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刀谱(长篇连载)2022-10-27

第一章2022、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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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来说,梦有两种,一种是睁着眼做的,一种是闭着眼做的,对我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即使在阳光普照的白日里,我依然能够嗅到梦的气息,它具有一种诱人的香味,就像一支永远沾满粘稠颜料的神笔,一但落在洁白细密的画布上,就禁不住的自由挥洒,停不下来。梦是有限时空的无限延伸,我们都脱胎于梦,最终又会迷失在永无尽头的梦境中;日常里再平常不过的哪怕万千落叶中,埋藏在地上或飘摇翻转在空中的一脉枯叶,却会被冻结在梦中、凝固在水制的立方体中,任我端详、揣摩;又或者来自宇宙那端、历史那头回荡的波纹,使我眼前真实的一切皱起一层涟漪,然而却寻不得它的波心。很多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白日所思的不外乎某个人所感知的一切,其所感知的却是孤立的、有限的,其所思考的也是连缀在知觉周围的花朵罢了;而梦,绝然不同。

       我很难说独自悠然的在草垛的腹腔里跳跃、舞蹈,是睁着眼睛的真实,还是闭着眼睛自我欣赏的梦境,双重的影像相互映照、触碰甚至重叠在了一起,如果需要观众,我就是唯一的观众,如果需要舞台,我正站立在舞台的中央,如果需要道具……那闪着蓝光的弯刀,却正漂浮在我的眼前,它不再躲闪,直立着离我只有一尺的距离。它就像一个撇钩一样,我的手握在“撇”上,“钩”正好钩住手掌,另一头镶着一颗椭圆的石头,发着微微的蓝光,表面凹凸不平,似乎刻画了一些各种造型的小蝌蚪,说它是个弯刀,完全是远看的效果,握在手中更像是一个残缺的玩具。就像我不想深究为什么鱼会长出四条腿一样,也不想深究这半截的弯刀为什么会跑,会腾空,我只知道“噌愣愣”那耍大刀的关羽关云长,杯酒斩华雄,我甩开胡须,拍下战马,绕台子跑了三圈,拿左手去拉那个发光的圆石头,拉一下,没反应,再拉一下,还是没动静,不禁开始纳闷:怎么粘的这么结实。我盘腿坐下,细心的研究起来,左拽不动,右拉不开,塞进嘴里用牙也没撼动它分毫。“他奶奶的,你给我开开”,实在气不过,我竟指着它大骂起来,话音刚落,“噌”的一声震雷,耳朵嗡的啸叫起来,浑身战栗抖动不止,那把弯刀已经出鞘半寸,里面露出一截乌黑的刀柄,一股凉气直吹脑门,整个身体就像掉进冰窖一样,哈出去的气瞬间凝结成霜,刚刚汗湿的衣裤,也板结成块,惊的我连冷战都凝固住了,心脏就像超速行驶的汽车活塞疯狂的跳动着。紧张的情境大概维持了三秒,生物本能的大脑触发了求生的开关,我咽下数个喷嚏,大喊一声:“关上”!

      一切恢复如初,我虚脱的瘫软在地,弯刀仍紧紧的握在手心。在柔和的细细的呼吸声中,我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真切而又虚幻的梦——仿佛上帝抛在空中的硬币,不停信马由缰的翻转,没有方向也没有终点:一面描画着精美圆润无边无沿的盾;一面布满锋芒毕露的矛刺,闪着刺眼的斑斑银光;或许使用上帝足够高速的相机捕捉到某一凝固的瞬间,才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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