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读书笔记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读书笔记

Tsai (公主号 女朋友们 Girl power )女性成长

01  

2019年,塔拉在写下《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非虚构自传体故事最后几句话时,她已多年没见过父母了。

塔拉,出生于1986年,17岁前从未上过学。为逃离哥哥肖恩的施暴,在哥哥泰勒的建议下,塔拉通过自学考上了大学,完成了大学教育、个人意识觉醒及自我救赎,逃离了那个不允许她脱离家庭控制的父亲,逃离了那个认为政府、医院、学校都是残害荼毒人的家庭,逃离了认为疾病是一种选择的家庭。

塔拉花了两年时间列举父亲的缺点,“仿佛将对他所有的怨恨、所有真实发生过的和想象出来的残忍与忽视 一一列举出来,就能为我把他从生活中剔除的决定辩护。”但塔拉发现,辩护并不能战胜她的负罪感。

她在小说最后一篇“教育”中写下:“当我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决定,不再为旧冤耿耿于怀,不再将他的罪过与我的罪过权衡比较时,我终于摆脱了负罪感。我完全不再为父亲考虑。我学会为了我自己而接受自己的决定,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他。因为我需要如此,而不是他罪有应得。这是我爱他的唯一方式。

这本书的英文原文,题目是educated,中文题目是“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这句话出自圣经旧约,被解释成逃离到安全的地方去。

获得教育,以及逃离那个危险的家庭,对塔拉来说意义重大。离开无法改变的父母,给塔拉带来了平静,但她还是想着有一天能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在与父母断绝往来前,塔拉做过努力。但是失败了,精神奔溃,几乎无法顺利毕业。

那时,姐姐奥黛丽首先提出要和父母讨论肖恩的情绪控制和暴力问题。母亲也答应了她们,会去劝服父亲认真与肖恩谈谈,谈谈肖恩对奥黛丽、塔拉的暴力伤害、语言威胁,帮助肖恩解决他的问题。

但向她道歉没能在她受到哥哥伤害时保护她的,承认他们的父亲有躁郁症、并因此伤害了整个家的母亲,那个曾对教育持有积极态度的母亲,那个说自己不会再因为害怕而逃避的母亲,事实上没有采取实质行动。母亲没有和父亲对质,父亲也没有和肖恩对质。

父亲和肖恩谈过之后,对奥黛丽和塔拉说,肖恩已被基督的赎罪所洁净,成了一个新人。父亲警告她们,要是再提过去的事,会把一家人都毁了,原谅肖恩是上帝的旨意,如果她们不原谅,那么她们的罪过会比肖恩的还深重。

姐姐奥黛丽被父亲说服了,她认为是塔拉的阴谋,她需要远离塔拉。而还没屈服的塔拉,父母则谋划着如何让她重新皈依。

塔拉在被家人抛弃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精神奔溃了,在一次次煎熬中她尝试着修改自己的记忆,认为只要自己的记忆和家人的记忆一致了,她就能重新拥有家人。

很早离开家,重新回去上学,以及撞见塔拉被肖恩打骂的哥哥泰勒,给了她支持。泰勒和泰勒的妻子没有听从父亲的劝说,与塔拉划清界限,而是站在塔拉这边。


02

单读的主编吴琦说过,个人的困境是永恒的,但从别人一再的对它的描述中,你会得到某种分担,甚至也开始认识、辨别和描述它,它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文学并不提供解决困境的方案,文学精准地描述困境,让你知道,有人和你同样的困扰,你不是一个人。冯唐的话是,“假如你是一个好读者,当你读到世界上另外一个傻逼写出了和你同样的困扰,问题就解决了。要提供对于困扰的一个精准、神奇的描述,以及在这个描述里,个人是怎么处理的,他不一定成功,有可能失败,这就好比喜剧和悲剧。”

塔拉的故事,对我们来说,很遥远、很陌生,像两个不一样的世界。但看完这本书好几天里,发生在塔拉身上的事情,她遇到的困惑,她怎么看待的,怎么在里面难过的,又怎么应对的,那些心路历程,牵引着我的某些困惑,牵引着我思考。

精神上的偏执、狂热、躁郁症对家庭成员的伤害,本应承担起保护孩子的大人对施暴者的忍让、同情和顺从对孩子的再次伤害。教育和家庭如何影响人。一个人有什么样的过去,他又选择了怎么样的自己。


03

塔拉上大学前,没接受过学校的教育。1992年他们家邻居被政府人员包围、并被枪杀了几个,因为这件事情,她的父亲将政府视为险恶、残害人的一方。于是他将三个哥哥托尼、肖恩、泰勒从学校接回了家,没有再让他的孩子去上学。那年塔拉6岁。

塔拉4岁开始认字,是哥哥托尼教会的。父亲在家会带着全家人习读圣经经文。塔拉在小说开头这样描述:“父亲个子不高,但他能掌控全场。他仪态不凡,如传神谕者般庄严。他的手粗糙厚实——那是一辈子辛苦劳作人的手——紧紧抓住《圣经》。”

塔拉对父亲说她想去上学。父亲说,这个家遵守上帝的戒律,他还问塔拉是否记得圣经里雅各和以扫的故事,然后他没再说什么,继续读经文了,塔拉也静静地离开了。

塔拉知道那个故事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他养育出的女儿,他的女儿秉持虔诚的信仰。我竟然为了一碗破汤而试图出卖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利。”

塔拉被杨百翰大学录取时,父亲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开心,不过说了这样的话:“这至少证明我们的家庭教育和公共教育一样好”。

塔拉的母亲曾对教育持理想主义态度。最初把孩子留在家里,她说过,是为了让他们获得比其他孩子更好的教育。塔拉的父亲则是认为他们应该学习更多实用的技能。吃完早餐,母亲让他们都去学习,父亲则是赶他们去干活。塔拉小的时候,父母因为教育观念的不同常常吵架。

但母亲教第四个儿子卢克学习了五年后,也丧气了,有严重学习障碍的卢克,在12岁时也只能在全家习读经文时勉强读出圣经中一句话。因为卢克的学习没什么进展,母亲便放弃了,虽然她没有完全倒向塔拉父亲的那一套,但开始附和父亲的意见,她说“最重要的是,你们这些孩子都能认字了。其他的都是废话,洗脑而已。”

到塔拉八岁、泰勒十六岁时,家里七个小孩就都彻底不学习了。


04

塔拉在上大学后,始终觉得自己与同学、学校的环境格格不入,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而是属于那座家乡的大山。别的学生属于图书馆,而她属于起重机,寒暑假时她父亲需要她参与到他们家的工作中,那些随时受伤的工作当中。

她也害怕被同学知道她来自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她从来没上过学。她小心翼翼地伪装。

她在宿舍每周洗两次澡,上洗手间不洗手,糜烂的水果仍然放在冰箱里,生病了不能也不敢吃药片甚至不去医院。她从小就是被那样教育的,或者不被教导应该怎么做的。家里人出车祸,被烧伤,全都不去医院,靠着母亲的草药来治疗,父亲觉得医院是会残害人的,所以,他们家人也是这样被教育的。

她的父亲和哥哥肖恩都认为,正派的女人永远都不能露出脚踝以上的任何部位,否则,就是邪恶的女人。她与人交往时,深受这个观念的影响。

塔拉感受到,尽管她弃绝了父亲的世界,但她却从未寻找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勇气。

她艰难地从美国的杨百翰大学本科生,念到英国剑桥大学的研究生、博士生。在求学的路上,慢慢去了解、研究她因自己所受的家庭教育所困惑的事情,识别她自己的个人困境,尝试着破除家庭给她长久、影响深远的思想禁锢,意识到父亲的双相情感障碍(躁郁症)问题的存在以及给他们家的伤害,知道哥哥肖恩为什么是那样的。

塔拉在心理学课程上选择了以躁郁症作为研究对象,在咨询学校的神经学家和认知学家的过程中,她写了关于双相情感障碍的父母对孩子的影响的论文,并以第三人称的角度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她写道,“父母患有躁郁症的孩子受到双重风险因素的打击:首先,因为他们在基因上更容易患上情绪障碍;其次,因为充满压力的生活环境和患病父母糟糕的养育方式。”

提交完这篇论文的那个周末,塔拉回家,和父亲吵了一架,她质问父亲“你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那样吓唬我们?你为什么那么奋力地和想象出来的怪物作战,却对自己家里的怪物无动于衷?”。父亲的反应是震惊和无助,塔拉从没见过父亲这样。


05

塔拉意识到自己要改变过去受家庭影响所持有的阅读态度,就是阅读时,不能再让自己陷入恐惧或崇拜。

因自身的境遇和困惑,她开始思考,当一个人对家庭的责任与他对朋友、对社会、对自己的责任冲突时,他该怎么做?接着,塔拉开始了研究,并缩小问题范围,使其更学术化、具体化,选择了十九世纪的四种思想运动,研究它们是如何与家庭责任问题作斗争的。研究一年后,她写了论文初稿:《英美合作思想中的家 庭、道德和社会科学,1813—1890》。

塔拉也大量阅读那些经典作品,迷失在他们生活过的世界和他们试图解决的问题中,着迷于他们对家庭的看法——个人应该如何权衡自己对亲人的特殊义务以及对整个社会的义务。她开始写作,把从休谟的《道德原则研究》中发现的线索与穆勒《论妇女的从属地位》中的细节编织在一起,放在博士学位论文的第一章。

2013年,塔拉在二十七岁生日那天,提交了博士论文,通过了答辩,回到伦敦。她和她的好友、男朋友德鲁在伦敦租了一套公寓,后来收到了剑桥大学的博士学位确认函。

塔拉说,自己已经建立了新生活,这是一种幸福的生活,但她感到一种超越家庭的失落感。“我失去了巴克峰,不是主动离开,而是默默离开。我退缩了,逃离到大洋彼岸,让父亲为我讲述我的故事,向我认识的每一个人下关于我的定论。我退让了太多的土地——不仅仅是那座山,还有我们共同历史的整个领域。”

他们家,七个孩子,三个孩子离开了那座大山,获得了博士学位,四个留在了大山,没有高中文凭。她和哥哥泰勒、理查德和托尼联系密切,从他们以及其他家人那里,她听说了山上正在上演的戏剧——受伤、暴力和来回变换的忠诚。

(这是一部值得细读的非虚构小说。这篇读书笔记里没有展开谈塔拉的哥哥肖恩、泰勒、以及他们的父母,还有塔拉在学校如何格格不入,她的导师怎么帮助她,她怎么完成学习,以及她自己个人的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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