电话跟家里人说了飘飘为自己来北京的事,也说了自己因为不出来见她伤了她,所以她现在要嫁给别人的事。他的爸爸回复他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为了你来的北京?”筷子很诧异说:“当然是为我来的!她亲口说的,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不是为我来的,为谁来?” 筷子爸爸说:“那她那么快有对象嫁?是不是你自己感觉太好?人家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为你而来,别自作多情了,你自己想想你有啥?要啥没啥,一张机票都给人买不起,人家条件那么好的姑娘能跟你?”筷子被爸爸说了一通后觉得很沮丧,也觉得很自卑,爸爸说得对,自己确实要啥没啥,飘飘那么痴情地跟了自己三年,自己给她的只有痛苦和伤害。凭什么还要求她再对自己死心塌地,她完全可以有其它更好的选择,我应该祝福她。筷子不再喝酒买醉了,也克制自己不再给飘飘打电话了,他开始把感情上的痛苦转化为工作的动力,没有事业没有钱,拿什么给心爱的女人幸福,就当这是我人生最痛的一课吧。

       清明放假了,报纸团买了卧铺票带着飘飘回青岛,在火车上,飘飘想起曾经和筷子坐火车回家见他父母的情景,有点心酸。为什么和筷子在一起的时候,幸福里都带着凄美,而和报纸团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那么安稳和踏实。他们有说有笑的看着风景,和同车厢的陌生人说着话,陌生人问他俩:“你俩这是去青岛旅游?”报纸团说:“不是,我家是青岛的,带女朋友回青岛见父母。”说完自己呵呵乐。陌生人笑着说:“哎呀,原来是女朋友呀,果真有夫妻相,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妹妹呢,你俩长得可真像。”飘飘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一直贬损报纸团长得难看,没想到在别人眼里,自己跟他长得像啊。报纸团听完则很高兴,对着飘飘说:“看,咱俩长得像,以后可别再说我长得不好看了,不然就是说你自己,哈哈。“飘飘发现报纸团的自尊强大,他对自己有清晰的判断和认识,不会因为别人对他的评价而改变,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贬损他,他都不会受伤。而且因为报纸团是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独生子,父母都是教授,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似乎从小也没被钱穷过,所以他虽然节俭,但并不自卑。在钱方面没有障碍,所以飘飘和他相处起来,感觉很轻松愉快。

       天刚蒙蒙亮,火车就到了青岛。报纸团把所有行李都背在自己身上,还腾出一只手来牵着飘飘的手走路。他们走出火车站,飘飘发现那是一座很美的红色的充满异国风情的建筑,报纸团告诉他这就是青岛火车站。当他们走出火车站,报纸团的父母已经在出口挥着手迎接他们了。见了面,报纸团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飘飘甜甜的叫了声:“叔叔好,阿姨好!”报纸团的爸爸妈妈一听完,喜笑颜开。报纸团的妈妈拉住飘飘的手说:“茶叶,终于看见你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啊,我和他爸一从电脑上看见你就喜欢你了,就觉得这姑娘怎么长得跟我们家人这么像啊!现在我儿子真的把你领回家了,我真是太开心了。”首次见面就被这么认可和喜欢,飘飘也觉得很开心,这以后婆媳大难题都不存在了。

       报纸团的父母领他们来到一个海边的酒店吃了早餐,而后又带他们去海边看了风景拍了照片,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家。报纸团的妈妈送给飘飘一份见面礼,是一个精致的手镯。飘飘也拿出为他们准备的见面礼,给报纸团的爸爸是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因为报纸团的爸爸抽烟。给报纸团的妈妈是一条咖啡色的大披肩,他妈妈围起来后特别有气质。他们都夸飘飘学设计的就是不一样,眼光好,品味高等,夸得飘飘心里很高兴,人也放松很多。午餐是青岛特色海鲜,吃完饭后,飘飘很勤快的帮忙擦桌子,抢着洗碗,报纸团妈妈看到被飘飘利利索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厨房灶台和地板,心里对这个儿媳妇已经打了满分。聊天的时候又发现飘飘非常的真诚,性格也很大方开朗,报纸团的爸爸妈妈都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眼光真是没错,把儿子交给这样的儿媳妇,自己就放心了。

       飘飘在家这些年都是活得像一个长女,边读书边工作赚钱,照顾妈妈,照顾侄女,用弱小的身躯撑起一个家,甚至飘飘谈过的两段受伤的恋爱,这些报纸团都跟他的父母讲过,所以他们都很心疼她。飘飘在家的这几天,他们把她像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尤其是报纸团的爸爸特别喜欢女儿,终于有一个这么开朗活泼的儿媳妇来给他当女儿了,特别开心,对飘飘的喜爱溢于言表。他们把报纸团和飘飘像孩子一样的对待,做好了饭端上桌,拿好碗筷,吃完了饭也不让干家务就他们下去玩。吃药的时候给倒好开水。洗澡的时候给烧好热水。出门的时候连公交车卡都不用带,他们帮忙刷,说到哪下就到哪下,见了他们的同事还得像小时候那样叫“叔叔阿姨好!”飘飘感觉到了报纸团家,自己突然就从一个大人变成一个孩子了,这是以前飘飘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特别享受,当然同时她也担心自己被宠坏了,并且她会担心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报纸团会不会永远长不大,像个孩子?报纸团的父母领着飘飘见了他家各种亲戚.....大家都非常高兴,因为报纸团27年未曾交过女朋友,大家一度怀疑他对女孩子不感兴趣,他的婚事成了大家头疼的问题,如今看起来不仅一切正常,还带回来个这么让人满意的女朋友,大家都特别高兴。

       三天假期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临走时,飘飘把自己住过的房间收拾干净,一切东西都归回原位。他们和父母依依不舍的告别,重新踏上回北京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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