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


在我眼里,苏姐姐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一直想写写苏姐姐,感觉自己没把握写好她。所谓写好,就是真实的理解和记录。因此一搁再搁,迟迟没有动笔。近日闲来无事,脑子里又在一遍又一遍琢磨这篇文章,她的神奇,让我一直没有清晰的认知。之所以动笔,是因为最近一次一日游的活动。那一天,苏姐姐着一身玫红色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玫红色丝绒质地的高跟鞋,胸前一颗硕大的百合花造型的纯金挂件,手腕处也是一副厚重的金光闪闪的镯子。她又一次让我眼前一亮,心里暗暗惊呼:好生娇艳。我想,我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读懂她的内心,也没有能力认识她的全世界,就写下我和苏姐姐认识以来点点滴滴的过往吧。

我一直忽略苏姐姐的年龄,她属龙。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娟秀,身材高挑,大眼睛,眉眼间和善、慈祥,笑意舒展开来的瞬间,传达给你温暖和安全。我喜欢称之为母性的光辉。现在的苏姐姐已是略显中年发福,曾经那些优美的曲线的弧度,现在已经显得不怎么流畅了。她的神奇,从她的外表就初见端倪。她梳着大背头,就是邓丽君曾经梳过的发型,头发齐刷刷往后,不过,她气质上更像许文强。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她就用的这款啫喱水,二十多年没换。苏姐姐嗓门很大,略带沙哑,闺蜜间聊天音量还控制得可以,在饭局或是讨论问题,声如暮鼓晨钟,气势上绝对性碾压。她本就生得一双杏眼,不怒自威,如果惹怒了她,那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可以脑补一下张飞,就差没有胡子飞起来。惹怒她的那位,估计一般后果都会很严重。苏姐姐气场强大,她的饰品只有宽厚的金镯子和大颗的珍珠项链,很搭。

认识苏姐姐是从几个一面之缘开始。第一次是在游泳馆,是别人的介绍,说她是很具正能量的女人。没有接触和了解,自然不知道怎么诠释她身上的正能量。我只是瞥见一个笑意和善的中年妇人,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微笑中的眼眸,黝黑闪亮。第二次是我们一同参加了一次户外活动。我们是乘坐一辆中型大巴,路途寂寞,大家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我突然听到梅吉、郝思嘉、安娜、简爱,还有拉尔夫、白瑞德等等,天哪,这位朴实憨厚的姐姐,正在高谈阔论,她居然,居然正在阐述和比较这几位大女主。我们这一代人,埋头读书,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教育,《荆棘鸟》、《飘》伴随了我的大学时期。梅吉和郝思嘉,像一个偶像一样,标杆式地存在着,很难说清楚,她们到底有没有影响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郝思嘉美丽、贪婪、勇敢、坚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梅吉单纯、不谙世事,到后来蜕变为敢爱敢恨、挑战命运,苏姐姐信手拈来,侃侃而谈。她的声音很大,但语调平稳,感觉这些丰富而张力满满的人物情感,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我第一次对这个姐姐刮目相看,心里虽然有太多的疑惑,但此时,我已经对这位姐姐心生喜欢。我们接着聊起《飘》改编的电影《乱世佳人》,漂亮的费雯丽,和英俊帅气克拉克盖博,留下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斯嘉丽,如果你是梅兰妮。我感觉,我和苏姐姐都做不了梅兰妮。那次户外穿越回营地的晚餐,我们几个女驴子简单充饥,苏姐姐吃了牛肉、大蒜,还有冰啤酒,和几位户外大佬聊起天南地北。山村小酒馆,本来空间就很小,架不住几位瘾君子吞云吐雾,我们几个早早离场,苏姐姐借着酒精的威力,嗓门越来越高。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苏姐姐的力量,无论是音量还是酒量,苏姐姐都是力压群雄,而且压得结结实实,对手没有丝毫反转余地。我渐渐得知,苏姐姐已是这个圈的元老级人物,已经成功挑战清凉峰、武功山,关于徒步、爬山、坝降、瀑降、酿酒、醉酒、混帐篷,圈中流传各种神奇传说。她在这个圈中,就是大神级别的存在。第三次,是在朋友的家宴,那天,苏姐姐带来了她的孙女。小姑娘三四岁,很漂亮,很乖巧,长着和苏姐姐一样的眼睛。我们吃饭的一个多小时,她都是一个人在安静地玩。我注意到小姑娘头上扎满了整整齐齐的小辫,绑着粉色的蝴蝶结,没有一丝凌乱的头发,一定是苏姐姐梳的头发。小孙女很听奶奶的话,不一会就喊一声奶奶,娇娇弱弱扑倒奶奶怀里。在孙女面前,苏姐姐满面慈祥,笑意盈盈,声音也似少女般柔,苏姐姐竟然心思细腻如丝,柔情百转千回。

苏姐姐,她可以在外面纵横驰骋,华山论剑,也可以在家里读书吟诗,儿女情长。

有三四次应邀去苏姐姐家吃饭。

苏姐姐的家是一座二层楼的小院,门前有一条小河,房前屋后种了不少花花草草,院子里也摆放了许多造型盆景。从院子进去,就是苏姐姐家的客厅。客厅是很标准的中式客厅,条案、八仙桌和太师椅紧凑摆就,两侧靠椅、茶几依序摆放,不过靠椅改成了木质沙发。条案上放着四大件,东面花瓶西面镜,中间是钟摆,两侧帽筒。家具是尺寸比较大很厚重的花梨木,原木的颜色,没有油漆,玲珑的雕花,线条流畅,一看就是主人意愿下的匠心制作。朴实厚重,豪华有度,是苏姐姐的私人订制,也是苏姐姐的审美和风范的浅浅表达。客厅的中堂挂着荡气回肠的高山流水,另一面墙上是傲骨的寒梅。

第一次去她家,是在一个秋天的上午。那天,阳光很好。我和薇同学坐在苏姐姐的客厅里喝着茶,苏姐姐着黑色苎麻质地的宽松裙,一双玫红打底的绣花鞋,坐在太师椅上追溯过往,高谈阔论。她在说她户外种种历险和奇遇,还有艳遇。苏姐姐真实地表达,让所有面对她的人也真实地参与话题,她率直磊落,有洞察你心理活动的超能力,你要做一个合格的参与者,来不得半点掩饰和矫情,甚至必须直视自己的内心,捕捉自己的潜意识,然后自我反省,自我修炼。苏姐姐具有的力量,强势且霸道。她那天的话题,我无权参与,所以安静地坐着。落地窗外,秋日的阳光,亮晶晶在洒在走廊里,苏姐姐家的那只土狗安静地趴着晒太阳。阳光映射进客厅,客厅里也亮堂堂、暖洋洋;桂香阵阵,远处的天空蔚蓝。苏姐姐的高声大调像已经变奏为催眠曲,我很舒服,昏昏欲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到苏姐姐家去吃饭”成为一项有特殊意义的活动,像有点类似“太太的客厅”那种沙龙。不过,苏姐姐的餐厅是女性为主,女权的天下。我们除了吃饭,更多的是各种话题的讨论和评判。当然,苏姐姐的餐厅自不可和太太的客厅相提并论,但是,苏姐姐餐厅的吸引力让我们趋之若鹜,乐此不疲 。我是很喜欢去的。苏姐姐家的菜肴是我童年的记忆中菜肴的口味,喜欢用豆酱、糖。第一次去喜欢上了萝卜炖羊肉,第二次去喜欢上了苏姐姐请人家用柴火灶煮的扁豆饭, 第三次是酱炒南瓜吃撑了。自从第一次以后,每次苏姐姐都为我准备了清炖羊肉,为薇同学准备了红烧鲫鱼。重要的是,她家的羊肉和鲫鱼,都是没有经过人工饲养的天然食材,羊肉是腿肉,鲫鱼很大,简单烹饪后,口味非常好。菜款虽不多,但是处处看到苏姐姐的用心和真心实意。苏姐姐的餐厅最大的主角,是她自制的封缸酒,纯粮食酿制。自从几位大酒量朋友在她家酩酊大醉后,她家的酒就声名大噪,名声鹊起,苏姐姐称之为“催情酒”。喝这种酒,是用碗喝的,几碗几碗地喝。酒这东西,成就过爱情,成就过诗人,成就过英雄,也成就了我们许多许多故事,牵扯出些许爱恨情仇。我也喝过几口,甜滋滋的,一点点就面红耳赤,酒量有限,浅尝即止。苏姐姐豪迈,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醉过,她往往都是故事的配角。情况就是这样,到苏姐姐家喝酒的人,自己把自己喝醉了,他们在苏姐姐面前,吞咽着世界上最后悔的药,流着最伤心的泪,说着最有诚意的誓言。苏姐姐慈眉善目地俯视芸芸众生,笑意盈盈。

  苏姐姐一般会请我们来吃午饭,更多情况是,我们吃完晚饭再离开。有趣的是,有一次苏姐姐有点不胜酒力,煲电话粥。我们几个在厨房一番折腾后,捣鼓了南瓜饼、丝瓜饼,美滋滋吃完,然后鸟兽散。

在苏姐姐家,很自在,佳肴可口,心灵自由 !

关于苏姐姐,还有一个听来震撼的话题,就是“苏姐姐的情人”。其实在这里,情人不是一贯意义的情人,实在是那位先生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然而,讲起故事要涉及这位先生的时候,就叫他苏姐姐的情人。据说,是在一次溯溪的途中,苏姐姐落进湍急的河流,这位大哥出手相救。像“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传奇,又像英雄救美的故事,实际上仅此一面之缘。“苏姐姐的情人”这几个字不知何故而有,又何人所提,不得而知。也就是说,这个人就是叫“苏姐姐的情人”。 我和薇同学在姐夫面前吵着要去看苏姐姐的情人,苏姐姐的老公笑道:要不要带点嫁妆去,去了就不要回来了啊!我们果真去了,看到了那位叫做“苏姐姐的情人”的先生,吃到了著名的三门青蟹,还顺便爬了一座隐龙山。这位先生清瘦、腼腆,估计他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头衔在他身上。苏姐姐的丈夫,是她的发小,帅气高大。苏姐姐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打架打起来的姻缘。姐夫憨厚睿智,一般不说话,苏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看苏姐姐的眼神也是一副宠溺的模样。我想起苏姐姐喜欢的玫红色,被爱情滋养的女人都喜欢玫红色吧!

苏姐姐最近在南通接送孙女上下学,伺候儿媳的午餐。我们很盼着苏姐姐回来,到她家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她家后院里的鸡鸭鹅养得都很肥了。

或许苏姐姐的神奇就源自于她身上那股真实的力量吧!善良、正直的人才敢于真实!

致敬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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