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馒头挺吓人

城外土馒头 王梵志
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
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
馒头:古代的馒头实际是今天的包子,今天的馒头在古代称为“炊饼”,武大郎就是卖炊饼的;城外的土馒头是指坟包,坟包的样子和馒头很像,因此称为“土馒头。”。馅草:馅儿,实际是说人死后埋在坟里,就像塞进包子的馅儿。

王梵志另有一首诗:
世无百年人,强作千年调;
打铁作门限,鬼见拍手笑。
两首诗的揭示同一个自然规律:人人都要死,谁也逃不掉。那么人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必要太过计较钻营,因为你所做的那一切,地下的鬼正在那拍手笑话你呢。这又是对人的劝诫。

王梵志的诗完全大白话,很有幽默感,内容很好理解,揭示的却是很深刻的道理。既没有故作高深,也没有颓废沮丧,用词素直白,乍一看似乎艺术价值不是很高,但实际上却流传广泛、影响深远,因此他的自成一体,被称为“梵志体”。

南宋诗人范成大综合这两首诗熔铸为一联警句:“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曹雪芹非常喜欢这句诗,并且用到了《红楼梦》里,“铁槛寺”、“馒头庵”都源于此。而且十二钗之一的妙玉自称“槛外人”也源于此,她用这个落款给贾宝玉写了一封请帖,这可难坏了贾宝玉,回信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落款了。还好邢岫烟给他出主意,让他署名“槛内人”,以示自己陷于红尘,不如妙玉的“槛外人”超凡脱俗,后来的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最后,在录一首王梵志的诗:
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
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
“较些子”是当时土语,王梵志不仅白话写诗,而且土语入诗。大家和前两首一起参看,体会体会“梵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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