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疫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忽然翻到高考前对疫情的思考,在此分享一二】
疫情以来,从未认真思考过什么,最多也就是些笼统的想法,比如我不想和大多数人一样“大喊大叫”些无所谓的口号,想从小处着笔,从它对我、对我生活真正的影响写起,还有那些真正活在这个时代的有血有肉的人们,而非多年以后如同作文素材一般的“高尚”回忆。
或许是那些渲染气氛的文章太多,不论是正能量或是负能量,现下的“未真实感受”(至少是封闭期间不够深刻的感受),让我理所当然地视而不见,刻意地回避着。我不知道的事是我不知道的多,我知道的事……也罢,没有必要如此浪费笔墨。——那些都是官方已核对、检验、整理后的了,无数人对着它们抓耳挠腮,我又何必趟这浑水?
于是,尽管大小考试已经渗入疫情相关的题目,我也是草草了事,不深刻,就尽量少谈,不开黄腔,也免落流俗。之前的作文,正是如此了。
借着现在的备考机会,我想到的是三诊——才怪!当然是高考。但我相信高考的出题水平,加之今年的“情感导向”,也是时候作以梳理,思虑一下“疫情”这一课题。
(是不是有些废话了……但,引子吧)
首先是学习。正值高三“火热”的冲刺期,我们却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网课教学。网课确实好摸鱼,但我是想好好学的,所以我坚持每天六点早起。认真做作业……但有时真的很难,也会去搜题弄明白。但……大概是老师们也有压力吧,兴许是急了,布置的作业量猛增,且每日六科齐更新,着实磨人。其次,自己的效率不高,也容易被手机影响。另外,因为网课资源丰富多彩,所以也特别容易迷失。因为入高三,又有“自习期”,便忍不住想学各种各样的好课程,但东零西散的,很多东西只是当时懂,然后立马忘,算做了无用功。我的笔记、书本均在学校,收集整理极为不便,更别说打印了。“废”力不讨好,大抵如此。渐渐地自己也忍不住放松了些。还有,老师也无法摸清真实情况,所教知识吸收效果差。
接下来说说身边的人和事。
我算是个被动冷漠的人。(由于不了解引起的不关心。)宅在家,接触的东西不多,努力地想在网上找些感动,也有些不易。它们离我太远,不只是空间,更是心灵上的距离。太伟岸的东西可能不适合我吧,就像板着脸的雕塑挤不出笑容一样。当然,也可能仅仅是不那么感动。(所以……有时候能说的就仅是一句话感谢,但绝对说不出宏伟的排比句了。好啦,人物背景讲完了。)
疫情发生在我的冬春天,之前看到“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我也望向我所在房屋的落地窗,山前的油菜花已开,我不满足于它们的小家子气,第一次出门,为了赏春花。
说实话,很惭愧,我不知道什么时节油菜开花。
山路一如既往的累人,且较之童年多出的平坦公路横亘在山坡,蜿蜒而上像一条锁链似的。树木不算特别茂密,光秃秃的地方生长着小树,排成整齐划一的方阵,像训练青年卫兵似的——是新种的经济林,颇有领导视察之感。桃花已经开了。四下人迹稀疏。春风扬起沙尘漫天。荒凉的有些应景。
家里的电视机几乎不停,我爸用手机看直播,客厅还时常传来女主播要礼物的……“娇嗔”?总之是没什么能力的女主播了,她的撒娇让我觉得,如果她是男性,一定会被冠以“油腻大叔”之称。让人反胃。唱歌很难听。不过,也算是拉动云经济增长了吧。嗯……
社区的喇叭车开始了巡回演唱会,小区入口被拦,我也懒得偷翻出去。过年窜门的只有当时所居较近的姑姑、姑父,麻将成了日常娱乐。多少有些吵闹,不,“热闹”。
家里没有储存太多东西,冰箱冻了饺子,有点咸,还有少许蔬菜,以及我的“粉类”食品,火锅挺方便。由于种种原因,母亲会常常出门。后来,爸妈都忙碌起来。我妈给我一个人买了一大袋的……按她的话说,是“好吃的”(四川话)。欣喜地去打开,引入眼帘的却是冷冷的泡面,五花八门,五彩缤纷。心凉了一截。
后来,他们便出差了。我开始了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我明白,这是他们的压力。我理解,关于母亲与我的“争辩”——
我平静地问:“吃这么多方便面不会对身体不好吗?”
她生气了,而我已经忘了她的回答,像通常对悲伤做的那样。
突然想起,独居前,父亲给我煮饺子与面条作早餐的日子,大概是早上九十点的样子。我正在上网课,挣扎在学习与吃饭之间,最终看着热气在眼前消散。同样有段对话,是我对母亲说的——
我说:“早上的饺子好辣,最近我的胃真的很不舒服……”
她回:“你就是吃少了!”其他伤心的话,还是忘掉的好,不记了。
我很委屈,但也理解。他们所处的年代,真的比我们艰难吧?有吃的就不错了,至少还有人给我做早饭呢。胃病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的吧……
而另一段对话平和的多。
我说:“妈妈,现在外面真的很危险,你们还是少出门吧。”
她回:“你以为是我们想出去吗?”
的确,作为负担的我,享受着他们为我提供一切的我,仿佛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和资格。我要做的,仅仅是捧着书本、作业和手机,好好上我的网课。但他们还有他们的事业和工作。他们是承压者,我知道。
然而他们并不是个体,而是群体。是在疫情熬煎着经济的背景下焦灼的人们,是背负着家庭与生活的大人们。所有的压力向他们潮涌的时候,谁都需要个肩膀,需要万千艰难困苦宣泄的出口。家是避风的港湾,——于是也很脆弱。是不是有着和我一样的小孩子,成为了大人们发泄的出口?我们是否是一样的认知、接受,但隐约失落?
但以马克思的辩证法来看,它也具有两面性。
国家也是家,是“大家”,至少中国的家国观是这样的。在困境中,更彰显出中华民族精神的强大力量,中国精神凝聚起中华儿女的心。即使是再细小的联结,也会牵动每一份善意,汇成涓涓细流,注入人们干涸已久的心田。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是需要困境的。困境是实现自我信仰重建的契机,尤其是人类的困境,更好构筑起个人价值的高墙。抓住“正能量”的潮流,找到个人与时代、国家的交汇点,时势造英雄。
我加入过一个微信群,是组织为湖北捐款的那种,大家尽自己的一份心意,同时获得一份小小的满足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仍在延续。
但与此同时,疫情也是“照妖镜”,因为没有人能保证这些资金的真正流向。连被捐赠的物资,也被“投机者”高价商卖过。大大小小的黑心事,我并不相信可以被彻查。疫情之下,国家自是很忙碌的。
所有已知的一切,我仅将其作为缩影。正如刘亮程所说:“落在一个人身上的雪,你并不能看到它的全貌。”时代的雪,也是一样。我仅从我这一丝罅隙透望,看到了十七八岁天空下的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