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04《时间的女儿》[英]约瑟芬·铁伊著王星译

书评:

作者明显对理查三世有着更多好感,全力反驳了莎士比亚塑造的野心家形象,理查三世在她笔下成了大智大勇大悲的时代英雄的模样。

对于像个小姑娘一样可以被任意打扮的历史,作者的故事就像是某个下午茶时间,闲唠嗑时提起的一段轶事,解着谜就可以消磨悠闲的半天。虽然写得是历史故事,行文间却很少沉重或苦痛的表达,整体还是轻松而风趣。


摘录:

格兰特躺在高高的白色病床上,满怀厌恶地瞪着天花板。这片光洁的平面上增添的每一条新裂纹他都非常清楚。他曾把天花板当做地图在上面探险,发现了河流、岛屿和陆地;也曾把它当做画谜搜寻隐藏的图形,找到几张脸、几只鸟和几条鱼;抑或拿它充当数学演算的对象,算是重拾儿时的记忆,推导定理、测量边角、做些三角运算。如今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拿它再做些什么——除了就这么瞪着。他恨透了眼前这片天花板。


问题不只在于矮冬瓜教训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挪动格兰特六英尺多高的身体时举重若轻而且毫不客气的手法也让格兰特觉得耻辱。


“我可能会对一个邪恶的女人感兴趣,但对一个愚蠢的女人绝对不会。”


她以一种夸张的谄媚姿态拣出了两块(“我喜欢边缘微焦的”),把它们丢进手袋,然后说道:“好了,回见,阿伦。我过一两天再来,给你带双袜子。没有什么能比编织更能平定情绪,我清楚。不是吗,护士?”


“哦,不!星星只会把人降格成变形虫。星星会剥夺一个人作为人类的最后一点骄傲、最后一丝自信。但一座雪山却是一个符合人类尺码的合适标尺。我躺着,看着珠穆朗玛峰,庆幸自己没去爬那些陡坡。相形之下,病床是一个温暖、平静、安全的避难所,而矮冬瓜和亚马逊是文明世界最杰出的造物。”


文字被一堆漂亮和彩色转印贴纸环绕着。

所有的孩子都会这么做吗?格兰特想。像这样书写下他们的名字,利用课上的时间制作这些转印贴纸?当然,他也曾经如此。看到这些幼稚而艳丽的色彩组成的方阵,他返回了久违的童年。他已经忘记了转印贴纸带来的兴奋——那种当你揭开覆膜、看到一切完美无缺时绝妙的满足感。成人世界少有这样的满足。打高尔夫球时挥出干净漂亮的一杆,这也许是最接近的。或者是当渔线绷紧、你知道鱼已咬钩的那一瞬间。


人们可以任由某种恐惧的战栗以近乎批发的方式令自己脊背发凉,但内心却丝毫不为所动。中国发生的一场洪水淹死了一千人是条新闻,一个小池塘里淹死一个小孩就只是场悲剧。


就在这一年即将结束之际,她丈夫神情严峻的头颅将被钉在约克郡“三门”酒吧的大门上。作为一种羞辱,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纸做的王冠。在旁边的两扇门上,钉着他兄弟和儿子的头颅。


随着时间流逝而并无任何判决实行,于是下议院派出了督行官。次日,消息公布:乔治,即克莱伦斯公爵,死于伦敦塔。

“淹死在甜葡萄酒酒桶里。”伦敦方面称。正是这样一句伦敦佬式的对酒鬼结局的评价最终载入了史册,使本不足道的乔治垂名青史。


不过,格兰特想,就他阅读过的部分而言,作者的叙事能力还算不错。也许,他会在某个时候重读全书,补上他曾经跳过的部分。


这个男孩个子很高,没有戴帽子,柔软的卷发簇拥着高耸的额头,显然尺寸过大的斜纹软呢外衣没有系扣,下摆已经出现疏于熨烫而留下的褶皱。美国式的。没错,他实际上是个美国人。男孩拿来椅子,笔直地坐下去,外衣的下摆仿佛国王的披风一样罩在四周。他温柔的褐色眼珠注视着格兰特,眼中闪亮的魅力即便是角质镜框也无法使之减色。


“真正的历史起初都不是作为历史而记录的。历史在衣帽间的清单里,在私房钱的账单里,在个人信件里,在不动产登记簿里。比如说,有人坚称沃斯特夫人从没有过孩子,但你在账簿里发现这样一条:‘米歇尔节前夜,少爷降生所用,蓝色缎带五码,四便士半。’这就足以合理地推演出:我们尊贵的夫人在米歇尔节前夜生了个儿子。”


当你告诉某人掩藏在传奇故事背后的事实真相时,他们会迁怒于你而不是当时讹传的人。他们不希望自己的信念被动摇。你的做法会在他们心中引发某种隐约的不安,而我想他们痛恨这样。所以他们会有排斥心理,拒绝思考。假如他们只是无动于衷,或许会显得更自然也更容易理解。然而他们的反应远比这更强悍激烈:他们被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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