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车(原创)

我的第一辆战车,不是别人,也不是他物,而是我的双腿。它的俗称是“泥腿子”,代号“11”。

这辆战车在80年代比较盛行,因为我是70后。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那时没有六年级),我在村子里的小学校,像啃煎饼似的,拿下了一部又一部的书香。11号战车,我驾驭起来,堪称“轻车熟路”。哪怕是走个亲戚,喝场喜酒,跟着父亲进城卖瓜或卖粮什么的,都得请“11”号战车效命。到了目的地,人家若问:“你是怎么来的?”幽默的回答,莫过于“我们是开着第11号战车,昂首阔步地走过来的。”当然,也极少会有人这样问,毕竟答案都是心知肚明。之所以仍有人问,是因为有这样一种可能,客人是推着胶轮车或拉着平板车来的,顺便捎带一些东西,以丰富和壮大仪式感。

1990年,我到了该读初中的年龄,11号战车渐露弊端。那个时代的车轮,属性是自行车。毕竟初中校园就坐落在乡政府所在地,离我所在的村子有四五里地的光景。一同上学的小伙伴,大都会骑自行车。也许是父母太宠爱我的缘故吧,抑或是我天生懒且笨,以至于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坐了两天小伙伴的“便车”去上学,只能是权宜之计,终归不是个常法。一是人家并不卖票,二是我也并没有买票呀!结果第三天清晨,我跑到人家一看,人家早就夹着自行车,一溜烟似的跑掉了。父亲没有办法,只好放下手中的农活,骑着自行车送我去学校。有时实在忙得走不开了,父亲就让姐姐去送我。我被逼迫到了墙角,懒和笨已经无法成为我不会骑自行车的挡箭牌。秋季开学后的第一个双休日,在村子前面的打麦场上,父亲和家里人便开始教我学习骑自行车了。由于海拔比较低,纵然是颜值再高,我也只能是从基础开始走起。先学溜车。双手掌舵,左脚在左踏板上登陆,右脚悬空。练得差不多了,开始掏腿。小孩子嘛,毕竟腿短,无法与韩国欧巴相媲美。结果骑车,只能在大梁之下徘徊。左脚踏着左踏板,右脚踏着右踏板,一圈又一圈地蹬起来。那副样子,就好比是男孩子在学绣花。大姑娘们怎么看,都觉得别扭。看着不太顺眼,但只要练得顺手,就足于抚慰我的那颗稚嫩的雄心。

当掏腿功夫练得炉火纯青的时候,我就可以挑战自行车的大梁了。整个屁股,在大梁上面左右晃悠。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小屁孩式的造型,和当下穿着旗袍走路的少妇颇有几分相似。反正是扭屁股,你会,我也会。

一旦扛起大梁,车座位堪当重任。它成了我最高大、最威武、最神气的坐骑。现在说来,学骑自行车似乎很轻松,但这中间不乏辛酸、劳累与疼痛。和自行车一起摔倒,是家常便饭。有时是自行车压在了我的身上,有时是我扑进了自行车的怀里。不是手掌磨破了皮,就是膝盖蹭出了血。练得得意忘形时,猛地“大撒把”,我与车竟然扎进了麦草堆里。那势头,宛如浓缩般的草船借箭。那场景是豪迈,还是悲催,我始终想不明白。但自行车,不愧为我最初拥抱过的真正意义上的战车。它让我的上学之路更加时尚与快捷。

我的第三辆战车是摩托。那是结婚时,妻子的陪嫁。如果说自行车陪我走过了多年的风和雨,摩托车则是陪我走过了多年的霜与雪。摩托车的速度肯定比自行车的速度快上许多倍。印象最深的还是冬天,我成了装在套子里的人。穿着黄大衣,戴着棉帽和护膝骑行。但早晨赶到单位的时候,同事们的目光还是成了我的镜子。从他们口中,我得到的信息是:“哈哈,老贺,经过大自然的化妆,你俨然已经成为了白眉大侠!”抱着怀疑的心态,我往美人镜前一站,嗨,果真如此!眉毛上的霜,竟然成了我的眼影。骑摩托车太拉风了!最大的优点是动人,最大的缺点也是冻人。虽然一字之差,却是两个不同的格局和境界。什么时候,我才能够混上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最佳战车呢?等别人都开上小汽车的时候,我也该到它的上面去坐坐,顺便体验一下车辆的佳话是如何演变的。

好梦还在前头温暖着我的思想,好事仍在后头呵护着我的真情。中国的发展速度快得惊人。有些外国人说,那是中国高铁的速度。也有些外国人说,那是中国火箭的速度。高铁也好,火箭也罢,这些不但是中国制造,而且是中国创造,是中国速度的“形象代言者”。中国,最美丽最母亲的国家。中国,最神话最传说的国度。成长于华夏的红旗下,幸福的指数岂止是三世三生?至少是千年和万年。在学习强国的征途中,我的战车又升级了。它摇身一变,变成了一辆小汽车。真的没有想到,儿时的小玩具,竟然成了一首首关乎战车的史诗。这些史诗里,既有强筋壮骨的肝胆,又有壮丽家国的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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