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82无题

小义出门打工去了，只给桂兰打过一次电话说到了，也没有说有没有找到事情，让两口子很是牵挂，春荣送孩子过来的时候，问她，就说还好，反正钱没有看到。

桂兰心里嘀咕，钱那么好挣的吗？一去就有？

后来久了，两口子知道找着事情了才放下心来，都不在身边了，心里终究觉得空落落的。

到是有志亲亲热热地打了几回电话，爸爸妈妈叫得很响亮，还让亲家来送过节的礼品。又让爸爸妈妈别太劳累了。

虽然只是嘴上说说的，桂兰和向东还是忍不住笑着在夜间里絮叨一下，就算是花花嘴，也值得高兴一下，自己家里几个都是闷葫芦一样，闷葫芦算好的，只怕心里真的没有他们。

今年种的田地不比去年少，小义出去了，河滩的荒地也让桂兰种了棉花，特意找人家要的新品种，小花桃那种，听说棉絮更细会更暖，得给红梅几床被子，被面，桂兰跑镇上看了两次，才挑了四床中意的，大红大紫的，牡丹花开富贵，鸳鸯并头戏水。

虽说日子还没有具体定下来，桂兰已经惦记着，经过商店都要看看有没有好的内衣好看的布头，要是有空也做点小东西攒着，还有小外孙也要单鞋棉鞋，究竟做的才有诚意。

奶奶原来都会做这些的，可惜现在眼睛差了，手也抖了，有时候吃一口饭，抖抖没有进嘴就撒了，桂兰也觉心酸，以前心底的埋怨也渐渐消了，奶奶，真的很老了，娘家人，她也不提了。她差不多日日坐在门前，看着前面的小山门前的河堤，偶然有人影，她就咕噜着会是谁。没有人在意是谁。

日子充满着希望又夹杂着无奈和不安。

双抢很忙，足足做了近一个月，天天披星戴月，桂兰还惦记着腊梅家的小义家的，自己头疼脑热的，都摸索着起来，这劳苦的命。

虽然惦记着，桂兰也是一双手，没有办法去帮腊梅，眼前的儿子家不得不帮的，腊梅那里，有空就让小四去了。

小四是不大喜欢大姐夫的，但是帮忙还是去的，是帮姐姐，姐姐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红晕，她心疼。

思冬在家看着弟弟妹妹，姐姐和亲妈还有思冬的姑姑一起出去做活，姐夫依旧穿着白短袖，下摆扎在长裤里，骑车去上班，回家来坐桌边喝着茶，吃饭的时候自顾自抿几口小酒，偶尔看看孩子，也不像别的爸爸那样疼孩子，抱着颠着。

他就是墙上那个老式时钟，无论外面是什么季节时候世界，他一直绕着自己心走着，每一小格哒地一下，不出差错。

也无风雨也无晴。

可是姐姐就是心甘情愿地喜欢他，心疼他，去为着他为着那个家任劳任怨。

小四在回来的路上禁不住胡思乱想，经过河道的时候，她从拦水坝上过，拦水坝上，还有浅水哗哗下去，既欢快又清凉。看着河水深的地方灰绿色的，甚至看不见流动的样子，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以前这里出过事情，让她对深水有点恐惧感，大人说，别看水面平静，其实下面是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