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生命之树

春雨连连,大地回暖,草木葱郁,但很可惜的是健康咨询服务站门口有一棵樟树枯死,而边上却长出了十几根嫩苗。

园丁来锯了,吴炳华急忙跑出来对园丁说“小心点,把樟树边上最大的一根苗给我留下,我要把这小苗变成大树。”园丁笑了起来“吴医师,这拇指头粗的小苗,要变成大树,要等到什么年头啊。”但吴炳华力争,园丁苦笑的摇头。但锯大樟树时,一不小心把小苗锯伤了,只留下边上一点点还相连着。吴炳华叫园丁把这受伤的小树苗扶着,自己去找了三根小木棍,三个方向朝中间固定着,再用绳子和小树苗紧紧的绑着。又去挖了些泥土,把树苗的伤口埋在泥土下。

郑蓉蓉来了,看到吴炳华在忙得满头大汗,笑了起来“我们的大医师,你不去看病人,还来当园丁?”吴炳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傻傻的笑着“我想想还是当园丁较有意思。接下来,我要对这小树苗长期的观察,并作好小树苗的成长日记。”

边上有两个人连连摇头叹息“难怪会被郑天方开除掉,打发到这破地方来,原来是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吴炳华耳朵很尖,但装作没听见,顾自己忙活着。累了一身臭汗,刚要去洗手,贾灵虎和一个年轻人来了。吴炳结洗好了手,走进诊间。原来这年轻人是贾灵虎的儿子贾天龙,和吴炳华一样大,也是属龙的,贾灵虎于是就把儿子起名天龙。

吴炳华见贾灵虎的四肢和面部都消瘦,而腹水较明显。并且面部郁暗,诊了脉,见贾灵虎脉像沉弦而硬。这是真脏脉已出现,少了缓和之气息,属危症。贾天龙等吴炳华诊脉后,对吴炳华说“吴医师,我父亲这病经你介绍沪上名医刘老哪里治疗,非常的感谢。但现在这腹水抽过两三次了,是越抽越严重。我是这样想着,我父亲的腹水你帮忙控制一下,癌症方面还是沪上的刘老治疗。不知道,你不没有治疗肝腹水的药方?”

吴炳华接过贾天龙手上的药方看了下,还是白花蛇舌草、藤梨根、香附、枳壳、丹参等清热解毒药和活血理气药为治。吴炳华客气的说“你啊,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民间土郎中,给刘老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哪里敢和刘老一起治病。这样子吧,反正你家也有的是钱,你可以和刘老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可以叫他学生来南江给你父亲治疗,而刘老则在沪上远程指挥着。师生之间,治病的思想相近,这样配合起来会很好的。如果我治的话,因为我们的思路不一样,万一配合不好,对你父亲的病情反而不利。”

贾灵虎父子觉得吴炳华讲得也有道理,但贾灵虎又问吴炳华“都听说龙虎是相斗的,我是虎,我儿子是龙,你说会不会我儿子克我啊?”吴炳华说“这方面我可没有什么研究,要不你们也去找个算命的来,给你换个名字试试看?这样多方面结合一起来治疗,效果应该会更好。”

贾灵虎父子听吴炳华这么说,觉得很在理,父子两开心的走了。

郑蓉蓉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我真的越来越感叹治病太难了。这个贾天龙,也很精明的,虽说他们家的生意是贾灵虎做起来,但现在全靠这个贾天龙做大做强。这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榆木脑袋?我真的想不通。”吴炳华也想不通,但早已不再去纠结这些事了。

郑蓉蓉去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了两瓶酒和两条香烟给吴炳华“爸爸说你写书很累,伤脑筋,没有烟酒是写不出书来的。”吴炳华接过烟酒,笑嘻嘻的问“多少钱啊?”郑蓉蓉握着小拳头瞪着吴炳华说“你找打啊?”这时健康咨询服务站里一个医生看到,赶紧帮腔“这个混蛋,就是要打,你不打他,真是无法无天了。你是不知道,天天就是拉着我们打乒乓球。你要知道,我是做针灸的,他一个药方开好就没事,而我做针灸是要守在边上,哪有他这么多时间打球啊?”郑蓉蓉笑了笑,指着到处是监控“这死混蛋的所作所为,我们全都看在眼里。今天算好了,有时还脱光了上衣。以前在医院里上班也一样,一个院长,这样子,实在太不像话了。”针灸医师惊讶的问“大家都知道,郑总也不管一下?”郑蓉蓉说“我爸说了,他是属泥鳅的,太滑了,不能管,一管就溜了。”针灸医师说“难怪,原来是受封的。”

午饭后,吴炳华收到京城中医培训的通知,收拾了下行礼就要去京城。郑蓉蓉也想一起去,吴炳华觉得这次去京城培训要半个月,生怕医院里有事放不开,就叫郑蓉蓉别跟着去。郑蓉蓉嘟着小嘴巴“朝霞姐姐交待过我的,叫我盯紧你。你这去京城一去就是半月,不行,不行。”

正吵着,郑天方刚好路过,见郑蓉蓉这几年来,性格变得越来越开朗活泼,于是对吴炳华说“你啊,带着她去吧,也让她见见京城大专家是什么样子。要不她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医院一切都是你原来的安排在正常转动着,没有什么事的。”

吴炳华带着郑蓉蓉先到了乌伤看了下家人,这时吴雨洁已经会走路了,并且语言能力很强。郑蓉蓉非常喜欢孩子,拿着小孩子的玩具陪吴雨洁玩了起来,在乌伤吃了一个午饭,吴雨洁就贴着郑蓉蓉,干妈干妈的叫得很欢。

京城培训半十来天,天气忽然转暖,吴炳华吃过午饭正在培训边上的宾馆里看书,叶红给吴炳华打电话,说吴绍贤身体又发热了。吴炳华心急如焚,但又回不去。给向艳红手机发了个药方,叫向艳红去煎几天中药给吴绍贤应急治疗一下,等自己回来再进行长时间的调理。郑蓉蓉很不理解“你爸爸当年的发热病,不是被你治好了?怎么现在又热起来啊?”吴炳华正在心急上,没好气的说“你感冒了,这次治好,你就一辈子不感冒了。傻。”郑蓉蓉有些气愤“我不懂才问你嘛,懂了还问你干什么?你自己慢慢学吧,我晚上飞机先回去了。”

吴炳华急忙一把拉着郑蓉蓉的手“你这家伙,怎么脾气越来越差了?我就这样说一句话就这样生气的要回去?”郑蓉蓉更火“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好你的钱朝霞和向艳红。我是你什么人啊?”边说着,边拼命的要甩开吴炳华的手。吴炳华一下子被郑蓉蓉弄得不知东南西北,但把手抓得更紧。郑蓉蓉甩不开,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扑到吴炳华的怀抱里,抱着吴炳华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得很是伤心。

吴炳华从没见郑蓉蓉这么伤心的哭过,吓得不知所措,只好哄着。郑蓉蓉哭了好一会,稍微有些平息,吴炳华扶着郑蓉蓉坐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郑蓉蓉说“我心里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很难受,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体弱之人,春天万物升发,人一身的气机畅行不滞,五脏元真才能和畅而健康,人一压抑,则气机升发不利,脾胃就失运化,就会造成上焦之浮阳不能下潜,下焦之真阳不能上升,轻则失眠腹泻,重则抑郁而变成他疾,春天油菜花开疯子多,就是上阳不能下潜造成。吴炳华不知道郑蓉蓉为什么会这样伤心,但又不好再去问,给郑蓉蓉的背部轻轻的拍了几下,以振奋阳气。郑蓉蓉一下子把吴炳华紧紧的抱着,把头深深的埋在吴炳结的怀抱里,嘴巴里喃喃的说着“你不要想朝霞姐姐了好不好,你不要想她了好不好。”

钱朝霞已经出国小半年了,吴炳华天天熬夜整理书稿,是会时常想起她,但今天这个郑蓉蓉怎么会这么问,真是莫名其妙。吴炳华安慰郑蓉蓉说“好好好,我不想她,今后我想你好不好?反正我除了写书稿和回乌伤长看家人以外,我就想你。”郑蓉蓉说“你骗人,你只要有空,双休日必定要去武林看钱叔叔的,这次我们来京城,你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要去钱叔叔家里吃晚饭,第二天才来京城?”吴炳华真是被郑蓉蓉弄得哭笑不得,解释说“钱叔叔对我有恩,我敬他,这是应该的。他虽说退休了,但他从来深居简出,生活也很简朴,退休工资也够他们生活了,别的忙我帮不上,可他的身体,我总要时时照顾着吧?这是起码的事。一个男人,如果连恩都不报,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跳江去好了。”

但郑蓉蓉还是不依不饶的“反正你就是不能再想朝霞姐姐了,你想她我就很难受,很难受。”

好不容易,半个月的培训总算结束了,吴炳华急忙跑回长山看吴绍贤,吴绍贤吃了上次向艳红送去的中药后已经不再发热,吴炳华觉得老人上了年龄,得再吃些中药进行巩固,但不论怎么说,吴绍贤就是不吃了。叶红说“儿啊,你现在门诊部没开了,中药全是买来的,多贵啊,一天中药都要一百多元,吃不起啊。反正你爸现在已经不再发热了,你自己又会治,下次有什么不对,及时治一下也是方便的。你现在房子还没买,要用大钱,能省就省吧。”吴炳华没好气的说“钱是靠赚来的,不是靠省出来的。”叶红把脸一拉“赚钱赚钱,你这些年赚来的钱都花哪里去了?我只看到两辆车子,车子越开越不值钱,而别人买房子,是越来越值钱。你啊,真是一个败家子,以前总被人骗,现在倒好,只会买消费品。还有,你现在都结婚了,应该好好把家安好,武林那个女人,你就别去想了。”

郑蓉蓉也急忙接过话说“是的,是的,我也叫她别去想了。人家都出国了还想着干什么。”叶红急忙接过话说“是的,你说得最对了,已经离开了的女人,你老想着干什么?艳红多好,人长得美丽,又年轻,做事又踏实。现在雨洁都会走路了,转眼就是上幼儿园,要花很多钱。你啊应该好好赚钱养家才是正理。你看你姐姐她们,还有你舅舅,一个个踏实的做事,家里也弄得很好。我是叫她们没什么事就别来了,打电话听听声音就好,车来车往的路费太贵了。”

叶红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来说教了,吴炳华只得呆呆的听着,喝了两杯茶,赶紧带着郑蓉蓉离开。

吴炳华刚把车子发动,叶红又打电话来,用松源家乡话讲“刚才有小姑娘外人在,我不好意思说,你啊,别把女人带到家里来。更别带到乌伤去,以免艳红看了不高兴。”吴炳华为了接电话方便,一直用车载狼牙连接,郑蓉蓉根本听不懂吴炳华和叶红之间的方言对话。吴炳华挂了电话,郑蓉蓉笑了起来“你的脾气和你妈还是有些相似的,火急火了。”吴炳华无奈的哼哼回答顾自己开车。

到了乌伤,见吴雨洁好像又长高了些,因为天气转暖,小孩衣服穿得少,跑来跑去的很是麻利。向艳红听说吴绍贤身体好过来,亦是很开心。而吴雨洁则看到郑蓉蓉来,又粘着要郑蓉蓉陪她玩玩具。

晚饭后吴炳华带着郑蓉蓉回南江,吴炳华把郑蓉蓉送回家后,自己回来写书稿。到了半夜十一点半了,郑蓉蓉来电话,说心烦要命,怎么也睡不着。吴炳华取出了笔记本,看了下郑蓉蓉的月经周期,原来月经快要来了,这是阳气内动上扰心神,加上白天吴炳华武林开车回长山时,郑蓉蓉上车就睡觉,白天车上睡得好,晚上也会兴奋些。吴炳华考虑到自己住在古木屋里,夜里黑森森的,南江大酒店郑天方给自己留着的大套房,平时一直空着,就去把郑蓉蓉接到南江大酒店去扎针。

吴炳华给郑蓉蓉扎了神门、三阴交、太冲,不一会见郑蓉蓉就打起了哈欠。吴炳华取了针,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吴炳华实在太困了,头躺下就沉睡。一觉睡醒,已是天大亮,发现郑蓉蓉小猪一样的睡在自己身边。吴炳华轻手轻脚的起来,但郑蓉蓉很惊觉,知道吴炳华起来“你昨天晚上给我扎针后,就很想睡,可当你走后,我不想睡就跑了过来。”此时郑蓉蓉的脸又红又烫的,只是窗帘拉着,房间很暗吴炳华看不到而已。吴炳华穿好衣服要去上班,郑蓉蓉又说“你的皮肤还真好。我昨天晚上躺你边上,抱着你,一下子就睡着了。”郑蓉蓉说着也起来了。吴炳华严肃的说“以后不能这样子了,我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万一发生了什么,怎么办?”郑蓉蓉说“我才不在乎呢。我时常和你单独出去,全南江人都知道,这有什么了?原来别人就一直在议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爸爸也全当作没听到。上次你和朝霞姐姐在你办公室里的直播,才堵住了他们的嘴。但我觉得在你边上就是踏实,心也很安宁。昨天晚上我是和衣而睡的,要脱也要你来帮我脱。”说到最后“要脱也要你帮我脱”时,郑蓉蓉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

吴炳华听郑蓉蓉说抱着自己就睡得很踏实,试探性的再确定一下“你抱着我就没有东想西想?”郑蓉蓉好奇的看着吴炳华“想什么啊?”说着脸红了起来“我没想,就是踏实的想睡。”吴炳华很严肃的说“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女性,没有性欲,这是不对的。人是地球上的万物之长,其他动物是每年特定的季节会发情交配,只有人不同,一年四季都会有性生活。肾主生殖,主藏精,你没有性欲,这说明了你的肾气还没有恢复,身体还得调补。”郑蓉蓉有些无奈“怎么这么难调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爸爸当年一个手术,你都整整调了十来年才让他基本康复。我还这么年轻,是要好好的调。”

吴炳华回到了健康咨询服务站,这出去半个月,小树苗长高了不少,吴炳华回屋把树苗成长又认真的写在了日记里。郑蓉蓉取过吴炳华的小树成长日记看了看“你还真的写得这么详细啊?写这日记你到底有什么用呢?”吴炳华说“人是一个生命体,树也是一个生命体,一样受四季的变化而变化。我要很认真的把这小树成长写下来,进行分析,找出中医五运六气这阴阳变动的规律。治学之要,不能道听途说,一定要沉潜研究才能明白其中三味。”郑蓉蓉听了非常的吃惊“难怪爸爸说你非常人,做事极认真。我以前也只是看你详细的写了我身体情况的日记,还有你诊病开方时的态度。平时都是疯疯癫癫,没个正经的。今年你要呵护这小树苗,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所以也在看你是在干什么,原来是为了研究中医。那你现在从中得出什么来了?”吴炳华说“树苗和人还是不太一样的,人是有情感的,而树是没有情感的。或者树也有情感吧,只是我目前还体会不到。这还全靠你,你告诉了我人情感的因素对健康的重要意义。虽说我治病也一直在考虑病人的情感问题,但没有直接从你这里来得真切。”

郑蓉蓉听吴炳华这么一说,一下子脸和脖子都通红,问吴炳华“我看你房间的书堆里有几本是宋代理学的书,我也翻阅了下,讲到格物至知要灭人欲。这难道真的要灭人欲嘛?”吴炳华感叹说“要全灭是不现实的,只能说尽可能的放下一些东西。这几本书,也是朝霞出国后,我才去买来看,是朝霞让我明白了很多。”郑蓉蓉说“我们不提她了好不好,她都出国了。”

两人正聊着,奔驰美女来了,吴炳华见这大美女老了很多,看起来足足有六十岁,显得很是憔悴,人也瘦了很多。吴炳华好奇问“你怎么了?”奔驰美女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去儿子家带孙子,妈的,我老公竟然和翻译好上,并且还怀了孕。你说气不气?我又变得彻夜不眠,医院里说我得的是焦虑症,但治来治去治不好。我又去了武林精神病医院里治疗,弄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觉得你这家伙治病,有时会反常规的治疗,又来找你了。可我到了你们医院,都说你被郑天方开除不来上班了。后来是有个扫地的阿姨,说你在这里,我就找过来试试看。真想不到,你这么会躲的。”吴炳华没好气的说“你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女了,男女之间这点破事还这么看不开,真是好笑。”奔驰美女说“他泡妞就泡妞,别生个孩子出来啊,以后家产怎么分啊?这个厂是我们两辛辛苦苦办起来的,自然是要留给我儿子,那个小翻译有什么资格来抢我儿子的东西,我恨不得把她杀了。”奔驰美女咬牙切齿的说着。

吴炳华行医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天下没有无因之病,一个久病之人,一讲起来,家里都是一地鸡毛。

见奔驰美女的脉像细弱而弦数,吴炳华自言自语的说“细弱是精亏,弦是气郁,数是虚而有热。你这没别的,只有大养肾精。上次不是给你开过一个药方了,你去吃过没有。”奔驰美女气愤的说“那个马胜利,他自己心脏不好,要去医院里做支架了,我去看他,问他是不是来找你看下。他说就不信这天下只有你吴炳华一个人会治病,就做了支架。你这人有时脾气也不太好,说句心里话,我是看不太来的,觉得马胜利的话也有理,我当着他的面把你上次给我的药方撕了。他那个小美女秘书,为马胜利流产两次,身体也坏了,治了这么些年,也不见好。听说去年还去做过两次试管婴儿都失败。一个三十岁没到的女人,什么潮热汗出的更年期症状全出来。女人啊,为了往上爬,如果走上这条路,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吴炳华真是哭笑不得“你拍马屁也没有必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拍啊,这下还不是苦了你自己?天下医生是有的是,我的技术也的确很一般般,但我这人有时运气还真是好,有些病除了我以外,别人还真的治不来。你这样的病人我见多了,他们也总觉得我太臭屁,不信找不到更好的人。我相信技术超过我的人很多,可惜的是有一部分病人在还没有找到超过我的人就死了。”

奔驰美女作为一个商人的敏感,马上意识到吴炳华的变化“你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子了。”吴炳华淡淡的说“人总是要变的,要不会被社会淘汰啊。”吴炳华取出了笔纸给奔驰美女开药方:百合、生地、怀牛膝、泽泻、柴胡、紫苏叶、苍术、陈皮、党参、枸杞子、肉桂、丹参、当归、郁金等药。

奔驰美女把药方放到包里,又很关心吴炳华,问这问那,当听说吴炳华要写书,大笑了起来“你这人啊,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开个诊所吧。还写什么书,谁会来看啊?写书是大专家大教授的事,你一个小小的民间土郎中也来凑这热闹,真是可笑。再说,你现在工作都没了,院长没得当了,家人吃什么?如果你当时把长山那个中医旅游项目做起来的话,现在什么这豪车别墅都有了。”

奔驰美女走后,郑蓉蓉好奇的问“这个女人和上次比较,真的苍老了很多。我看她们家的产业也不是很大啊,怎么为这点小钱纠缠不清,想想都好笑。还有你说他拍马屁什么的,难道办个厂还要到处拍马屁?”郑蓉蓉真是一只金丝鸟笼里长大的,哪里知道创业之艰辛,只是郑天方现在做大做强了而已,但面临的事情反而更多。吴炳华转过话题“她家是生产外贸产品的,厂不算大,一年也就几千万的营业额。因为是外贸,所以就要有翻译,天下哪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年轻美丽的女人不动心?你看看,现在大学门口,一到双休日,大门口就停着各种豪车。”

郑蓉蓉叹了口气“她们这么作贱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吴炳华没好气的说“钱啊,看同学们,别人买这买那,自己也想买,但没钱怎么办,就走这条路了。这还是小的了,有报导说有些人为了一只手机去卖肾。他们的命还真不如我这棵小树苗来得金贵。当官的也好,做生意的也好,我们行医的也好,更多的还不是为了几个钱在算计来算计去?钱叔叔和你爸爸这样的人,算是活明白了。但这样的人,社会上又有几个?”

向艳红来电话,说吴雨洁玩水后拉肚子,吴炳华叫向艳红给吴雨洁吃点藿香正气水。不一会,向艳红来电话,说是药里含有有酒精小孩子不能吃。吴炳华说“这样子吧,以后宝宝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吃不含酒精的,大人就吃含酒精的。找张纸写着,贴在墙上,天天看。”

吴炳华指着手机对郑蓉蓉说“看到了没?自己家里人,我天天念叨着,还是一样的弄不零清,何况是别人家的。生命是要自己去珍惜的,全部都依靠于医生,还不麻烦?医生所能做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五十,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病人自己去注意。比如有个病人身体亏虚,我用补药来补,从医学上来说我是没错的,但如果病人因为家里有什么事造成心情不好而郁闷,补药吃了就会出现胀肚子等副作用。我记得当年我开门诊部时治疗过一个月经淋漓不净的病人,这个病人是因为流产后引起的,从中医上来说是流产后伤了肾气,肾失封藏,导致月经不能固摄而淋漓不净。我给病人用补气固肾为主的药来治疗,病人吃了四五天感觉都很好,血也止了,人也有力气了,但因为月经淋漓难净不能和爱人性生活,于是她老公就去泡妞,被这病人抓个现场,大吵一架后。这病人的乳房就疼痛得衣服都不能碰,胃也胀得吃什么都不消化。病人来电话把我骂了一通,说是吃药吃坏的。我也不想和病人解释什么,叫病人自己把内关、足三里用力按摩,再在中脘穴上涂些风油精,再吃点午时茶颗粒和保和丸。病人安我说的做了,放了几个屁人就舒服了。后来病人来复诊时,问我这机理,我才解释。说实在的,这样的病人,已经算是比较开明的人了。更多的病人是找某个医生治疗时,这过程中所出现的一切不正常反应,全是医生的责任。为医不易啊。”

吴炳华觉得有些烦闷,就带着郑蓉蓉去古民居边上的小路上走走。郑蓉蓉又很好奇的来问吴炳华“病人为什么会这样子呢,明明是自己做错了,反而来怪医生的不是。”吴炳华说“还不是为了利益的问题,病人觉得自己的利益受损,如果是自己错了就得不到相应的利益补偿,只有把错推给医生,医生就会为病人的利益来买单进行补偿。我们医院刚开业不久,不就有个交通事故死人的家属来闹事?闹什么,还不是为了钱?不过这样的病人是多病也难好的。为什么会多病,是因为整天守着自己这点小利益不放,导致人的五志失衡,五脏气机也就紊乱;为什么会难好,因为他这样做过一次,导致医生不会真心为他治病,哪怕是官方医院里的医生怕被病人投诉,对这样类型的病人,也只是应付着治,效果自然是不行了。比如有些官员,觉得自己有权力,去医院治病,进门就是指手划脚,牛得不得了。医生要养家,为了这份工作不丢失,表面上也是客气的应付着,但也仅仅是应付着而已。稍有不对,马上就把病人向级别更好的医院转院。医学是很专业的技术活,会当官不见得就懂医,看到自己的病没治好,医生也很尽心尽力了,也只有自己暗自苦叹流年不利,还能怎么的?生病找医生治不好,病人就会去找什么风水大师、气功大师之类的人,希望能有神奇的力量出现。有些疾病是因为心理因素造成的,心理得到安慰,病也就渐渐的好了,所以一些有权的和有钱的人,身边会有这些形形色色的高人,原因就在于此。但玄学治病更多是没有效果的,可在人的生存欲驱使下,情愿信其有,也不会放弃希望。比如武林的这个李子光,我把那个修道的舒爱琴推荐给他,李子光一看是高人,乐呵的接受治疗,不是两全其美?”

一说起李子光,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当年为了他的女儿吴炳华风雪无阻的跑,后来两人同睡一房安慰着李子光的悲痛,吴炳华想想他应该也走出来了。但李子光没来联系,李天勇的电话来了,说是儿子结婚,叫吴炳华去喝喜酒。郑蓉蓉苦笑着说“这个李天勇啊,难怪混这么多年,混来混去还是一个基层信用社主任,这样的格局的确也让人无语。”吴炳华笑了起来“如果他知道我被你爸爸开除掉,他是不会来这个电话的。他还惦记着我,看我能不能帮他点忙,让他官升一级。哈哈哈哈。”吴炳华大笑着,忽然把脖子伸得长长的,把头抬起来,“呜”的一声长啸。

郑蓉蓉有些害怕“别在这种地方狼叫,我背都痒来的。”此时草木丰茂,和边上黑乎乎的古房子相映一起,的确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过了两个月,天气已进入盛夏,炎热异常,叶红给吴炳华来电话,说吴绍贤身体又见发热,口渴难受,人几天就消瘦下来。吴炳华急忙去长山看父亲,见吴绍贤形体消瘦,口渴大饮,小便甚多。吴炳华对叶红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事多,还时不时要去京城学习,还要熬夜写书,叫你们身体上有任何一点不舒服就及时告诉我。”叶红叹口气说“我的儿啊,吃药是要花钱的,你现在收入少,房子还没买,有点小毛病就吃药,一年下来得浪费多少钱啊?你爸爸就是口渴而已,虽说人瘦了些,但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啊。主要是近几天晚上要拉很多次小便,害得睡不好,人的精神就差去,所以才给你打个电话。”

吴炳华知道吴绍贤这三消并见是消渴重症,急去药店里煎了些养阴凉血、固肾养精的中药给父亲吃。叶红看到吴炳华拎回家来一大袋煎好的中药,又问吴炳华“这里要花不少钱了吧?”吴炳华没好气的说“钱钱钱,你们啊,一定要等到快要死了去医院里抢救,那时才会卖房子来治病,最后的结果是人财两空,这才会甘心。何苦啊?你知道嘛,我爸爸这是糖尿病,并且很严重了。”叶红一听说是糖尿病,吓得不得了“那如何是好,那如何是好,我看电视里讲,糖尿病是要吃药吃一辈子的,这是一个不治之症,可不是要花很多钱来吃药?”

看来叶红真的老了,完全失去了年轻时的勇气,吴炳华安慰叶红“我能起死回生,难道还治不了自己的爸爸?这样子吧,今天就去医院里检查一下血糖,这十天药吃完了以后再检查一下,应该血糖会正常了。另外还有体重也称下,看这十天能让我爸爸的体重增加几斤?”

叶红见吴炳华说得信心满满,一颗心也就放下。吴炳华因为南江有事要忙,急着回南江,但车子刚停好,叶红又来电话了“儿啊,还好你自己会治病,要不这次我们家可是要花大钱了。我和你爸爸去医院里检查,血糖高到了十四,医院医生叫你爸爸马上住院治疗。我才屁都不听医生的,回家吃自己的中药,如果住院,得花多少钱啊?”

郑蓉蓉听说吴绍贤身体不好,也急得赶紧跑过来向吴炳华打听情况,但见吴炳华只是平淡的说着只是一个消渴症而已,知道在吴炳华的眼里真是小毛病。很好奇的让吴炳华把给治疗吴绍贤的药方给自己看下。吴炳华取出了笔和纸,写上了父亲的药方,郑蓉蓉接过看了下,大吃一惊“天啊,生地一用就是两百克,这样的药方,我看你现在很少用了,看来你给自己亲人治病下手就是狠得多。”吴炳华很无奈的回答“我尽心尽力帮病人治好了病,病人觉得是应该的,或者说是自己运气好转了。如果有一点点不对,就是大麻烦,我何苦要去这样做?以前是我傻子一样,真的把病人看成了亲人。现在发现了,不值得,过得去就行了,实在不行,往别的医院里一推了事,医生又不是神仙,为什么要去冒这样的风险?但自己的亲父亲是不一样的,不下狠药及时把病情控制住,麻烦的还是我自己。”

郑蓉蓉喃喃自语“要保护好自己,也只有这样子了。真的太不易,要冒着巨大的风险,还没钱赚,是谁都不想去干的活。听说上次那个贾灵虎死了,想想真的很是心寒,你帮他治得好好的,一定要去找一些神奇的高人。”

十天时间很快过去,叶红来电话告诉吴炳华,说吴绍贤不再口渴,尿也正常,人长胖了两斤,医院里检查血糖也正常。郑蓉蓉很意外“不是说糖尿病要终生服药的,并且随着病情的加重,还会见眼睛、肾、心脏等病变的。你十天时间就控制住了爸爸的糖尿病,如果传出去,又说你吹年皮了。”郑蓉蓉说到吴绍贤时,只说到“爸爸”,少了一个你字,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吴炳华自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里只有一个钱朝霞。转开了话题“我的小树苗,长得很好了,上次的台风也没事,主要是我那三根木棍的支撑固定。治病也一样,现在我爸爸的病情是控制住了,但还得坚持服药进行巩固。人老了,元气亏虚,治疗的时间得更长。我接下来,再煎些汤药给爸爸吃,脉像稳定了,弄些药粉慢治。”郑蓉蓉跟着吴炳华来看小树苗,半年没到的时间里,足足长了几十公分。

郑蓉蓉看到小树苗长势好,但考虑到郑天方一年比一年老,虽说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但精力和体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的。于是问吴炳华“你接下来打算给你爸爸弄什么药吃啊,以前你也弄过药粉给我吃,这两年你才给我冬天用膏方治疗,你爸爸的病也可以用药粉治疗啊?”吴炳华说“中药制剂很多种的,膏方是膏剂、粉是散剂。我给我爸爸弄些铁皮石斛、鹿茸、三七,比例以二十比一比五,这样安排对我爸爸的身体最合适。中医治病,同样的药,不同的比例配合,效果是完全不同。你现在身体好过来了,有空我得多教你中医。以后你出嫁了,也自己能保养自己。”郑蓉蓉幽幽的说“出嫁,我就根本没有考虑要嫁人。嫁人真的就幸福嘛?如果不幸福的婚嫁,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好了。”

过了两个月,京城通知吴炳华去集中培训,到了京城,陶教授很关心的问吴炳华“上半年来培训,你觉得怎样?”吴炳华直截了当的说“空谈理论,没有实际的东西。”陶教授有些不开心“那你这次还来学啊?”吴炳华坦诚的说“我想了解更深入的东西,这不是医学的事情,但也是医学的事情。”高教授有些不解“炳华,什么不是医学又是医学?”陶教授听了吴炳华的话马上转为喜色“这就对了,你给我记住,大医治国。如果一个人仅仅只顾自己一个小家,国还是国嘛?你说的那个郑天方,我真想见他一面。我们以前总觉得你们折水人只会赚钱,缺少文化,看来是我过于武断了。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商人,如果中国的商人都能像他这样的开明,真是国之幸事。”

吴炳华这时才向陶教授和高教授正式介绍郑蓉蓉,指着郑蓉蓉说“师父,师娘,这位就是郑天方的千金。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陶教授吃了一惊“炳华,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吴炳华的眼睛有些模糊了,瞬间觉得陶教授的身影比原来要高大得很多很多,是一种让自己仰望的高大。回想起自己折水这些小官员小商人,一个个精明得比猴子还精,但总不外是为了几个小钱在算计着,平日里,为了一些虚伪的面子,死也要吹得很牛,而陶教授却能在学生面前直视自己的不足。

晚上吴炳华见了毛援军,和毛援军讲起了陶教授的事,毛援军欣喜的拿出了自己珍藏三十年的茅台为吴炳华庆功。毛援军对吴炳华说“炳华,陶教授就是你的父亲一样了,他对你是真的真,京城里的专家教授我是见多了,但像陶教授这样的人,可是万里挑一,一个人混到这份上,还有一颗谦卑的心,太难,实在太难。我是从内心里敬重他,今天开心,我们好好喝两杯,这事值得庆祝。”

培训还没有结束,向艳红来电话,说是她的领导潘辉军要请客。此时的吴炳华真的很怕应酬,但为了向艳红的工作,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培训结束后吴炳华带着郑蓉蓉回到了乌伤,潘辉军、徐兴民等人齐聚一起。向艳红因为吴雨洁在家里闹腾,吃饱就自己先走了。晚宴结束,见郑蓉蓉走得远了点,潘辉军搂着吴炳华的肩膀,对吴炳华耳语“你这小子,牛啊。还公开的带着女人和老婆见面。”吴炳华客气的说“兄弟,有长得帅有时候也很痛苦的。”徐兴民接过话说“说到帅呢,你是算不上的,不过这个手段可真是一流。这样的事,在场的各位,也只有你能摆平得了。兄弟啊,话又说回来,女人多,开支也就大,你得想办法多赚点钱啊。”

吴炳华傻子一样的回答“她们都各自有稳定的工作,不要我养的啊。”徐兴民笑笑不语,潘辉军说“不急,不急,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弄了大半天,原来又是来找合作的。在回南江的路上,吴炳华故意问郑蓉蓉“刚才艳红的领导向我提出来打算和我合作弄个什么项目,你觉得怎样?”郑蓉蓉没好气的说“你又忘记长山几个农民的事了?还不是叫你自己花钱,开个医馆,活你干,钱你赚,他们大爷一样的在后面等着收钱?你为人机灵,做事务实,能力又强,加上你是外地来的人,在乌伤没有根基,最好控制了,你自然是他们选择最佳目标。”吴炳华又问“那为什么前两年不来联系我,而等到今年才来联系呢?”郑蓉蓉说“前两年是在观望,看你后面都有些什么人,如果动不得就不敢下手。现在看你就一个最底层的土郎中,没有什么背景,自然就来试探性的问一下。”

人也和小树苗一样,成长得有一个过程。郑蓉蓉成长了,对社会不再这样的单纯去考虑问题,吴炳华觉得自己总算没有辜负郑天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郑蓉蓉见吴炳华这样子,有些疑问“我说错了?”吴炳华说“你没错,他们也没错,是我错了。我曾经想当一个纯粹的医者,可社会不得不让我世故,要不我没法生存,是我原来的想法太天真。不过这次去京城,陶教授真的让我很震撼,我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知。其实世事本就如此,以前是我不明白罢了。”

吴炳华的书稿,早在几年前就开始疏理,所以整理得很快,到了冬天就基本上整理成稿。因为吴炳华出书不像官方医院的医生那样为了在单位里晋升应用,所以是以笔记的形式写,文体上形式也不拘一格,吴炳华觉得书名就直接以中医笔记的方式命名,叫《吴炳华中医笔记》。吴炳华把书稿去打印出厚厚的一大打,交给郑开方过目。

郑天方接过打印出来的样稿,随手翻了几下,觉得吴炳华这书名起得不太好“你这么多内容,三四本书都有了,一大本书人看了会觉得无聊,再说携带也不方便。我觉得是还是分成四册的为好,形成一个系列,如果你以后还要再写,再弄成另一个系列。我刚才看了下,你所写的内容都是一些你平时真实的记录,就叫《吴炳华中医学求真》吧。”郑蓉蓉觉得这个书名太拗口,接过话说“这样子吧,叫《医道求真》分成四大块,再弄一个小标题。”

郑天方大声赞扬“我家蓉蓉长大了,思想也很活跃。这样最好,读者方便。”郑天方边说边取出笔和纸,给吴炳华的书写序言。“你是我南江出来的人,这书是我们南江出来的书,这个序言,我还是乐意写的。”郑天方边说边起手就写。

不一会,郑天方把序言写好,交给吴炳华看“我呢只有小学文化,写不出什么华丽的东西来,就实实在在的就事论事写点吧。出版社的事,我已经叫毛援军联系好了,放在京城出版。”吴炳华到了武林,约了付建明、金华强等人,把书稿给他们过目。

付建明很是吃惊“你这臭小子,还真的把书稿写出来了,厉害。”金华强接过书稿,很认真的翻阅了个把小时,对吴炳华说“我不懂中医,但作为一个记者的敏感,你这书要出来有些悬。不过我认识一些出版社,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个忙。”吴炳华非常的开心,拍了下金华强的肩膀“哥弟啊,这事真的太感谢你了。我现在书稿写好了,出书真是一个大事情,真的要你帮忙。”

金华强很开心“大医师,这样子吧,你把这些书稿给我,我给你好好的润色修改。一来我对中医有更多的了解,二来让你的书更具可读性。不过,出书是要花钱的,书号费要花钱,另外还要自己购买,我算了下,这些书稿出来,得花四十万元。”吴炳华说“那怎么办?我可没这么多钱的。我现在口袋里只有三十万不到点钱。”雷大春笑了起来“你这笨的,再赚些时间,不就有四十万了嘛?这年头,要叫人帮忙做事,哪里不要花钱的?”

世道就是这样子,雷大春叫吴炳华帮忙是应该的,因为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而吴炳华叫金华强帮忙就是要花钱,并且吴炳华以往为金华强秋浦的亲戚所付出的更是应该。但吴炳华长大了,场面上也只是微笑着,把书稿交给了金华强,客气的说“要出书花钱是必须的,这下就是辛苦兄弟了。”

郑蓉蓉在边上安静的听着,等离开场面以后,很不理解的问吴炳华“你明明知道这些人信不过,为什么还要叫他为你出版书啊?”吴炳华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看他到底想怎样。要不,到时场面上大话还被他捡去说。现在到过年还有两个月,我给他三个月时间,到了正月底,我会问他修改了多少文章。当然,我下次去京城,会把书稿交给出版社,我们做我们自己的事。”

郑蓉蓉打了个寒颤,身体剧烈的抖了下。吴炳华赶紧拉着郑蓉蓉的手,郑蓉蓉把手一甩,不想让吴炳华抓。吴炳华放开了手,温和的对郑蓉蓉说“我要活下去,医师也是人,也要承担责任。上次我们去京城,师父不是说了,叫我要为国。也就是说今后我所做的事,不再是在这些人身上花时间和精力,而是要集中精力为中医的宣传和普及去努力。这些人你也知道的,如果联系着,就没完没了,只会让我分心。大仁不仁,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我放弃这些人,是为了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郑蓉蓉觉得吴炳华说的很在理,忽然一把抱着吴炳华“你太像爸爸了,他做事也很果断,有时讲话也不怕得罪人。反正他要做的事,就是要做,从不去计较别人的议论。你在南江呆了这些年,爸爸这些都被你学去了。”

快过年了,吴炳华要去京城看师父,同时把书稿交给出版社。

去京城前吴炳华回了下乌伤,看到吴雨洁很活泼的到处跑,吴炳华和向艳红靠在床头边聊天,吴炳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向艳红,赚不到什么钱,家里也顾得很少,孩子养这么大了也没抱几下。但还是交待向艳红“孩子的阅读习惯在三岁之前一定要形成,今后的社会,靠的不是投机取巧,而是一颗沉着的心。习惯了阅读,就像和尚念经一样,一个心思放在那里,心宁静了,才会专心去做一件事,这样才能把事做好。就是辛苦你了。”向艳红叹了口气“人生也就是这样子,坚守自己的岗位,做好自己的事,在工作上我这样子,对家人我也应该是这样子。我是你老婆,就应该支持你去做事。再说了,你所做的事很有意义,人生在世,能做一件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很好啊。她出国了,你一样的忙。我知道你的心思没在我这里,但如果做人做事,还泥于个人的情啊爱啊,最终是连小家都守不住。”

向艳红的话,让吴炳华非常的震惊“你这小丫头,哪里学来这么多大道理?还不从实招来,要不本大爷可要用绝招了。”向艳红笑了起来“就你这绝招,我又不是没试过,要不女儿从哪里来。说正经的,有时我也很恼火,但妈妈劝我说‘她已经出国去了,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叫我好好珍惜着,别和你吵架。’我觉得也有道理啊,好好的工作,好好的守着这个家,看着宝宝一天一天的长大,也是很幸福。再说了,你叫我看历史,以前总觉得很没味,现在看来,都是很有道理的,的确是会让人的眼界开阔起来,不再泥于个人的一些得失。”

正月过后,又一年的春天开始,小樟树苗已经长得一人多高,吴炳华在边上看得很兴奋。有几个南江的病人来复诊,看到吴炳华小孩子一样的看着小树苗“吴医师,这小树苗长得可真快啊。”吴炳华把手上的烟蒂一丢,回答说“那是的,我每天晚上一泡尿在施肥,要不哪有长这么快。”郑天方的车子刚好路过,听到吴炳华说每天晚上一泡尿种树,停下了车子,对吴炳华说“以后你每天喝五十斤水,把这里的每棵树都撒一泡尿,如果做不到,我就打你屁股。”

郑天方说完,叫驾驶员开车走人。病人看到郑天方远去,笑了起来“我们每人以后每天都给你提十瓶开水来给你喝啊?要不你可要被人打小屁屁了。”

吴炳华把复诊的病人看好,给金华强打电话,询问书稿修改的事情,金华强告诉吴炳华,中医太专业了,一篇文章还没有修改好。三个月,一篇文章还没有修改好,那么这四本书,可不是要花个十年时间。吴炳华客气了几句,挂了电话。

过了半年,吴炳华的《医道求真》系列四本书出版了,吴炳华自己花钱买了一些,到了武林后,给付建明、金华强等人各送了一套。金华强有些不开心“你这家伙啊,书都出来了,还叫我给你修改文章,真是拿别人的力气不当力气。”吴炳华说“我把书稿给你三个月,你一篇文章都没有给我修改出来,我看你也没给我花力气吧?我想第二篇文章你还没有开始修改吧?你不就是想着我什么时候钱到你账号上,你什么时候把书稿交给出版社?我忘记告诉你,我这出书是免费的,这下子被我省了四十万元。”吴炳华说完,很鄙视的看了金华强一眼,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吴炳华回到了南江,郑天方特意请吴炳华吃饭,表示为新书出版庆祝,得知吴炳华和武林付建明这群人撇清后,郑天方竖起了拇指“好,好样的,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人。我们的精力有限,没必要和这群人扯皮。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就行,至于别人怎么说,这是别人的事。我让蓉蓉和你到处跑,南江也有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但蓉蓉是我的女儿,我愿意,蓉蓉愿意,关他们屁事。当年我在南江办企业,小百姓不懂,也很多人来骂我。反正他们骂他们的,我干我的,现在好了,企业办起来了,这些个小百姓又来说我好。人生在世,想要做点事,如果别人说什么你就变,到头来一定是一事无成。”

真正了解自己的也就是自己,别人永远是旁观者。如果被旁观者的言语左右,的确到头来一事无成。

郑天方显得有些兴奋,把吴炳华的四本《医道求真》看了又看,对吴炳华说“谁说我们南江人没文化,这不是书都出来了?但就这四本不够,你要多写,把你所知道的中医全写出来,再好好的推广。另外有件事,你都拜师这么久了,下次去京城的话,问下陶教授,看他能不能安排时间来我们南江走走。”说到请陶教授来南江玩,郑天方转头对郑蓉蓉说“蓉蓉,这样子吧,下次炳华去京城的话,你一起去,请前辈来玩,这事你出面邀请比炳华合适些,记得要有诚心。在前辈面前要懂礼,守礼。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我们不能丢。”

奔驰美女来找吴炳华开个方巩固治疗,吴炳华送了四本书,奔驰美女很是吃惊“你这家伙,说出来的事还真的干成了?难得难得。前几天我们几个人一起吃饭,马卫强和汤芬芳还在说起你呢。说你这家伙一离开长山,就人影都不见,我告诉他们,说你在写书。他们也半信半疑,我这下回长山把这书给他们看下,就知道你所言不虚。”

奔驰美女刚走一会,李子光来电话“哥弟啊,你上次给我推荐的那个修道的人,要谢谢你。我听他们讲的一些事,很有道理,我现在也放下很多了。胃也渐渐的好转过来,这事还真得感谢你,什么时候到了武林,也转过来坐坐。我们是亲哥弟啊,我是一直把你当作亲弟弟一样对待的。这么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啊?”吴炳华说“我在写书,我要写很多中医的书,把我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写出来,再好好的推广。”李子光说“写书是教授和医院上班的医生为了评职称用的,你一个民间中医写什么书啊?不过你会写也是好的,我认识的名医多,到时叫几个来给你写个序,让书好卖点。你啊,是要赚些钱来买个房子了。这年头很现实,没有钱,没有房子,谁家的女儿会嫁给你?”吴炳华说回答说“我京城拜了个名师,写序言的事,他会安排的,你今天来电话就讲这事嘛?”李子光很是客气“哥弟之间,是要时常联系的,你不来主动联系我,只好我来主动了。对了,你京城的师父主攻是什么疾病?”吴炳华说“内科,妇科,肿瘤。”李子光说“肿瘤好啊,肿瘤的疾病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研究。到时出书需要赞助,你来个电话。”

吴炳华挂了电话后,郑蓉蓉说“这样的奸商,自己女儿治病的药钱都不付,还会来给你花钱出书?我是不会相信的。”吴炳华淡淡的说“我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啊,但人家都来电话了,总要应付一下。我和他之间的事,看书一样翻过去了,没在必要太去计较。”

过了几天,李子光给吴炳华来电话,说是他有一个朋友患癌症,能否请陶教授看下。吴炳华马上联系了陶教授,过了几天吴炳华打电话问陶教授,这病人来看了没,陶教授说没有来看。吴炳华给李子光打电话“你这家伙啊,我和师父讲好了,你的朋友却不去看,你都是一个快六十岁的人了,讲话做事总不能小孩子一样吧。”李子光在电话里很客气的道歉“哥弟啊,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几天我公司里实在太忙,这事忘记告诉你。是这样子的,我这朋友找了一个牌子和你师父一样大的专家,他找这专家去看了。”

双休日,吴炳华回乌伤看家人,潘辉军请了一群乌伤的名流一起聚。吴炳华带着向艳红一起去应酬,并给潘辉军送了书,潘辉军说“兄弟啊,你老婆是我们单位里的,我也是把你当亲兄弟看。你要知道,写书是赚不到钱的。要做生意才有钱赚,我是觉得你可以来乌伤开个中医馆,以你的技术,不出两年,就什么都有了。我们乌伤郊区有个村长,他开了个农庄,现在国家政策很紧张,公费吃喝不允许,开不下去了,打算转让,我觉得你去转让过来做成医馆,多好啊。”

又是村长,又是农庄。吴炳华可真的怕了村长,回想起自己小时的村长是跑到老村长家里去打人,让自己成为了新村长。长山的朱力更是反复无常,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虽说时间过去了二十几年,但村长的做事手段,还是一样的暴力和野蛮。这些年在长山治病过程中,也治过不少村长,讲话的语气还是一样的目空无一切,觉得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吴炳华笑笑,客气的转开了话题。潘辉军很是机灵,见吴炳华无心于此,也就顺着吴炳华的意聊些别的。过一会,拿起吴炳华的书,当众力捧吴炳华的能干,群人附庸着潘辉军也一起来捧吴炳华,场面很是热闹。

吴炳华和向艳红回到家里,向艳红很好奇的问吴炳华“这个潘辉军,怎么这么不识趣的,上次你就拒绝了,这次还来提起。”吴炳华笑了笑“你的工作从长山调到乌伤来,是省里的安排,合作的事不是潘辉军的意思,是你们行长徐兴民的意思,他想摸摸我的底细。不过你们乌伤小县城的一个小行长,就想摸我的底,的确也是高估自己的智商了。”向艳红听吴炳华的解释,更是好奇“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都比别人聪明?”吴炳华解释说“这个群体的人,不上不下,常年面对的人是觉得社会层面不如他的人,你要知道中国老百姓对官方体制内的人是天生的膜拜,导致了基层小官员的内心会膨胀,看到觉得低于自己群体的人,就会俯视着。和自己同极别的人,则以团结的方式去团结,今天晚上这群人,就是他们平时团结的对象。而对于上级领导,因为是对他们利益是有生杀大权,所以就去巴结。我平时疯疯癫癫,一看就是一个混得不怎么样的民间土郎中,潘辉军这种基层小领导,他的内心是对我俯视的。但因为你的工作调动是省里安排,他也很想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向艳红搂着吴炳华的脖子在吴炳华的脸上亲了下“我就是要找你这样的男人,能对这个社会分析得这么透彻。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一个山村里出来的农民儿子,怎么对这些事也这么了解?”吴炳华笑了起来“吃的亏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像鲁迅说的一样,碰壁多了鼻子就会扁掉。我总不能傻子一样的,反复去吃亏吧?寒门难出贵子,难在寒门里的人不懂这些社会规矩,这个潘辉军,他的父亲应该也是一个底层农民,所以他才会这样的膨胀,感觉这么良好。不过也说明了他还不懂规矩,他要往上走是很难的,眼里只有几个小钱的人,也就是在基层单位里纠结着活一辈子,骂国家不公平,抱怨社会亏待了他。你啊,认真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别的没你什么屁事。现在我们的宝宝还小,你培养她阅读习惯就行,你们一家人也是厚道之人,对宝宝将来人生的价值观很有利。等到宝宝十来岁起,要我自己来培养了,有些场面上我带在边上,手把手的教,要不以后会吃亏的。我从小吃亏过来,为了生存,久而久之就会对傍人会很认真的去研究,但我们不能把我们的宝宝也当作当年的我啊。她迟早要长大的,这些社会规矩要提前让她明白。”

吴炳华很困了,关了灯,对向艳红说“女人,你给我记住了,表面光鲜机灵的人,不见得真有本事。以后社会上有几类人你别去靠近,一是场面上满口仁义的人,二是什么事都拍胸脯答应的人,三是对生活老是抱怨的人,四是不求上进的人,五是搬弄是非的人,六是对长辈不孝敬的人,七是索取无度的人,八是见利忘义的人。这些人你一定要远离。我在社会上风风雨雨的过来,我能应付得了,你一直在单位里上班,这些人你应付不了的。如果你和这些人靠近,以后我们这个家就永无宁日了。”

向艳红被吴炳华说得没有一点睡意,拉起吴炳华“你所说的几乎包括了社会上所有的人啊,都不去接触,岂不是很孤独?”吴炳华没好气的说“以后我会带你去见一些不是这些群体的人你就明白了,有空多看书。你记住了,就像我南江那棵小树苗一样,静静的不动。风,你要吹就吹吧;雨,你要下就下吧,反正我是要成长的。”吴炳华被向艳红这么一吵,也睡意全无,只得起来陪向艳红继续聊天。

天气转凉,双休日吴炳华如期去看钱世杰,钱世杰看到吴炳华来,告诉吴炳华上次送来的四本书,他看了四五遍,但因为中医实在太专业,只是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吴炳华非常的吃惊“钱叔叔,你把我的书看了四五遍?”罗莉听到吴炳华叫钱世杰为钱叔叔,接过话说“炳华,到现在你还叫叔叔啊。我们可是早就把你当儿子对待了。这几年来,朝霞不在,不论刮风下雨,以至于是下雪天,你每星期都来看我们,真有什么事,你也会提前告诉我们。我和世杰有时也在感叹着,别人家的儿子也远不如你孝敬。”钱世杰不想让罗莉再讲下去,接过话说“炳华,你对中医的执着和信念很难得。更难得的是你心不坏,从不以你这手艺乱收费,对穷苦人也会施以援助。我们全都看在眼里,这么多年了,你能一直这样做下去,真的很难得。人生在世,要做点事情,是要有一份情怀,我可以看出来,你对中医是有这份情怀。但因为你以前吃了不少亏,导致了你对这个社会产生了怀疑。其实社会就是这样子,你怀疑也一样,你不怀疑也一样。你记住我一句话‘为医者,当心怀污垢,才能化腐成金’。”

吴炳华认真的听着,钱世杰拿起吴炳华的四本《医道求真》“你这么短时间之内就整理出这么多内容,可见你是熬了不少夜,也付出了很多。我和郑天方也很欣慰,觉得自己没看错人。但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现实与世故,对你学术上是极大的局限。当然,医生也是人,也在养家,但家和国之间是可以平衡的。爱国在于忠,爱家在于孝,自古以来都说忠孝难以两全,其实不然。只要你心怀善念,专心于医,把中医好好的普及,这对国来说是一种财富;而你在付出同时,也有收入可以养家。这样一来,不是忠孝都两全了嘛?”

钱世杰向来话不多,像这次讲这么多话,是很少见的,吴炳华知道钱世杰所讲的这些,必定是为自己好,只是暗暗的把这些记住。

吴炳华告辞要回南江,罗莉起来送吴炳华到门口,交待吴炳华“你安心做事,朝霞她们在国外都很好,不要去担心。”

吴炳华从钱世杰家出来,反复的想着罗莉的话,罗莉不糊涂,钱朝霞是一个人去国外的,怎么会说“她们”而不是说“她”,这个们指的又是谁呢?但这事也不方便再问,吴炳华也只得自己想去。一阵冷风吹来,吴炳华不禁把身体抖了下,精神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冬天里,京城又来通知要培训了,吴炳华到了陶教授家,高教授整整花了大半天时间做了满满的一大桌菜。但陶教授还没有下班,吴炳华觉得有些劳累,就躺在陶教授家的沙发上睡着,而郑蓉蓉则陪着高教授忙着家务活。高教授看看沉睡的吴炳华,笑了笑“这个家伙,倒是心宽,哪里都睡得下。”陶教授把门一推起来,接过话说“徒弟,就是儿子一样的嘛,我们儿子回来,不也是一样的?困了倒头就睡。”

晚饭后,在陶教授家里聊着天,郑蓉蓉向陶教授提出去南江玩,陶教授因为单位里事情较多,一下子走不开,得过了年以后才能去南江。

吴炳华和郑蓉蓉回到了武林,见到了钱世杰,郑蓉蓉也邀请等到陶教授夫妻到南江时,也一起去南江走走,可钱世杰拒绝了。钱世杰又把吴炳华的《医道求真》看了一遍,觉得太过专业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不够实用,向吴炳华提出是不是能写一本精简的小册子,主要是针对不懂中医的人,内容不能太多,要通俗易懂,又实用。

中医学的内容何其多,要整理出这样的一个小册子,一下子把吴炳华难住了,钱世杰见吴炳华沉思着,也不急着问,给吴炳华递过茶“这事不急,你先喝口茶,回去好好的归纳。郑天方鬼主意多,虽说他不懂医,但他一定知道写哪些内容较好的。”钱世杰问了下郑蓉蓉“你爸爸是不是有时候鬼主意很多啊?”郑蓉蓉笑了起来“有时他的想法的确很奇怪。”

到了南江,吴炳华问郑天方,这个小册子写些什么内容好,郑天方把吴炳华瞪了一眼“这你是专业,还来问我这个农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年老了,自己又不懂医,生病的次数一定比你多。这样子吧,我以一个病人的心思来说说吧。世上谁都不想生病,这多痛苦的事,所以没病要防,生了小病要及时治疗才不会酿成重病,所以对于常见小毛病的应急治疗,比如咳嗽、感冒、拉肚子等等这些,你是有必要写出来的。另外家里都应该备那些常用的药,怎么应用,这样病人一看就明白,也很方便。人家总是说病从口入,对于健康饮食是一个大问题,最好是把常见食物进行归纳说明。”

吴炳华回到住处,就马上开始整理,归纳出了保健养生、小病防治、家庭药箱、误药至病、大病治疗等五个方面。虽说内容不多,又要让吴炳华熬夜很久。

小树苗长得很高了,足足有小孩胳膊粗细,一天正午,吴炳华站在边上仔细的观看着。郑蓉蓉看到吴炳会看得出神,悄悄的走到吴炳华身后,突然在吴炳华的背后拍了一掌“怎么了?发呆?”吴炳华说“我在看这小树和他的影子。我在想,潮湿阴暗的地方才易滋生病菌,而干燥光明的地方就不易滋生。比如沙漠里,太阳整天晒着,人死那里都不会腐烂而成了干尸。我觉得做人做事也一样,要光明。你看看,小树长高了,影子就变长,我们人也一样,站得高影子就长,蹲下去影子就矮,如果爬下时,影子更矮。做人做事,又何苦这么精明呢?我看到很多精明的人,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把自己算计出一身毛病,再提着个箱子到处寻医。人啊,还是安心做点有意义的事,这才是最快乐的人生,计较越多,反而失去越多。还有一点,我把这小树成长的日子进行了分析,总结中医五运六气阴阳变动的规律,我得出一个道理,对于健康,不是生病了再去治,而是要让人的五脏平衡、元气通畅,这样人才能健康。也就是说,以治病的角度看健康,就会有治不完的病,这个病还没治好,另一个病又出来了。如果以生命的角度看疾病,很多病根本就不要怎么去治的。因为治病的目的是保命啊,命都保不住,再去谈治病,又有什么意义呢。”

郑蓉蓉自言自语的念着“计较越多,反而失去越多”。吴炳华笑了笑“小丫头,又在想什么了?”郑蓉蓉说“真不计较也不行啊,因为我们要生存,无欲无求,这是一种理想境界。一日三餐要吃饭的,孩子要成长在读书,父母要养,这全得花钱。我们只能说尽可能的不去计较,让自己的心更安宁。”吴炳华叹了口气“我也是上次在武林,钱叔叔说我太现实、太世故,我近来想了很多,觉得钱叔叔讲的很有理,才会有感而发。每人都是要去平衡利益、情感和自由,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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