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妩死了

小妩是一条斗鱼。

两个月前,我在附近的花鸟市场闲逛,几乎与它一见如故。

斗鱼们被分装在一个个的小圆塑料盒里,随意摆放在低矮的木板上,鱼店老板忙于应付购买大型观赏鱼缸的客户们,我也就乐得自己蹲在那里,细细研究斗鱼们的色彩。

它从我一出现,就与我四目相对着,不曾躲闪,不曾转身,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辨不清任何情绪。

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么?不,我坚定地相信它与我冥冥之中有某种缘分。

老板,这斗鱼多少钱?

老板略一回头:20一条,你手里那条10块。

我还没有开始拥有它,心里就有了不平:同样是斗鱼,为何歧视它一个?就因为它尾巴的色彩没有其他同类那样俗气的绚丽么?

小妩的尾巴呈放射状分散,釉色一般的深蓝中透着漫不经心的红,舞动起来很是漂亮。

小舞?不行,太大众化,那么,就小妩吧。

跟我回家之后,它再也未曾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甚至渐渐不再给我机会与它对视。

我不知道是否是鱼的“七秒记忆”在作祟,让它忘记了茫茫鱼群之中与我的初次相逢,忘记了那一秒四目相对的怦然喜悦,欲说还休的似曾相识。

每日早晚喂食,隔一日换水,一周给小鱼缸做一次彻底的清洁。

临近年关,我忽然开始思考,离开七日,小妩该如何过活,甚至脑海里开始演练带它过安检的可行性。

前日下班归来,在即将靠近它的那一刻我仿佛已有感应。它不再如往日那般敷衍我的问候,从此什么回应都不会有了。

我想起四年前养过的另一条斗鱼,在某个风雨交加的秋日,因为我忘记关窗而被狂风扫落到地上,水尽而亡。与之相比,小妩也算善终。

也许,斗鱼老板早已知晓一切。

离去之前,养在小妩旁边的一株小月季终于盛开了第一朵,它曾与我一起欣赏过如此美好的光景,鱼生的遗憾大约可以少一些吧。

嘿,小妩,你是希望我一直记得你,还是早已厌烦俗世一切纠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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