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少年有座云灵山

 

云灵剑派下院的集会一年举行一次,今年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水准。没有仙草,没有灵药,没有宝器,就连筑基期的修真者也没能见到一个。

就在秦舜以为三天的集会又将在百无聊赖中结束时,一位回眸一笑的红衣女孩闯进了眼帘。

“嗨,胖子,那个女孩是谁?”他推了推在地摊前昏昏欲睡的耿非。

“哪个?”耿非从睡意中醒转,还有些迷糊。

“就是沈茜茜身边那个红裙子女孩?”

“咦,是她!”耿非定睛细瞧,精神一振,“她叫黎岚,上院的精英,她爷爷还是咱们剑派的结丹期长老,这次来咱们下院的集会,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东西……嘿,你去哪?”他还没说完,就看见秦舜突然跨步离开自己的草药摊,往外走去。

秦舜的步伐迈的很大,很快就到了红衣女孩身前,指着她手中正在观赏的古剑说道:“别被这把剑的外表给骗了,这是用泡制技术特意做旧的,其实从铁匠炉里出来不会超过五天。”

黎岚把古剑重新放回摊位上,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哦?还有这样的技术?”

“这种技术玩的好的,结丹期的修真者都能骗过。”秦舜笑着说道,“这里的门道很多,一不注意就会上当,我对这里很熟,带你一起看看吧!”

黎岚秀眉微微一皱:“谢谢,不用!”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黎岚说完没有再理秦舜,而是又把古剑拿了起来,对面色发青的地摊老板说道:”老板,这把剑原价我要了!“

说完,她掏出钱塞给满脸错愕的地摊老板,然后拿起古剑,招呼身边的短发女孩,翩翩离去。

看着逐渐走远的女孩,秦舜转身回到自己的摊位前,“胖子,摊子你帮我看好。”说着,也不理耿非的抗议,回身往黎岚的方向追去。


黎岚和短发女孩在人流中穿行,身边的短发女孩突然说道:“秦舜!“

“什么?”

“和昨天你见到的胖子耿非一样,都是下院的药师。”

“哦!”黎岚明白过来,“我和他都不熟,居然还想带我逛街。”

“这才是我惊讶的地方!”短发女孩看到黎岚停在了一处矿石摊位前,“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殷勤过,我看八成是喜欢上你了!”

黎岚没有接话,而是从摊位上拿出一块鸽蛋大小的黑色石头,“茜茜,这么大的幽晶石,真的很少见呢!”

黎岚才说完,一道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可不是幽晶石。”她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男孩,他跟过来了。

黎岚扫了一眼便把注意力又放回石头上,秦舜看出她好像不想搭理自己,也不在乎,“你们把石头对着太阳,仔细看里面的金沙,幽晶石内的金沙都是微小结晶状,而这块石头内的金沙是圆点状。而且,幽晶石的金沙是偏亮的明黄色,这块是暗金色。所以,它其实是比幽晶石差了几个等级的暗金石。”

沈茜茜惊讶道:“没看出来,秦舜,你对矿石也有研究啊!”

“何止是矿石,药草和法宝我了解的也不少。”

秦舜看到沈茜茜拉住黎岚低声说着什么,心中一喜。

然而,红衣女孩摇摇头,转身还要离开,他匆忙迈出一步,伸手拽住黎岚的手腕:“我叫秦舜,我对矿石、药草、各类法宝均有涉猎,同时,云灵山方圆千里相信也没有人能比我更熟。”

黎岚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孩这么无礼的拉住,俏脸腾的一下红了。她用力把手挣脱出来,生气的说道:“哪又怎么样?”

“听说你到这里来是要找东西,我想我会成为你的一个好向导!”

“我不需要!”黎岚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四个字,说完,她又要走,男孩高大的身影又挡在了身前。

“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问沈茜茜!”

沈茜茜狠狠的瞪了秦舜一眼,对身前的黎岚笑道:“这倒是真的,在下院,秦舜的诚信如果排第二,没有人敢排第一。”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黎岚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身子再次转向,然而男孩就像跗骨之蛆再次挡在了前面。

“如果你要找什么东西,有我帮忙,肯定能很快找到。”

黎岚抬眼怒视眼前的男孩,看到的却是一脸的坚定,她暗哼一声,猛然想到爷爷说过下院都是种药挖矿的弟子,修为不过炼气期的水准,顿时有了主意。


“你想当我的向导也行……”黎岚看到男孩眼神中喜色,语气略顿,“……但是,你要能接住我一剑!”

“好!”秦舜甚至都没有犹豫。

“你疯了!”沈茜茜扯了一把秦舜袖管,低声斥道,“胖子就没告诉你她是上院的精英,筑基期大成?你一个种草药的凭什么接她一剑?”

“我看到她时正回眸一笑,这转瞬的时光,即便百剑,我亦可担!”

“我看你是疯了!”

秦舜不管沈茜茜,挥手示意周围聚过来的人群退后,对黎岚道:“请出剑!”

黎岚把秦舜的回答也听的清楚,眼眸若清晨翠叶上晶莹的露珠。

最终,她拔出长剑:“我这一剑是‘白云千载’!”

“白云千载!”围观者中有人惊呼。

“这是只有筑基期弟子才能领悟的剑法!”

“秦舜这不自讨苦吃么!”

“别吵,出剑了!”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黎岚的长剑凌空飞出,已化作长虹刺向秦舜,速度之快恍若穿透时空的屏障,直接闪现在秦舜身前。

“这个女孩看来已经领悟了‘白云千载’的真谛,剑招已有破碎虚空的威能。”围观者不乏眼力过人者。

众人更加坚信秦舜无法接住这一剑。

然而,当十息之后,战团分开,人们发现黎岚长剑只剩剑柄,而秦舜面色苍白,手中开山刀断为两截。

谁是赢家,竟未看出!

直到秦舜呻吟一声,喊道:“多谢!”

人声沸腾,多是不可思议。

黎岚没有多言,只是凝视秦舜片刻,便转身离开。

耿非从人群中窜了出来,跑向秦舜,没有开口恭喜,而是立即扶住他的身子:“你倒是不嫌命长,真敢赌!”

秦舜半边身子几乎都靠在了胖子身上,柴刀也扔在了地上,不过却伸出右手,一截两寸的剑尖带着几缕血迹躺在手心中:“已经想到那把赝品肯定无法承受筑基期真力灌注,不料还是低估了!”

“受伤了?”耿非神色一变。

“没事!姑娘心疼我,及时收力。”秦舜指指胸口,“不然,胖子你要抬我回去了。”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把剑尖藏到了身下,因此耿非没有发现剑尖上鲜红的血迹正慢慢变绿。

 

三天后,秦舜站在入山的一条小路前,看着耿非:“胖子,你确定她会来?”

“放心吧,茜茜给的信儿准没错!”耿非拍着胸脯,突然手指向一处,“快看,这不是来了!”

果然,远处两个俏丽的身影浮现于薄纱似的晨雾中,一袭抢眼的红裙,秦舜知道那一定就是黎岚。

他小跑过去,靠近时才放缓脚步:“你好,谢谢你那天手下留情!”

“你好!”黎岚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不怕死!”

“并不是!”秦舜语气诚恳道,“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我吸引向你,这使我内心惶恐也让我无比坚定,一个想陪你在身边的信念给了我勇气。”

黎岚笑了:“我看你见到女孩都会这么说吧!”

“不,我说的是真的!”秦舜目光专注的看着黎岚,“你知道嘛,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像夜晚绽放的天星花,我的世界一下被点亮了!”

黎岚从男孩发亮的眼眸中发现了真诚、坦率还有热情:“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晕染晨光的笑容此时又带起了狡黠,“我指的是白焰石。”说完,她不再理会秦舜,走向一边正和耿非卿卿我我的沈茜茜。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秦舜的带路,黎岚、耿非、沈茜茜三人相信,莫说再给他们一个时辰,哪怕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一定也找不到这处极有可能出产白焰石的山洞。

一行四人收回飞行法宝,进入山洞,借助通明石的帮助,时不时会在通道两边褐灰色的岩块上看到一朵朵银白色花蕊状印记。而从深处窜升的热浪即使有真气护体,现在也已汗流浃背。这些都是白焰石存在的佐证。

狭窄的隧道在逐渐变大,约莫一刻钟后,四个人并排走都显的宽敞了。这时,单一的通道前方陡然出现两个岔路。

胖子耿非悄悄的对秦舜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然后,一马当先拉着沈茜茜选中一条走了进去。

秦舜和黎岚只能走另外一条,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秦舜打开沉闷的局面:“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探险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是不是我的样子很外行?”黎岚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又看看秦舜利索的衣着,“平常我都很少外出,要不是现在陷入瓶颈需要白焰石,可能还不会出来!”

“为什么?”

“我的时间都是被安排好的,早上起床打坐,上午练剑,下午法器、丹药、历史、地理、经文、辨物……,到了晚上还要练一个时辰的剑,睡觉之前还要打坐。”

秦舜惊叹道,“这就是上院精英的成长之路么?”

“你也听说过吧!只有在20岁之前进入结丹期,才具备参加梵剑宫收徒的资格,这可是爷爷、还有爸爸妈妈梦寐以求的心愿。”

“那你呢?你的心愿呢?”

“我?”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么?”

“想要做的?”黎岚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

“打坐练剑,成为梵剑宫弟子?”

“难道不是?”

秦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女孩,“原来你们上院的人并不自由!”

“不自由?”黎岚柳眉一抬,“不,我很自由!”

这时,他们恰好走进一个巨大的洞窟,秦舜把手中的通明石放到地上,亮光把周围照的恍若白昼,这里很干燥,他直接盘腿坐下,“来,注意,给你听个东西!”

黎岚看到男孩把两手做喇叭状放到嘴前,然后一声洪亮的喊声从他的嗓子中喷涌而出,整条通道似乎也在迎合着喊声,发出清亮的余音。

“你这是干什么?”

“父亲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带我一起这么干,坐在房顶上,站在山头上,立在溪水边……他说,如果你开心的话,大吼一声,你能变得更开心,因为万物分享到了你的喜悦。如果你伤心的话,大吼一声,你会疏解郁闷,因为万物帮你一同承担了悲伤。”

秦舜仰视着眼眸明亮的女孩,“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来试试!”

“不!”

“为什么不?”

黎岚在原地踱步,眼神犹豫不决,“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还是快去找白焰石吧!”

秦舜对着朦胧的前方又大吼一声,然后回首看向女孩,“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情,那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黎岚又在原地徘徊了一阵,看着还坐在那儿不动的秦舜,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啪”的一声,利落的坐在了秦舜身边,学着他把双手举到嘴边,大喊了一声。

秦舜扭头看着身边的女孩,这时女孩恰好喊完也把头扭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秦舜说道:“你要学会相信自己!”

黎岚颔首,转头再次对着通道,猛地又大喊了几声,清脆的回音恍若玉罄轻鸣。

通明石的光亮中,她笑了,俏脸恍若盛夏的芊鸢花娇艳欲滴!


就在秦舜被黎岚的笑容迷住时,突然有一道黑影从石窟的阴暗处窜出,直扑向他们。

黎岚不愧是上院精英,反应迅速,剑如长虹,挡住了黑影,但是,脚步却跌跌撞撞的连退五步。

秦舜趁着机会,借助通明石的亮光看清黑影是一头体型似猪、满身绿色硬毛的绿眸妖兽,神情顿时肃然,对黎岚沉声道:“是五级妖兽绿魂貘!”

秦舜话语刚落,绿魂貘又闪电一般冲击过来。

“我先顶住,你想办法!”黎岚眼若寒星,持剑而上。

秦舜知道五级妖兽相当于结丹期初阶的修士,他们可对付不了。可是,来时的通道入口现在正被绿魂貘挡住。

他再向四周仔细观察,洞窟很大,到处都是幽暗一片,不过依稀可以看到绿魂貘窜出的位置似乎隐约能辨析出也是个洞口。

“黎岚,你有办法让绿魂貘停下来吗?”望着与妖兽打的难解难分的黎岚,秦舜问。

“至多十息!”

“行,我说好你就发动!”秦舜说着悄悄的用开山刀在手心划了一下,然后从怀中飞快的掏出一包粉末倒在手心,高喊道,“就是现在!”

就听黎岚一声轻叱,手中长剑爆射出一团刺眼白光,接着幻化出三道丈许剑影,飞射而出,呈正三角把绿魂貘困在了中间。

“好!”秦舜看出黎岚使得应是云灵剑法的大招“天光云影共徘徊”,虽伤不了五级妖兽,但是困住十息,绝无问题。

然而,念头方闪过,“砰”的一声,三角剑阵如同水晶碎裂开来,绿魂貘竟打破剑阵冲了出来,此刻冲速甚至比被困之前快一倍有余。

秦舜瞳孔一缩,绿魂貘冲向的正是黎岚,他连忙大喝提醒:“小心!”同时,手中一撒,一团红黄色的粉末弥漫在妖兽的必经之路上。

黎岚知道此刻已经来不及躲闪,绿魂貘恍若一阵风冲过粉末,她匆忙从腿上拔出贴身匕首仓促挡住绿魂貘挟带烈风的一爪,人瞬时倒飞出去,一股剧烈的震荡从手腕直达脏腑,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

她心知此时若妖兽乘势追击,自己一定难逃此劫。

然而刚刚还龇牙咧嘴、气势汹汹的五级妖兽嗓子呜咽几声,居然撒腿跑了。窜入他们来时的通道前还连撞几次岩壁,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为了避开绿魂貘,秦舜和黎岚沿着妖兽出现的通道行进,倒也一路平安。而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走多久他们发现了白焰石矿,虽然储量不多,但也足够黎岚使用。

他们把白焰石装入储物袋,继续往前,通道开始渐渐上行,走出山洞时眼前又是一个山谷。

“真漂亮!”黎岚被铺满整个小山谷的蓝靛色小花惊艳了。

“这些就是天星花!”秦舜也从未见到过如此美丽的山谷,“如果晚上来看的话,它们还会发光,就像天上的星星!”

“好想看!”

“只要你想,我都会陪你一起!”

黎岚苍白的脸上露出浅笑:“快走吧,不知道茜茜他们怎么样了?”

两人刚拿出飞行法宝,却听到身后刚刚他们走出的洞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接着一个胖子撩开一串藤蔓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耿非,后面还跟着沈茜茜。

原来他们走的那条路是死胡同,很快就退了回来。可是等了许久又不见秦舜和黎岚,接着他们看到一头绿魂貘像只受惊的小狗从他们眼前飞奔而过,便放心不下,顺着通道跟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耿非拉着秦舜落在两个女孩的身后,说道:“你和黎岚说是驱兽粉吓走了绿魂貘?”

“对啊!”

“能吓走五级妖兽的驱兽粉?”耿非翻着白眼,“你倒还真敢说!”

“事实就这样!”

“也就黎岚会信你!”


秦舜没想到当天晚上黎岚竟然会再次出现,还笑着说:“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去看夜晚的天星花么?”

秦舜兴奋的跳了起来,把手上的锄头丢给耿非,“胖子,药田就拜托你了!”

暮色下,药田边,耿非一手拄着锄头,一手拎着水壶,望着秦舜和黎岚远去的背影,“有异性没人性!”

秦舜和黎岚再次来到无名山谷,两人并肩坐在高崖边,银色的月光洒在身上恍如披上一层青纱。

黎岚双手搂着膝盖,望着山谷中成片的天星花在夜风中宛若一只只萤火虫盘旋飞舞,眼神中带着迷醉:“秦舜,我好想大喊一声。”

“好!”秦舜看着黎岚犹如月色温柔。

“我好开心!”黎岚大声对着山谷高呼,接着又回头看向秦舜,“你的父亲真好!”

“老头子除了啰嗦一点,是不错,只是走的早。”

“啊……对不起!”

“没事,老头子已经走了好几年,我每年都会去看他。”秦舜从怀中掏出一个银丝锦囊,“倒是留下了这个,说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打开。”

“他还以为我是他那样的老顽固啊!”秦舜笑着随手又把锦囊重新塞了回去,“对了,黎岚,你明天还来么?”

黎岚神情一下被冻住了,秦舜心中一跳,脸上有些苦涩。紧接着,他却又看到黎岚精致的五官绽放出来:“来啊,为什么不来,你可是我的向导呢!”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天天在一起。溪水边欢歌,竹林中追逐;朝霞中拥抱,月光中亲吻;他们眼神中只有彼此,他们就是对方的欢喜。


这天,黎岚迈着轻快的步伐刚刚准备跨出家门,却被一声年迈的声音唤住。

“岚岚,白焰石还没有找到吗?”

“啊……哦,爷爷!”黎岚停下脚步,眼神慌张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老人,“白焰石啊……有……没有……就快了!”

老人眼神炯炯凝视着语无伦次的女孩,不言不语。

黎岚缓缓低下头,小声道:“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就开始闭关冲击结丹期吧!”老人衣袖一挥,院门合拢,“其他一应物品我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去后山吧!”

“可是……”黎岚有些焦急。

“可是什么?”老人神色冷峻,“你是要去找那个年轻人吗?”

黎岚先是有些慌乱,随后却抬起头注视着老人:“就算闭关,我也要去和他说一声。”

“你的父亲已经去了!”老人说道,“以后,你也不要再去见他!”

“为什么?”黎岚的眼珠仿佛点燃了火焰。

“因为你是将要成为云灵剑派乃至整个湾区首位梵剑宫弟子的人,而他不过区区一个无父无母的药师。”

“无父无母怎么了,药师又怎么了?”黎岚大吼,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他是垃圾,一个到现在还只是炼气期的垃圾,他配不上你!”老人的眼神冰冷的仿佛能够冻住空气。

与此同时,秦舜也在向一位威严的中年人提出同样的质问。

中年人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深远望着秦舜身后蜿蜒的群山,说道:“岚岚今年才十七岁,已经有了筑基期巅峰的实力,梵剑宫也来信了。云灵山只是她人生的起点,她的未来是湾区之外更广阔的世界。”

“而你……”中年人收回目光,神色冷淡的看着秦舜,“没错,在下院你是一个优秀的药师,但是十九岁还在炼气期,湾区就是你的终点。所以,小伙子,你和岚岚是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你配不上她!”

中年人说完,不再理会失魂落魄的男孩,长剑弹出,踏剑飞去。


三个月后,云灵剑派轰动湾区,首位梵剑宫弟子诞生,上下院张灯结彩。

就在众人兴高采烈之际,下院一位消瘦的年轻药师打开了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锦囊,里面放着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玄光泊,眠高阁,你妈。”

次日,他背上行囊,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云灵山,往人妖二族的边境玄光泊行去。

三年后,梵剑宫史上最年轻的元婴期女弟子诞生。朝贺宴上,剑若寒霜,人如冰玉,使人退避三舍。

次年,妖族传来惊闻,没落的孔雀一族突然横扫周围三族七城,为首者据说是一位觉醒真灵——五色孔雀血脉的冷酷青年。

你是年少的欢喜,再重逢,日后的岁月可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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