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9组+孙雅+【W3D2-202002RIA-了不起的我(控制的两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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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的两分法

创造性思维能够制造张力,可是让思维这条河持续流动,光有张力还不够,因为并不是所有张力都能变成真正的行动力。有时候,我们会用幻想来缓解这种张力。我们还需要一些踏实的、能够引发有效行为的思维方式,把张力变成真正的行动力。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当你为自己的碌碌无为感到内疚时,自然就会下决心改变。而下了决心或者做了计划以后,你的自我感觉就好了很多。当然,只是感觉好而已。大脑分不清什么是计划和决心,什么是真正的行动。有时候我们下了决心、做了计划,大脑就误以为我们已经做过了,行动的张力就被消减了。

所以我们看到,人们买了很多书,却从来不读;买了很多课,却不好好听;办了健身卡,却从来不用。人是会自我欺骗的。在一个人幻想读完这些书、听完这些课、做完这些健身运动的时候,书、课、卡已经完成了它们的功效。它们都是完成幻想的素材,人们会买它们,本来就只是为了减轻目标带来的张力。

这就需要我们在高远的目标之外,寻找一种现实的思维,来为此时此地的行动提供指导。

有一次我去学校做讲座,有个同学对我说:“我有一个远大目标,成为像我老师那样的科学家。可是当科学家需要先考GRE,要去国外读博士。读博士要读很多文献,发表论文,还要组建自己的实验室。其中任何一个环节稍有差错,就会功亏一簧。一想到这些,我就很焦虑,觉得眼前的事很没意义,什么都不想做。”

看起来他有远大的目标,这个目标似乎提供了足够的张力,可是这个目标的容错率非常低。就像一架仪器,看起来设计精密,其实很容易坏。更大的问题是,这个目标并没有和当前的计划相联系。这让这位同学变得非常心浮气躁。

那么,我们如何把目标转化为行动的动力呢?还真有一种增加动力的思维方式,我叫它“控制的两分法”。

有一句祈祷词是这样说的:“上帝啊,请赐予我勇气,让我改变能够改变的事情;请赐予我胸怀,让我接纳不能改变的事情;请赐予我智慧,让我分辨这两者。”如果把这句祈祷词精简一下,就是控制的两分法:努力控制我们能控制的事情,而不要妄图控制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前半句的意思是专注精进,后半句的意思是顺其自然。只有把这两句话结合起来,才是既保持积极上进,又保持内心平静的方法。

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我发现大部分人的烦恼都在于妄图控制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却不对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行使控制权。

生活中有太多我们控制不了的事情。我们控制不了自己的过去、生活的环境,控制不了原生家庭。我们控制不了别人对我们的评价,控制不了别人是怎么想、怎么做的,更控制不了别人是否会喜欢我们。我们还控制不了一个基本的事实:所有人都会死,而且我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只要不承认某些东西是我们控制不了的,我们的脑子里就一直会有一个“它应该是这样”的图景。某种意义上,前面介绍的应该思维就是我们对控制不了的事情的执着。

所以,控制的两分法的第一步,是思考担心的事情里,哪些是自己能控制的,哪些是控制不了的,并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能控制的部分。

认识到很多事情是自己控制不了的,是一种心智上的成熟。精神分析里有一个词叫“全能自恋”,意思是婴儿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只要一动念,母亲就会来喂奶,只要一哭,就有人来安抚自己。随着心智的发展,我们会逐渐认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围绕我们的想法运行的。只有认识到自己没法控制很多事情,我们才能把注意力集中到能控制的事情上去。

控制不是妄想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非此即彼的。有些事既有能控制的部分,又有不能控制的部分,该怎么办呢?比如,给同事留个好印象这件事。同事怎么想虽然不能控制,可是一个人勤快一些,多帮一些忙,给同事留下好印象的机会似乎会多一些。

对于没办法完全控制的事情,可以使用控制的两分法的第二步:把能控制的部分找出来,并作成计划,努力把它做好。

我遇到过一个博士生,他还需要发表一篇SCI(《科学引文索引》)的文章才能毕业。他很焦虑,向我咨询,我们就谈到怎么订目标、作计划。他说:“老师,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发表文章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既不知道实验数据是否理想,也不知道导师是否有空帮我改文章,更不知道编辑会持何种态度,我作计划有什么用呢?”

他说的是实情。这种不确定、不可控的感觉很糟糕,很多人因此陷入拖延的泥潭。可是仔细思考就会发现,每个不可控的事情背后,都有可控的成分。比如,他虽然不知道这次实验的数据是否理想,但知道多做几次实验会有更大机会获得理想数据。他不知道导师是否有时间修改文章,但知道多催导师几次,导师更可能给出反馈。这些“知道”的部分,都是他能做的工作。所以,如果把事情背后可控的部分找出来,并作出计划,那我们就不会陷入焦虑的虚无当中,因为我们一直有事可做。

听完我的建议,博士生点了点头,但他接着说:“可是,老师,按时毕业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连工作都找好了,万一毕不了业,可怎么办!”他焦急地看着我,似乎就等着我给他一个保证,保证他这么做,就一定能够毕业。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例子。有一次,我去一家公司做关于拖延症的分享。有位听众站起来问我:“我想好好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就给自己制订了很多目标。身体很重要,我计划每周去跑至少三次步,为此办了健身卡。公司经常有外派出国交流的机会,所以我计划好好学英语,为此报了培训班。同时,我还想读很多经管和商业领域的书,来扩展视野。可我每天一回到家,还是刷手机、浏览网站、打游戏,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觉得自己有拖延症,请问怎么才能有所改进?”

我问他:“既然做不到,你为什么还要制订这么多的目标呢?”他的回答跟那个博士生一模一样:“可是我能放弃哪个呢?这些目标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啊!”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在我的实践中,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控制的两分法对控制他们的焦虑是有用的,可是很少有人能真的做到。因为他们的思维会被另一个问题带走:这件事对我重要吗?这是人自然分配注意力的原则,人的习惯,是思考一件事重不重要,而不是思考这件事能不能控制。而这种思考方式,会把他们的目光引到对最终结果的担忧上,而不是此时此地的行动上。

从直觉上看,这样的想法似乎有道理。可是再仔细想想,我们就会发现这种思维方式的漏洞。就算一件事很重要,但那又怎样呢?因为它很重要,我们就能控制它吗?还是因为它很重要,我们就应该担心它呢?如果是前者,就是一种典型的“应该思维”。如果是后者,我们任由担心引发焦虑,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控制权。明明能够通过控制的两分法让自己变得专注一些,却一定要任由焦虑破坏自己的行动力,结果不仅重要的事没做成,很可能连眼前的事也没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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