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杂记」消灭中职解决不了教育焦虑问题

对于职普大体相当的国家政策,很多家长很抵触,很多所谓的教育专家也经常说三道四,不时提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意见建议。

甚至有些人把目前社会上教育焦虑归罪于中职,说有一半的初中毕业生读不了普通高中,所以家长很焦虑。

前不久,借教育部主要领导调整,又有教授提出缩短学制,将普通高中纳入义务教育的建议,说可以解决群众的教育焦虑问题。

著名的教育问题专家熊丙奇写了篇《实行十年义务教育,可缓解“内卷”?这只是听上去很美》文章,指出了将普通高中纳入义务教育,实质上取消中职或者实施职普融合,结果就是中职教育的消失;解决掉中职,并不能解决教育焦虑的根本问题。
感觉分析得非常到位。

文章后面留言区,很多留言者不赞同熊老师的观点,强烈反对初中后分流政策,说中职学校办学质量很差,孩子到中职学校学不到什么东西。

看过熊老师的文章和读者留言,作为干过很多年职业教育的伙计,忍不住也想说几句。
估计很多人不愿意听。

想说两个问题,一个是职业学校的培养质量问题。一个是取消中职能不能解决教育焦虑的问题。

目前职业教育特别是中职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确实存在整体不高的问题。关键是怎么认识这一问题。

职业学校培养质量不高,有社会方面的原因,比如产教融合度不高的问题;有职业学校本身的因素,比如办学理念、设施设备、师资力量等方面的问题;但一个更为重要的因素,也是社会群众习惯性忽视、家长同志不愿认可的因素,就是生源问题。

对学校教育质量来说,虽然有名师出高徒的说法,但必须承认,生源因素在某种程度上是最关键的因素,各地重点高中每年都明里暗里炫耀已经考了几个清华北大,让他们的老师到职业学校教学,或者把职业学校的孩子送到这些学校,大家估计一下,他们能培养出几个清华北大学生。

职业学校有质量问题,普通高中之间,实际上也存在明显的质量差异,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的孩子,学习成绩差别也很大。
其实,同层次学校之间,差别最大的还是大学。比如清华北大和很多地方新建本科,基本就是十万八千里的感觉。
老农民做不了满汉全席,质量问题有学校问题,更有生源方面的问题。

再说教育焦虑问题。广大家长同志乃至整个社会存在教育焦虑,其实不是教育本身问题,根源还是社会问题,特别是用人方面的问题,太复杂,不做深入探讨。

前段时间,有个伙计说,很多家长教育焦虑的逻辑,其实是上不了好幼儿园、好小学、好初中,就读不了好高中,甚至读不了普通高中;读不了好普通高中,甚至读不了普通高中,就考不上好大学,甚至读不了大学;读不了好大学,甚至读不了大学,将来就找不到挣钱多地位高的好工作。

按这个逻辑,导致家长焦虑的关键和核心还是最后的大学和工作,其他焦虑都是过程性焦虑、阶段性焦虑。

不可否认,取消了中职,高中段学校变成一水的普通高中,家长们就没了考不上普通高中的焦虑。
然后呢,孩子小学初中没学好,数学人家考一百好几十分,你孩子考十来分七八分,即使进了普通高中,甚至进了最好的普通高中,他就能考上好大学,你就能高枕无忧。
正常情况,孩子会很焦虑,你会更焦虑。

很多家长反对初中后分流,最多的说法是现在孩子发育晚,初中还不成熟,不知学习,所以成绩不好,读了高中,成熟了,知道学习了,成绩就会迎头赶上,甚至会后来居上。
很遗憾,这种情况有,但很少很少,小学初中基础没打好的孩子,进入普通高中,往往是学习更困难,与学习成绩优秀的孩子差距拉都更大。
现在一半稍多点的初中毕业生能读普通高中,三年后高考成绩高的接近700分,少的百十来分,相差好几倍。
如果所有孩子都读普通高中,高考成绩差距有多大,可以想象。

没了中职,所有孩子都读普通高中,普通高中也完全不一样,人家孩子考进了大部分孩子读985、211的名牌高中,你孩子进了所每年考不上几个大学生的一般高中,你不焦虑?一个班的孩子,人家孩子一模二模都是名牌,你孩子最多也就读个高职专科,你不焦虑?

中职的存在,确实让很多家长很焦虑,很理解家长们的心情。
但取消中职,真的解决不了家长的教育焦虑问题。

目前看,取消中职,既不可能,也不现实。
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需要有中职的支撑,其实,有些孩子的成长发展也需要中职的存在。

国家发展职业教育的政策不会变。
当然,职业教育必须变得越来越好,职业教育也应该会变得越来越好,虽然很难。

如果职业院校毕业生都能找到一份收入不错受人尊重的体面工作,也许家长们就不会把职业学校当做洪水猛兽了。
或许,这才是问题。

就这一问题,欢迎大家留言讨论,最好不要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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