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岁月（11）

屋子的空气很沉闷，叔叔玉良半靠在炕沿上，软绵绵的，如没有骨头，三舅叼着一支烟受着炉子，不住的往炉筒加湿煤泥，爹坐在方桌右边，手里拿着笔在纸上不住的划着，石头大伯家的大儿子庆林坐在方桌右边，拿一算盘拨拉着。石头家的二儿子建林和小姨坐在炕沿上，我靠在姥娘身上，娘和弟弟妹妹半躺着。“今天大家都到了，不用介绍都认识，今天主要是商量关于建石粉厂的事，还是和原来一样，自愿参加，谁不参加谁说话”爹平时不爱讲话，但到了正经事时几句话就能把问题表达清楚。爹说完看了看大家，亲戚们就少二舅一家看来到的都是想参加的。爹接着说“我看了一下咱村的地方，决定将厂建在北岭上，两边上班都方便，路也好走，这里还有大量的货源，地方也大，收石头也方便。”爹说完喝了一杯水。看了看大家又继续说“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明天咱们就开始动工，玉良负责对厂的筹建和对大伙的管理。庆林负责销售，我抓全面。我的话说完了，谁有什么想法下面再谈”。我在睡梦中听到娘的唠叨，“弄烤烟你就没挣钱，又建什么石粉厂，”，娘是听到了上次二妗子的抱怨才这样说的，“谁怕挣不了钱，谁别参加，我这是自愿”，说完纽头睡了，娘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大事上爹拍板盯钉的人，娘扭不过。
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爹的石粉建成了。每天放学回家，我都习惯性的往北看看，看到三舅站在高高的石墩上面填石头，石粉面形成了一道道烟，小姨和建林哥把石头一车车倒在三舅脚底下，爹和叔将磨好的石头颗粒分型号过甭装好袋入库，晚上庆林哥叫大挂车一批批运走，我从爹的脸上又一次看到了自信。爹能从弄烤烟的失败中爬起来，我怎么就不能学习中更上一步呢？
初二的教室乱成了一锅粥，郎书堂，白国山，李文明，李国顺，李文国，刘老三，张春芳等十人组成“十大元帅”，居后，每天自习课教室飞沙走石，小石头，小纸球常从头上飞过。我和振菊，荣秀，新花坐在紧靠他们的前面，他们的目标是锁定当学习较好的国锋增花身上，慧英学习虽然不是太好，但人长得漂亮，没少遭到轰击，最惨的是刚降班的秀菊，我亲眼看到他们拿一大雪球咣都砸到她的秀发上，秀菊还纽头忽闪着大眼睛，不哭不闹。引得“十大元帅”一阵哄笑。
他们叫李增花辣美人，他们小声唆使李文明让他拿石子郑，李文明挣一双傻大眼睛，看李增花不注意猛地掷过去，然后偷偷爬到哪儿，李增花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到，这时迅速扭过头，大眼睛盯着他们，这时谁都不敢起哄，我分明还能听到李文明的喘气声。其实我那时是很自卑的，我没有衣服穿，就穿娘的衣服，衣服看起来很老，我就把它套在里面，常常是外面小里面大，男生送我绰号“二层楼”，“十大元帅”从没有用石头子掷过我，后来才明白他们那样做原来是种爱的表达方式。就像孙保林抓坏国锋的扣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