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一:钟摆之歌

陆陆续续看完《小于一》、《自然力》、《哀泣的缪斯》,我都先入为主,把这些文字当作普通的散文随笔。直到今天读完《钟摆之歌》,我才惊讶地发现自己错了,我一直被封面那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经典散文集"遮蔽了眼睛,完全忽略了在这行字之上还有一句更关键的"美国国家书评奖获奖作品"。

是的,现在想来,在读过的这四篇文章里,每一篇都有一个或多个主题,但都围绕一个人,继而从作者本身,延伸至国家、社会、历史、政治等多个角度,展开真正意义上的具有深度挖掘的评论。

《小于一》是关于作者本人,可说是自传;《自然力》是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哀泣的缪斯》是关于安娜.阿赫玛托娃;而今天看的《钟摆之歌》,则是关于康斯坦丁.卡瓦菲斯。

不论之前是怎样的误读,将其当作拓宽眼界、积累常识的材料和范本,还是像普通散文一样琢磨语言架构,今天,我都已经开始重新审视这本书,也重新审视自己的阅读状态。

对于卡瓦菲斯,在此之前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的诗人身份,而在《钟摆之歌》中,布罗茨基对卡瓦菲斯作了更深层次也更全面的解读。

可是在论述前,布罗茨基先给卡瓦菲斯下了这样一个定义:"他并无重大事件的一生。"

当卡瓦菲斯十九岁,亚历山大爆发反欧洲运动时,他在此之前与母亲去了君士坦丁堡,因此错过了目击也许是他一生中发生于亚历山大的唯一重大历史事件的机会。其次,他并无重大事件的一生,也扩展至他从未出版过自己的诗集。

接下来,布罗茨基借基利的书,《卡瓦菲斯的亚历山大》,从历史和考古学的角度对卡瓦菲斯进行解剖。在简介了他的个人经历、职业、才能后,把最多的笔墨放在他的诗人立场以及他的诗集上。

由此,也令我想到人的长板和短板问题。人可以有短板,但真正决定人的是"长板"。我想,在卡瓦菲斯"并无重大事件的一生"中,"诗",就是他的长板。也因为这个长板,直到今天,我们都还对他心怀敬意。这也是为什么布罗茨基花十几个版面论述他的原因吧。

之后,文章从诗的翻译,用词风格,卡瓦菲斯的同性恋心理,延展到性别归属,宗教归属,最后下结论,亦是点题:

"如果明白到卡瓦菲斯并不是在异教与基督教之间作出选择,而是像一个钟摆在两者之间摆动,则我们对卡瓦菲斯的诗歌将有更透彻的理解。"

"不过,钟摆迟早会明白钟座加诸它的限制。钟摆无法超越四壁,然而它瞥见了外部世界,并认识到它是从属的,明白到它被迫摆动的两个方向是注定的,并且这两个方向受制于——如果不是为了——进行中的时间。"

至此,我们对卡瓦菲斯有了更多的理解和宽容,毋宁说,《钟摆之歌》是布罗茨基为卡瓦菲斯正名,更是一个伟大者对另一个伟大者的致敬!

你可能感兴趣的:(小于一:钟摆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