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守望纪-33 紫皮茄子人

        前一晚,信智冲进帐篷之中,试图叫醒大牛和虫师二人,见二人迷糊,便想干脆把二人拽出帐篷,却因来不及逃出,而被间歇瀑布连同帐篷一同冲下山崖,所幸帐篷本身起到缓冲的作用,又被山下瀑布水路外的树拦了一下,三人并未有生命危险。但三人跟随着帐篷一路翻滚,跌跌撞撞,均陷入了昏迷。

        过了许久,信智醒转过来,之前的回忆忽然闪进了信智的脑袋里,吓得信智赶忙坐了起来。信智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似乎除了头撞了一个大包以外,并无大碍。

        周围一片漆黑,瀑布的水流声充斥于双耳,听不到其他声音。信智想要站起身来,双手在身下用力一撑,突然感觉手下一动,似乎是按在了什么活物上,吓得信智双手一缩。信智似乎听到了呻吟声,意识到极有可能是考察队员,又向地上摸去。

        信智顺着声音的方向,摸到了一个人头,呼吸急促,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信智问道:“是谁?伤得重么?”

        此人依旧只是呻吟着,并不回答。信智摸了下此人的头发,问道:“是大牛么?”

        这时,信智听到背后似乎有动静,刚想抽出腰后的虎爪刀,只听对方问道:“大牛怎么了?”信智听到是虫师的声音,便放松了下来。

        信智说道:“大牛好像受伤了。只是周围太黑,不知道他伤到哪了。”

        信智话音刚落,不知虫师从哪变出了一盏油灯,瞬间将周围照亮了。包裹着三人的帐篷已经彻底粉碎,只有帐篷的顶部依然扣在三人头顶上。信智好奇问道:“哪来的油灯?”

        虫师说道:“落在我身上的。”

        “你早就醒了?”

        “醒了,只不过躺在原地没有动。”

        信智觉得虫师有点奇怪,但此时他更关心大牛的伤势,便将虫师手里的油灯接了过来,照在大牛的身上检查起来。

        “我只是觉得躺在地上,保留体力,等待队友的救援比较好。”

        信智并没有问出的问题却被虫师回答出来,听得信智一愣,回头看向虫师。虫师被信智这一看,忽然一阵紧张,结巴着说道:“我……我就是觉……觉……觉得,你……你可能会想知道。”

        信智转回了头,看到大牛似乎困于梦魇中一般,双目紧闭,眉头不断抖动。信智仔细检查了大牛身上的伤,基本都是擦伤,最严重的是左腿骨折。断裂的骨头将腿上的皮肤撑出一个鼓包。

        虫师也起身蹲到大牛身边,帮大牛拭去头上的汗水。虫师摸了摸大牛的额头说道:“他发烧了。”

        信智问虫师:“你懂医术么?”

        虫师摇了摇头,信智满面愁容地说道:“我也不懂,这下惨了,该怎么办?”信智将脑袋伸出了“帐篷”向外看了看,坠落的山崖处已经变成了一面巨大的瀑布,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瀑布的水声轰鸣,想要让山上的人听到呼救,也是极难之事。信智看向两侧,山下是两面山峰之间的一块空地,中间是瀑布流下而形成的一条河。“帐篷”所在的一侧,也就是原本考察队行进的方向,是一面稍微矮一些的山峰。

        既然求助无门,信智对虫师说道:“大牛现在左腿骨折,又发烧,情况很不好。我们现在很难和上面的队伍取得联系。必须自己想办法救他。首先要想办法给他退烧。刚才跟我们一起被冲下来的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去找找有没有神医的药。”

        虫师说道:“这附近应该有一些能帮忙退烧的植物,我可以试着找找。就算找到神医的药箱,估计也不知道哪个药是干什么用的。”虫师的蓬乱的长发挡着大半张脸,信智看不到虫师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听来,虫师似乎很害羞。

        信智一想,虫师说得也有道理,说道:“你说得对,那你去找些可以止血、退烧功能的药草,我还是要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神医的东西。等回头和队伍汇合了,救治大牛应该也一定要用的。”

        “好!”虫师十分积极地跑了出去,就连信智想把油灯递给他都没来得及。信智对大牛说道:“你等等我们,我们一定会救你的。”然后,提着油灯走了出去。

        信智举着油灯在帐篷附近细细地找寻着,考察队的物资和行囊被瀑布冲得遍地都是。最让信智担心的是,倘若药品都被河水冲走,那么大牛就十分危险了。信智沿着河流朝下游走了一段距离后,终于找到了神医的医药箱,有许多药瓶都被震碎,但还是有一些是完好的。信智将能带走的药全部装在医药箱里背到身上,又顺便找了一些木板打算用来固定大牛的断腿,这都是小时跟随父亲打猎时,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一些急救常识。

        信智返回帐篷时,虫师已经返回,正在帐篷里处理好几种陌生的草药。虫师十分娴熟地忙活着,一会压碎挤汁为大牛清洗伤口,一会嚼烂做成敷剂为大牛包扎,还喂大牛喝下一种把草叶捣碎泡出的水。

        好不容易等虫师忙完,信智询问道:“怎么样,这些会见效么?”

        虫师点了点头,说道:“山林里止血杀菌的草药比较多,所以很容易找到。这些都是效果很好的,所以应该可以让大牛暂时缓解。”

        信智走上前去,说道:“我来先把他的腿固定住,我们还是要尽快和队伍汇合为好。”

        虫师继续说道:“我刚才在找草药的时候,见到旁边的山崖上,有几株从山上垂下的藤蔓,我试了试,一根藤蔓承受一人重是肯定没问题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借助这个爬回山上?”

        信智惊喜道:“真的么?”但手下依旧没有停下,继续为大牛固定摔断的腿。

        “只是……”,虫师犹豫着,信智让虫师直说无妨,虫师继续说道:“藤蔓类植物生长速度极快,侵略性强。不知道为什么这片山崖上的藤蔓已经长到了这么粗壮,却只有寥寥几株。”

        信智说道:“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不管怎样,我们先回到山上,和队伍汇合。”

        当信智为大牛固定好骨折部位,便背起大牛,随着虫师一起来到了藤蔓的所在之处。信智拽着每条藤蔓试了试结实程度,最后选了三条最结实的藤蔓,将三人牢牢地捆在了藤蔓上,然后把医药箱挂在虫师的身上,说道:“你们俩的藤蔓我都先系好了,一会我先爬上去,你就在下面照顾大牛。我先爬上去探探路,如果有危险,我会大喊,你割断藤蔓,先带大牛远离;如果没危险,我把你俩拽上去。”

        虫师点头答应下来,信智便拽着一根藤蔓朝山上爬去。信智虽擅长攀爬,但也都是高度较低并且容易找到借力点的树木、房屋一类,对于这种需要指力发达;耐力持久的登山,却有些不太擅长。但是,以现在情况来说,也实属无奈,只能尽力而为。

        天已放亮,信智心里也略有安慰,有了藤蔓倒是比考察队之前登山时要容易许多,而且只要利用藤蔓保护好自己,登到山顶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一会,信智已经爬上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信智边爬边琢磨着,一会该如何拽他们二人上去能更省些力气。却在此时,信智突然感觉缠在身上的藤蔓陡然一缩,将自己紧紧缠住,接着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朝山崖上疯狂拽去。信智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身体忽然失去支撑,在山崖壁上被拖行而上。

        信智想要拽住藤蔓稳住身体,然后把脚撑在山崖上,用力量去抗衡来停止拖行。但藤蔓那边的力量实在太大,信智完全不是对手。信智听到山崖下面传来了呼叫声,信智回头一看,连虫师和已经昏迷的大牛也一同被拖拽上来。

        虫师想要割断藤蔓,可藤蔓质地坚韧,一时根本无法割断。随着被拽离地面越远,虫师也就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了。虫师对信智喊道:“信智!发生了什么事情?”

        信智听到虫师的呼叫,大声回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先跟着藤蔓上去看看,你看好大牛,随机应变吧。”

        说话间,信智已经被拽到了山崖顶上,但这股力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在把信智往某处拽去。信智远远看到,藤蔓是从一个冒着热气的地洞里长出来的,所有藤蔓如同长蛇一般,纷纷缩回地洞之中。随着距离地洞越来越近,信智心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膨胀,却怎么都无法脱离藤蔓的束缚。

        信智几经挣扎,还是被拖入了地洞。一进地洞,黑暗笼罩了信智的双眼,让信智根本看不到四周的情况。信智只觉迎面而来的一股热浪冲入鼻内,根本无法呼吸,甚至连眼睛都被薰得睁不开。信智心里觉得毛毛的,用双手挡在面前,身体蜷缩着以防摔倒在地。

        信智很快适应了地洞中的热气,赶忙睁眼确认自己的降落位置,却看到一张黑洞般的大口正在下方等着吃掉自己。信智下意识从腰带上摸下一颗爆弹,用力丢了下去。爆弹落入大口之中,大口以为是食物入口,闭口吞咽的时候,信智才看到这大口竟然是一只巨型蛤蟆的嘴。蛤蟆将爆弹咽到肚子里,爆弹炸裂,将整只蛤蟆炸得四分五裂,肉浆飞溅。爆炸的冲击直扑在信智的脸上,信智本能用手臂拦在面前,也顺带挡住了溅过来的肉浆。

        信智安然落在蛤蟆的尸体之上,信智突然后怕,倘若刚才自己没有丢出爆弹,又或者爆弹晚些爆炸,恐怕现在都已经活不成了。这时,虫师和大牛也被拽入洞穴之中,虫师在空中张牙舞爪地喊叫着。信智从蛤蟆尸体上弹了起来,虫师抱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大牛落在了信智刚刚躲开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强烈震动导致腿部剧痛,大牛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信智和虫师见大牛醒来,一同凑上前来检查情况。大牛手捂左腿,发出虚弱的呻吟声。信智问道:“大牛,你醒了么?能听到我们说话么?”

        大牛双眼紧闭,说道:“我们被水冲下来,还都活着么?”

        信智说道:“你刚才昏迷不行,所以错过了一段,我们现在被一个蛤蟆拖到了山洞里。”

        虫师惊讶道:“蛤蟆?什么蛤蟆?不是藤蔓么?”

        信智指着二人身下的蛤蟆尸体说道:“你们正躺在它的身上,我刚才看了下,这藤蔓就是蛤蟆背上长出来的。我猜它是把藤蔓从地洞口顺出去,然后等待猎物上钩。”

        虫师兴奋道:“异域的物种实在是神奇,这到底是个植物呢还是动物呢,前所未闻,我得记录下来,回去更新到档案馆里去。”

        “档案馆?那是什么。”

        “奥,没什么。”说完,虫师拿出了笔和本子,开始观察记录起来,还念叨着:“这里光线太暗了,如果能再来些光就好了。”

        信智道:“不说算了,我本来也对有字的东西没啥兴趣。”信智在地洞渐渐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觉得十分不舒服,试图在周围寻找可以出去的路。刚刚被藤蔓拖拽的时候,不小心把油灯甩丢了,现在只能借着从刚刚上面洞口的一些阳光,勉强看得清附近周遭。

        信智摸索着朝地洞深处走去,走出一段发现,这地洞内并非没有光亮,而是地洞内的光亮和地洞口射进来的阳光比起来,微弱到几乎看不到。信智的四周围绕着的正是一点一点的微弱“火光”。信智壮起胆子,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越是走得近了,信智越发感觉到毛骨悚然,仿佛有很多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信智四下张望,想要找到视线的来源,却一无所获。信智喊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啊!”信智这突然的一声大喊,引得周围的亮光陡然提升好几倍。但也正因这样,信智才终于把周围看了个清清楚楚。原来这些亮光正是“视线”的来源。

        这些亮光是从一群动物身上所发出,有犀牛、猴子、蜥蜴、老虎、甚至飞鸟,全都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动物。而亮光乃是它们身上正在燃烧的火焰,但它们似乎对火焰的燃烧无动于衷。

        凭借对动物的敏感,信智察觉出这些动物并非善类,心里的恐怖压住了好奇,便不敢多做逗留,大喊道:“虫师快跑啊!”

        不想虫师过于专注记录,眼皮都不抬一下,随口说道:“好不容易亮了许多,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记完了。”

        信智哪顾得上那么多,返身跑到蛤蟆尸体,一把背起大牛,大喊道:“你记录的东西都围过来了。”

        虫师听到信智的话兴奋地抬起头,但当他看到周围的动物朝自己包围过来,立刻惊慌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天啊”,忙不迭地跟着信智逃开了去。

        三人这一逃跑,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地洞里顿时热闹起来,如同一场动物联欢会。所有动物都吼叫着朝三人追来,地洞中蹄声奔腾、叫声起伏。让三人根本不敢回头张望,更不敢停下来。

        这么多动物在地道的里因为行动受限,根本跑不快,但在空中飞的却得了优势。一只红嘴鹦鹉飞到信智的头上猛啄,信智背着大牛,没办法用手把它轰走,只能不停摇晃脑袋。没几下,信智就晕得反胃,但对红嘴鹦鹉毫无影响。虫师在信智身后,也想帮着信智驱赶鹦鹉,但又担心火焰烧到自己,便用手里的本子去拍鹦鹉,鹦鹉飞开便全部拍在了信智的头上。信智心里一阵憋屈,便干脆停了下来,对虫师说:“你背着大牛,先往前跑,我要让这鹦鹉知道知道谁是老大。”

        虫师接过大牛,并不谦让,径直朝前跑去。信智见红嘴鹦鹉并不放弃,依旧绕到自己身边来猛啄。信智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了红嘴鹦鹉。信智本已做好手被烫伤的准备,却没想到火焰并不会灼伤自己的皮肤。信智抓住鹦鹉的双脚,疼得鹦鹉“咕咕咕咕”地叫个不停。信智得意道:“刚好拿你当火把。”

        信智又很快追上了虫师,用鹦鹉“火把”为虫师照路。二人终于跑到了山洞的边缘,身后的动物也围了上来。信智将鹦鹉“火把”递给虫师,说道:“你沿着山洞的墙壁找洞口,我来给你挡着这群动物。”

        信智当下丢出两颗爆弹,一番乱炸之后,所有动物都被吓得再不敢往前踏出一步。信智把最后一个爆弹也握在手里,一边掂着,一边说道:“你们再往前,我就炸飞你们!”

        动物们仿佛听懂了信智的话,全部停在原地不动,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条线,仿佛再往前一步便会掉入万丈深渊一般,有些动物即便脚步往前踏了两下,可依旧没有跑出来。信智心想:没想到这爆弹这么好用,早知道就不用逃跑了。

        此时,信智身后传来了虫师的声音,说道:“信智,这里有一扇门,你快来看。”

        信智回应道:“来了。”信智盯着动物群,向后撤着脚,后退几步,动物们也跟着上前了几步。信智缓缓撤到虫师身边,果然看到一扇铁栅门。铁栅门上有雕刻精细的花纹,显然是出自人为制作,绝非野外之物。

        信智留意到动物们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一种恐惧感,心里顿时得意了起来,掐着腰,迈起四方步靠近到动物面前耀武扬威起来,说道:“你们不敢过来了吧,哈哈哈。”信智对着动物群摇头摆臀地做起了鬼脸。

        信智拽了拽铁栅门,应该是在另一侧上了锁。信智让虫师往旁边让了让,用最后一颗爆弹将铁栅门炸开了。不知为何,铁栅门一开,虫师手里的鹦鹉就疯狂地扑腾着翅膀,嘴里发出慎人的“咕咕咕咕”声。而动物们则一哄而散,顿时不见了踪影,似乎是遇到了更加可怕的东西。

        信智打开铁栅门,将鹦鹉“火把”向门外照去。门外是一条修葺得十分平整的拱形隧道,信智借着鹦鹉发出的光亮,走在最前面,虫师背着大牛跟在后面。鹦鹉依旧拼命地想要从信智的手中挣扎出来,却依旧被信智紧紧抓在手里。信智感觉似乎鹦鹉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弱了。

        走了一会,鹦鹉突然暴毙于信智手中,而鹦鹉身上的火焰也随之熄灭。信智不知鹦鹉为何突然暴毙,心里忽然有股歉意,便将鹦鹉留在了隧道之中。又走了一段路,终于三人眼前一亮,走到了另外一扇铁栅门前,信智推开铁栅门,走了出来,却突然从两侧跳出许多异民将三人包围。信智本想反抗,可身后虫师和大牛已经被虏,为了他二人的性命,信智只好放弃反抗。

        信智十分不甘,挣扎着吼道:“紫皮茄子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为首一个队长打扮的人,站出来说道:“我们是卡巴族,你们这群恶魔之子擅闯世罪之狱,我们要将你们处死。带走!”

        三人糊里糊涂地被丢进了一间牢房之中,便再没有人过问。信智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努力地想着办法。

        可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这时,信智听到外面似乎有人说话,只听一个人说道:“我从来没见过恶魔之子,我要进去看看。”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你是谁?”

        “我是永生城派来的侍者学徒,图姆。”

        “现在还没有得到神子的审判,任何人不能私自会面。”

        “我好歹也算罪恶城神子的侍者,想要看看恶魔之子的模样,有什么不行?”

        信智听来听去也无非就是卡巴族人的好奇心,自觉无趣,干脆坐下苦思逃生计划。这监牢的墙壁是硬度极高的花岗岩建造而成,别说信智的战斗腰带已经被收缴,即便是给他两三个爆弹,恐怕都不一定能炸穿这层墙壁。

        过了许久,虫师突然惊呼道:“这异域中的新奇之物实在是数不胜数,竟然还有生长得如此迅速的荆棘藤。”

        信智听到虫师的话,惊得一跃而起,跑到虫师身边看了看,说道:“哼,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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