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水上乐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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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场演出结束后已经十点多了，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从对面公园拥出来纳凉的人群也无暇顾及这边的热闹四散回家了。我们也只好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二十块钱的门票总收入不足五千。看来挣钱很不容易。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把关动物的笼子摆在大门口吸引过客，摆出了早、中、晚各演两场的广告牌，企图增加场次扩大收入。马戏团饲养动物是笔不小的开支，光那两头狮子和老虎一天就要吃五六十斤肉。我们的广告宣传费用也花了五六千。原计划只有五天的演出时间可得抓紧。

可现实却是望穿秋水不见人来。我们这样的小城市人流量本来就小，现在的人娱乐方式的选择性广了，品位也高了，很难有足够的吸引力，还是随机性多一些！

晚上的演出照旧火热，马戏团也变换花样演得很卖力。团长儿媳妇的空中飞人每场增加到两到三次，而且内容各不相同，一次是绸带、一次是麻绳、一次是铁环。绝对专业的杂技表演，这力气活干得满头大汗，让人看着都有些怜惜了！

这演出行情基本上定型了，只能鼓动他们多演两天。老团长回老家去了，其他人全当是在休养，王总白天也不见人不知道在干啥。大家都很松懈，各忙各的，维持着现状。

第四天下午，值班室的老爷子突然给我打电话来，说马戏团的人真杀了条鳄鱼，扒了皮把肉送过来了。先前王总的醉话我们并没当回事呀，现在生意也不理想，让人不知所措。我问小张咋办？

小张倒是不客气，觉得王总够义气，说他有好酒让我张罗做熟了叫上马戏团的人一起聚聚。

值班室的老两口知道是鳄鱼肉不敢动手，只有我来操刀了。这家伙骨头很硬，长长一根脊椎骨环环相扣费了我很大劲才剁碎。形体像哺乳动物，肉质倒像鱼肉，细腻白滑。闻起来怪怪的，既没有牛羊肉的血腥味，也没有鱼腥味，有种说不出的土腥味。料备好了，可谁也不知道怎么加工！

最后是老爷子被逼无奈闭着气、背过头去炒熟的。本来他厨意不错，见过浑身疙瘩的活物后自己也起鸡皮疙瘩，一口都不肯偿，弄得我也看着隔应，难以下咽。又不好扫大家的兴，洋装着和他们吃喝了一阵，觉得肚子里总是冰凉的、怪异的。

王总不知道从哪儿领了个相好的，跟我们坐在一起，油头粉面，妖艳粗俗，气氛也怪怪的。马戏团的其他成员都不爱讲话，偶尔他们相互之间说河南话，我们也听不太懂，中途就告退了。为了答谢王总如此慷慨，我们灌了他不少酒，他的注意力显然在女伴身上，表现得比上次爷们得多。很快就醉了，真担心他再把啥动物许给我们！小张坏笑着跟我开玩笑。这肉吃得不明不白，真可惜了一条稀罕的生命！

这鳄鱼原本是一对儿，另外一条在第二天的下午死了！

我看到了它扭曲僵硬的尸体，还有他们昨日晾晒在舞台栏杆上那张缩成巴掌大的鳄鱼皮，躲在墙角呕吐得撕心裂肺！

第六天马戏团临走王总也不与我们多言语，这次他的损失大了，估计老团长不会给他好脸色。

那条死鳄鱼留在舞台上总萦绕在我脑子里，为了把它清理掉，我告诉了酷爱制作二胡的陈大爷，起码那张鳄鱼皮能保留下来。我还嘱咐他掩埋好尸体，让它归于尘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