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日渐稀

      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只是村里的故人却越来越少了。

        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好。远方的游子,无论现在漂泊在何方,当年那金色的童年、懵懂的少年,都是在故乡度过的。那美丽幽静的山水,那繁忙有趣的农活,那真诚纯朴的乡情,那一张张熟悉生动可亲的脸庞,仿佛还清晰浮现在眼前,而其中许多的故人已经渐行渐远,再也回不来了。

      每年春节回家,都会听到父母说谁谁今年又不在了,乐天派穷快活一辈子的老开叔去了,老实一辈子勤劳一辈子孤独一辈子的老友哥去了,精明一辈子风光一辈子嚣张一辈子的七伯去了,操心一辈子善良一辈子隐忍一辈子的大大伯去了……

          今年,先是四月份自家大娘去世了,昨天晚上给爸妈打电话,大大娘前天晚上也去世了。一个个那么鲜活难忘的人物,如今只能活在回忆中了。

      自家大娘,曾经给我们营造了多少温馨美好的回忆。因为我们爷爷奶奶去世早,我们堂兄弟姐妹小时候看到别人家孩子有爷爷奶奶时无不羡慕。但是大娘让我们过年过节时少了些缺爷爷奶奶的遗憾,每年正月初一,她会整一大桌子腊菜摆在桌子上,让我们大家庭的大大小小团聚在一起,大人喝米酒,小孩喝甜酒,就着香喷喷的腊菜,看着一张张洋溢着春节喜庆的笑脸,酒未喝心已醉。大娘其实是奶奶娘家的侄女,跟大伯是亲表兄妹,但是因为爷爷奶奶家里穷,娶不起媳妇,所以只能亲上加亲结了亲。记得大娘年轻时做得一手好针线,大伯家里大小的衣服都是她自己亲手剪裁缝制的。大娘有一个缺点,嘴巴特别多,她到了哪里哪里就会有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所以村里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山麻雀子”。

      大娘虽然嘴巴多,但其实说话根本说不到点子上,农村人总是欺软怕硬,村里经常有人欺侮老实巴交的大伯一家。每次有事时,大娘就急冲冲往我家奔,喊我父亲去救驾。我父亲是村里的高材生(虽然当年只念了初中),又是见多识广的退休工作人员,凭他的能力和口才说服村里人还不是小菜一碟,那些人尽管被我父亲说服了但是心里却很怨恨我父亲。所以这样一来,父亲为了大伯大娘一家,倒是把村里人得罪得差不多,所以当年的我非常不喜欢大娘大事小事都来找我父亲救驾。

      如今大娘永远去了,那些或美好或不美好的往事也依稀如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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