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老人及那个地方

                 

        据说，走过的地方都会在那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这一年冬，她乘车去了那个地方。那里她去过一次，不过这次她仍然是无法言喻的激动，可能是因为心之所向，觉得那里是梦里熟悉的地方，所以身之所往……

        凌晨一点半，拖着沉睡的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洗脸刷牙，匆匆忙忙投入旅程中。

        一路上，她都处于睡了醒，醒了睡的状态，完全没有顾及公路两旁向后退的排排树木以及以及快速离开的风景。一直到了最后一个服务区，大概凌晨六点多钟，他们都下车去洗手间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上厕所，于是她也下车洗了把冷水脸，这一洗让她感觉清醒了许多，嘴角轻轻上扬，快到了……她清楚明白自己此次迫不及待，激动不已的原因……

        经过一段艰险颠簸的山路，终于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地方……，这里比想象中还荒凉，这里树不多，而且仅有的几棵树上的叶子在冷风中摇摇欲坠，仿佛稍用力，整个山头都会变成"枯藤老树昏鸦"那种场景。此次要完成的事很多，就一件件来吧……

        村子里，她所到之处皆是老人中年人以及一两岁的小孩子，她知道，这村子里的青壮年都在远方的城市里……，“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她想。那天在街上匆匆吃完早饭后，她们买了好多东西，包括两箱牛奶，两包大米，以及好多东西，坐车回到起初停车的地方，把车放好后，开始搬运东西啦，她分到了两箱牛奶，一手一个，再背上书包……一行人浩浩汤汤的走啦。

        因为不想老人太累太辛苦，她把他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打肿脸也得充胖子”，她对自己说。顺着大道下来，她以为一直就这样去了，结果过了一会儿，老人说要从山林中的小路下去。说是路，却没有路，从上面看下去一眼根本看不到山底，山体笔直，路两旁尽是杂草丛生。她想老人们都是怎样爬上来的，这山又高又险……此时萌生一种感叹“要发展先修路”。不过一路上一行人说说笑笑，也就慢慢滑到老人家了。第一次到老人家，眼前一座倾倾斜斜的土房子。她觉得满眼心酸，有种想哭的冲动，房子歪歪斜斜，用几根柱子强行支撑，墙上裂口到处是……进去院墙里，凌乱不堪，到处泥浆……到了老人家里，屋里地下高低起伏，觉得屋里更冷，作为一个年轻人都承受不住，老人怎么忍受得住。她其实有点抱怨，为什么那么多儿子，就不能给老人好好建一座房子呢？她脑海里幻想着老人平时的生活，两个老人，两个小山羊，两只小狗，每天坐在屋前的山头上朝着远方总是在期待什么，目光闪烁总是充满着希望，他们今年应该会回来的……年年如一日……。

      唉，她说，不去想太多，总之老人今日是开心的，忙前忙后，一刻没歇下来。后来女老人回来后，她看着女老人，老人佝着腰杆，驼着背，整个人显得极为瘦小，老人一身的衣服被磨去颜色，也许原来是蓝色的吧？裤脚可能由于裤腿太长，都被踩坏了……“怎么会这样呢”她忍住眼里的晶莹剔透的泪水，转身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转而笑着和女老人说“奶奶，你坐着，我把他们买给你的衣服给你换上，咱们全换新的，你穿着这件太薄了，冬天受不了的”。于是从来没给任何人换过衣服的她，和叫小丽的女孩把老人的衣服完全换了，过程中，不免难过，“老人真可怜，瘦的皮包骨，满身皱纹，真的是老人变老了，唉！”

      那天，他们为老人做了顿晚饭，可饭桌上老人匆匆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不知是不是食物太硬，男老人对女老人说了句“鼻子流下来啦”，女老人就匆忙吃完饭，再也没动过筷子……，其实女孩没有嫌弃，只有满心满脸的心疼，她再一次把泪水强忍住……

      吃过饭后，夕阳快下山了，他们一行人又要启程了，老人嘴里一直念叨着“多在几天啊，多在几天，为什么又要走了呢”，她甚至看得到老人失落的目光，以及可以听到老人轻微的叹息声……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迫不得已……也许真的是迫不得已吧，呵！

        她一直往前面的路上走去，老人在后面说着“再来，再来，一定回来”，她不敢回头，她知道，老人的目光没离开她们，看着她们的背影，眼神重回原来暗淡落寞的样子，她害怕看到这样……“我一定再来看你们的，等着我”，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

      是的，她一定会回去的，因为老人在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