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286：董仲舒传（五）

      董仲舒传（五）

汉武帝与董仲舒

董仲舒回答对策完毕后，汉武帝马上任命董仲舒为江都国相，侍奉易王刘非。

刘非是汉武帝的亲哥哥，平时十分骄横，喜欢凭借气力斗勇。董仲舒用礼义对其进行匡正，刘非很敬重董仲舒。很久之后，刘非问董仲舒：“粤王勾践和大夫泄庸、文种、范蠡谋划讨伐吴国。齐桓公凡是有疑难问题就请教管仲决断，寡人就请君相决断。”董仲舒回答说：“臣很愚昧，不足以奉对这么大的问题。我听说过当年鲁公问柳下惠：‘我想要讨伐齐国，你看怎么样呢？’柳下惠说：‘不可以。’柳下惠回家后面愁容，他对别人说道：‘我听说讨伐他国不能询问仁人，鲁公为什么拿这种问题来询问我呢！’他只是被询问了一句，却仍然感觉羞耻，何况是使用诈谋去讨伐吴国呢？从这些来看，粤国原本没有一仁。仁人要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所以在孔子的门前，连五尺高的小孩也羞于谈论五霸，那是因为五霸先行诈力而后才施行仁义。粤国只是苟且使用诈力罢了，所以不值得孔子的门徒谈论。五霸比起其他诸侯算得上贤良，但比起三王，就像是似玉之石对比美玉。”刘非说：“讲得好。”

董仲舒治理国家，依据《春秋》中记载的灾异变化推演阴阳交替规律，在求雨时关闭阳气，释放出阴气，在涝灾时反其道而行之。这做法在江都施行后，每次都得到应验。

后来董仲舒被贬职为中大夫，他就在家中写作《灾异之记》。这时恰好辽东高庙发生火灾，主父偃嫉妒董仲舒，就暗中把他写的书拿给汉武帝。汉武帝召集儒生们讨论他的书籍，认为其中有嘲讽朝政的意思。董仲舒的弟子吕步舒不知道是他老师的书籍，认为这本书愚昧之极。汉武帝派人把董仲舒逮捕后交给官吏审理，判处死刑，接着汉武帝又下诏赦免了他。从此后，董仲舒再也不敢说灾异应验这些事情了。

董仲舒为人廉洁正直。这时汉朝正在致力于征讨攘除四夷，公孙弘研究《春秋》不如董仲舒，但公孙弘精于世故，官至公卿，董仲舒认为公孙弘只会阿谀奉承。公孙弘很憎恨董仲舒，就对汉武帝说：“只有董仲舒适合担任胶西王的国相。”胶西王为人狠毒暴戾，但他平时也听说过董仲舒很有德行，对董仲舒友善相待。董仲舒担心时间长了最终会被问罪，就称病辞职在家。他一直到去世，都不从事任何产业，只是以修学著书为本业。

董仲舒在家后，当年朝廷有大的活动，汉武帝都派使者和廷尉张汤到他家进行询问，董仲舒的答对都很有章法。自从汉武帝开始继位，窦婴和田蚡执政后时推崇儒术。董仲舒对策后，才开始推尊宣扬孔子，罢黜百家。国家设立管理学校的官吏，州郡举荐秀才孝廉，这都是从董仲舒时开始的。董仲舒因年老在家中去世。后来他家迁到茂陵县，他的儿子和孙子都凭学问做了大官。

董仲舒的著述，都是阐明儒家经术的，加上他上疏条陈的对策，共计一百二十三篇。他评说《春秋》记事中的得失，写成《闻举》《玉杯》《蕃露》《清明》《竹林》等文章，共计有数十篇，十多万字，都流传于后世。我挑选了部分切合实际并且适合朝廷实施的文章放在其传记中。

班固赞曰：刘向说：“董仲舒有王佐之才，就是伊尹、吕望相加，管仲、晏婴等人，这些霸主的辅佐，大概也比不上他。”刘向的儿子刘歆则认为：“伊尹、吕望是圣人的帮手，帝王得不到他们就不会兴起。所以颜渊去世，孔子说：‘哎呀！这是上天丧我。’只有颜渊和他们能比，至于宰我、子赣、子游、子夏等都不在其列。董仲舒遇到汉朝承袭秦朝灭掉文学之后，《六经》分崩离析之时，他发愤读书，潜心成就大业，让后世学者对儒学有了统一认识，成为群儒之首。但是考察其师友所学，他还没有达到子游、子夏的水平，却说管仲、晏婴比不上他，伊尹、吕望相加不如他，这就表扬得有点过头了。”刘向的曾孙刘龚是善于品评的君子，他认为刘歆的说法恰如其分。

刘非与董仲舒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0月21日（古历辛丑年九月十六）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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