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出事后,钟家立马就变脸了,钟强妈更是跑到文家指名道姓的骂,说文琪自己不检点,败坏了钟家的名声。
后来还是钟强来把骂骂咧咧的他妈给拉走的,钟强走的时候还朝文琪使了个眼色,只一眼文琪就知道她们算是完了,是撕心裂肺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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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事前文琪是村里最好看的女孩,皮肤白白的,长得虽不至于十分高挑,但是至少有一种小女儿的轻柔,而且难得的是文琪手巧,虽然她家没什么钱给她买新衣服,她总是能把旧衣服改造成复古风,所以她和钟强也算是男才女貌,两人谈了两年的地下恋,在文琪家给介绍了几个对象后,文琪直接向家里摊牌了。
不出意外的,两家人都不同意,文琪有个哥哥有点残疾年龄老大了都没有人愿意嫁给他,父母为此急坏了,本来她们还指望文琪嫁个家里条件好一点儿的,补贴一下娘家,让她哥成个家。而钟家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别提照顾文琪娘家了。
钟家人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两人一个属鸡一个属狗,拿算命先生的话来说就是鸡犬不宁,加上钟强是钟家这一脉里唯一的一个男丁,看文琪的样子钟家人觉得娇气不好生养,加之文琪妈狮子大开口,说除非钟强拿20万彩礼,他们才答应嫁女儿。
在家种庄稼一年都挣不了一万块钱,20万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天价。其实文家也只能想这么个馊主意来棒打鸳鸯,哪知道年轻人并不听劝告,就这么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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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文琪出事,文琪是在县里一家造纸厂里面上班,半个月白班,半个月夜班。
平时大多数都是钟强接她下班,或者住在宿舍里,这次文琪听说她爸种田摔伤了,所以她就请了一天假,连夜赶回了家,事发地点就离家还有两里路,文琪一到家,她妈看到她这样子就哭天抹泪的,报警是文琪坚持的,家里人都没拦住。
做了笔录,警察又来了一趟也没查出所以然,反而文琪在村子里名声算是坏了,文琪爸妈因为这事受了不少白眼,对文琪自然也是怨恨上了。
没想到没过两天,蔡家小儿子居然投案自首,说是他见色起意,一下子没忍住所以做下这种事,还说要风风光光的娶文琪进门。
蔡家小儿子刚上大学,人平时在村子里不声不响的,和文琪钟强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就算平时见了也不过是侧身而过,连个招呼都不打,文琪爸妈一闹让蔡家赔钱,说如果他不负责就捅到学校里面去,让他不能毕业,文琪这次的反应倒和第一次截然不同,她拿刀指着自己的脖子要挟她爸妈“如果再闹下去,我就自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那天下午文琪爸妈和蔡家父母在屋里面商量了一下午,文琪也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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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出事半个月的时候,文琪失踪了,或者说是有预谋的离家出走,只留了一张纸条说“别担心我”。
文琪妈去钟家闹过一次,被钟强妈哄出来了,那半年一直没有文琪的音讯,直到半年后钟强和村长女儿陈兰订婚,文琪才打了一个电话回来,还给家里账户上打了几千块钱,就是不说她人在哪里。
虽然文琪妈嘴巴上得理不饶人,可毕竟是自己闺女,她开始后悔当初不是自己那么强硬,说不定文琪和钟强两人早就结婚了,哪里有后来这档子乱七八糟的事儿。
可命运这事儿从来不让你如愿。
文琪是在两年后回来的,回来是为了结婚的,她带回来的不是蔡家小儿子,而是另外一个有点老气的男人,村子里就那么点儿事儿,消息传得比谁都快。
不过文琪也不是两年前的文琪了,她什么也不怕了,文琪回来在家里办了三桌酒席,钟强人没来,托他妈送了300块钱来,文琪没收。
晚上整理份子钱时,文琪妈递过来一张卡,说这是当初钟强送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咋处理,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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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琪愣了半分钟,接过了那张卡,准确来说那应该是自己曾经的工资卡,她曾经对钟强说,“这卡里有8万多块钱,你拿回去和彩礼凑一凑,我再在我妈面前说说好话。”
尽管钟强不知道每个月2500工资的文琪哪里来的这笔钱,就像他不敢问这是不是文琪用自己换来的。
自从文琪来了后,厂长儿子对她格外殷勤,她本来是在又累又脏的原料岗位上的,三个月就被调到核检部门,工资涨了800。厂子里关于文琪和厂长儿子的流言蜚语早就传遍了,可钟强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没等钟强去文琪家提亲,就出了那件事儿。文琪本来准备把钱取出来再添个两三万,买辆代步车,可看到余额时,真是天晕地炫,卡上只有1万块钱,文琪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为她的自以为是的冲动,也为成长付出的代价。
诚然,当初文琪之所以那么坚决报警,其实是她和钟强的计划之一,当时是文琪假装说自己被欺负了,然后让她爸妈妥协,尽管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方法,可她已经怀孕了,不想再拖下去,只好铤而走险,而且她相信钟强对她爱得死去活来。
他们的困境不过是她妈狮子大开口要的那20万罢了,她爸妈就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从小她就看不惯她妈重男轻女,所以一心打算和钟强结婚后去外地生活。
可她没想到自己傻得那么天真,事情闹大以后,钟强就一直拖着说怕刺激他爸妈,让她等一等,后来索性不主动出面,全被钟强爸妈拦回来,自从出了这么档子事儿,钟强爸妈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村里里也都同情钟强。
不过文琪不知道的事,她给钟强的那笔钱最后却成了杀死他们感情的匕首,虽然钟强一开始是打算和文琪过两人的小日子的,可他也有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加上当时他爸骑摩托车把人家撞进医院了,人家狮子大开口要3万。
他那时候才心一横,心中的天平倾斜了,放弃了和文琪的感情,而且他也不知道文琪怀孕这件事,文琪当初发现怀孕时瞒着钟强,一个是想等他们订婚给他一个惊喜,另外就是她知道钟强自尊心强要面子,如果说了他大概是心里更不是滋味,不想给他造成自己在逼婚的样子,那样吃相太难看。
后来钟强对她视而不见时,她在临走前还打算给钟强最后一个机会,她约他见面,等了三个小时人没来,文琪也有自己的骄傲,她收拾东西去了省城,在蔡家小儿子的帮助下,进城第三天,就找了个医院打胎,钱是蔡家小儿子找人借的。
本来她妈曾经拿人家的名誉威胁蔡家小儿子,说他毕业后要和文琪结婚,蔡家小儿子自己答应了,可文琪拒绝了,她不能让好人背这个锅,也不想继续作贱自己,而且经历这么多之后,她也明白即使人家对她好,心里这个伤疤彼此都清楚,过日子太膈应了。
钟强永远也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就像他永远也不知道当初那八万块钱是文琪中奖来的,只不过她怕她妈惦记这笔钱,所以守口如瓶,谁都没有说。
往后文琪只想过自己的日子,那些前尘往事,都一笔勾销,即使打得一手好算盘的钟强不也是一无所有,村长脑溢血发作后那个村长女儿习性不改,天天坐在牌桌上对钟强颐指气使,大概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凡作恶多端,必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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