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漩涡-尾声

作者:历山苦郎  


亲爱的读者朋友,在我讲完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的时候,我想再给你们一些满足,特别是那些喜欢刨根问底的年轻朋友们。

曲哥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就连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她离开四面八方小店,离开飞虹市以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她。有人说她自杀了,也有人说她失踪了,传得最神的是说她更名改姓走上了邪路,坑蒙拐骗什么事都干,早就成了百万富翁,众说不一。可是菅草滩的二狗子却什么都不相信,他只是执着地,不厌其烦地四处打听着曲哥的消息。而且他仍然坚持着不时地向曲哥的妈妈发去一封没有地址的信以报曲哥的平安与幸福。不过有一个传说倒使我心里酸楚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就在曲哥离开飞虹市的第二天的黄昏,在离飞虹市东北大约七八十里地的一条山区公路上,一群饿狼追赶着一个孤独的姑娘。就在这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正巧公路上开过来一辆卡车。好心的司机跳下车,看着被汽车冲散却又不肯离去的,伸着血红的舌头,瞪着绿莹莹的眼睛的一群饿狼,急急地拉住姑娘要她上车,帮她摆脱惨为狼食的险境。可是,姑娘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她的理由很简单,她不愿意以自己的轻信而使自己变成别人口袋里的金钱。好心的司机就这样开着车在公路上陪着姑娘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没有能得到她的信任。他没有办法,回头看看急急地沿着公路奔跑而对他不屑一顾的姑娘和一直尾随着汽车的狼群踏下油门飞驰而去。半个小时之后,他的汽车拉着几位身背猎枪的小伙子驾着飞车返回他撇下姑娘的地方。可是一切都晚了。路边除了被撕成碎片的血迹斑斑的衣服以外,只有一具血淋淋的骨架,骨架旁边散落着一绺绺乌黑的长发。一张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纸摊在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架旁,在微微的山风中轻轻地抖动着。司机大着胆子把那张纸拣了起来,原来是一张布告,是一张惩办拐卖人口的布告。在布告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四十条,判处拐卖人口犯二秃子、三赖子有期徒刑各五年的黑体字。

石小莉经上级批准被追认为烈士。公羊维在那天晚上她的哥哥公羊康被飞虹市公安局送往市医院以后,就悄悄地回家去了,她断然拒绝了参加两省三方公检法系统召开的,对这次特殊案件侦破有功人员的表彰大会。噢,至于公羊康,他很快就痊愈出院了,只是他再也无法作为一个男人而建立家庭了。不过他并不气馁,他说现代科学可以给他弥补这个缺憾。他现在还在飞虹市的拘留所里关押着。由于对他起诉的好多罪状不但他本人拒不承认,而且也无法取到当事人的第一手材料,由于法律的严肃性,迟迟无法对其做出恰如其分的判决。

对啦,还有一个人必须在这里提一下,那就是开花市公安局刑侦股的陈股长。他在这次拘捕人犯中完成任务十分不利。公羊康不是他抓到的,苏覃至今在逃,查无下落。在拘捕苏覃过程中,由于他的配合失误,使石小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但是组织上念其多年来对党,对公安事业的兢兢业业,只给了他一个记过处分。据说除此以外,他还有一点使领导反感的地方,就是他坚决反对飞虹市公安局为了工作上的需要,发出捉拿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嫌犯曲哥的通缉令。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也没有人去证实它的虚实,也许是假的,因为这个通缉令谁也没有看到。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飞虹市人民医院里遇上了菅草滩的老村长,他是被累病的。这位在菅草滩倍受人爱戴,享有很高威望的老村长,一定要赶在他出席地区召开的模范红娘工作会议之前把全村人最关心的纪念馆完工,结果纪念馆倒是如期完工了,可是他却因操劳过度致病而未能出席这次引人瞩目的会议。他告诉我说,纪念馆的名字叫丘比特,不是他原来想的那几个字。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直笑得他老泪纵横。不过他也有不满意的地方,他本来计划在丘比特纪念馆里要竖一块公羊纪念碑,可是不知是怎么搞的,工匠们竟给塑了一个两腿站立,长着两个八字大角的公山羊,这十有八九是工匠们误解了他的用意。本来他想搬掉它,可是由于塑工精细,大家都说这是一件难得的工艺品,他也就只好把它给留下来了。老村长在高兴之余颇有几分感慨地说,他现在除了菅草滩层出不穷的光棍外,最头疼的是他们菅草滩那些漫无边迹的菅草,这些可恶的东西每天都在蚕食侵袭着菅草滩的良田,干扰着人们正常的劳作,威胁着人们兴建家园的宏愿……

——初稿于1988年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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