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故事#17
瑶姬很慌张。
从凤凰身上的伤口看来，已经有大量的蛇毒侵入了它的身体。如果放任不管，那蛇毒必定会蔓延至全身，让它最后毒发而亡。
解救它的唯一方法，便是将这些蛇毒逼出体外。
可凭她的功力根本无法做到此事，更何况身为神鸟的凤凰也不可能不懂得这些道理，目前蛇毒还留在它的体内，就说明连它自己也无法逼出那些毒液。
“该怎么办……”眼见着救命恩人要死在自己的眼前，但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绝望感让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该怎么做……？”她抬起头看向凤凰，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指引。但她看到的，是那只神鸟露出的，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暖眼神。
那只眼睛仿佛在告诉她：没事的，不用为我操心。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它越是这样，就越显出自己的无力。
不甘心的瑶姬擦掉眼泪，用尽全身力气将体内的真气注入凤凰的身体中。
即便无济于事，也不能就这样旁观。
黑气开始从凤凰的羽毛之间明显地升腾出来，如同引燃湿柴所冒出的浓烟一般。
但这远远不够，与毒液蔓延的速度相比，她所作的事情只是杯水车薪。
但她不肯放弃，反倒更加拼命地调动全身的真气。
超负荷的输出让她的体力渐渐不支，但她仍旧不肯停手。
突然一股力量将她弹开，瑶姬险些从粗壮的树枝上跌落，赶忙调整身姿恢复了平衡。
但下一秒，她便跪坐在了地上。透支的体力已经让她无法站起身来。
头顶传来一声长啸，瑶姬抬头一看，那只凤凰已经飞上了天空。
它身上的金光已经只剩下了一半，其余的部分全部被黑气所笼罩。
那些黑气在空中变得越来越凝重，最后完全将其包围。
没想到毒发得如此之快。
不止是身边被黑气围绕，它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变黑。那只神鸟就像黄昏的湖面一般，金黄色的光芒逐渐地暗淡了下来。
突然又是一阵长啸。
凤凰的身体再度变得明亮，一团烈火从身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将它包围。神鸟转眼间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高挂在天上，仿佛出现了第二个太阳一般。
“不要！”瑶姬无力地伸手呼唤，泪水夺眶而出。
她为自己的无力感到自责，为看着救命恩人的死去而痛苦。强烈的悲痛加上虚弱的身体，最终让她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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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着的半截楼船上，张良一只手拉着栏杆，另一只手则紧紧搂着昏迷中的利羽。
这半截残骸正在急速下坠，一旦落入那滚沸的水中，他们都将性命不保。即便没有入水，那疯狂的火雨和熊熊的烈焰也早晚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这是真正的绝境。
越是这种紧急的时候，张良的头脑运转得愈发快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急中生智，又或许是死亡为威胁前，人本能地会将生前的记忆大量涌现。
之前在帛书中看过的内容一股脑地涌现在眼前，记忆的重叠让他突然领悟了之前没有看懂的部分。
每个有灵魂的东西体内都存在真气，灵魂本身就是承载真气的容器。
这些真气可以转化为能量释放出去，对外界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
世间的妖怪和仙人们的法术都是来源于此，但它们都是通过将真气转化为附着于身体表面的法力，再将利用些法力进行施法来实现的。
因此理论上只要能够驱散这些附着在其身上的法力，就可以将它们的法术破坏。
但法力生成的法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作为施放法术的基础，法力对法术是免疫的，这些法术只会透过法力，直接作用在施法者的身上。
不过真气并非只能用法力来施放。
实际上这种转化不仅麻烦，而且还会在转化中产生能量损失，无法将真气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根据太公望的研究，真气是可以直接转化为能量的。并且通过此种方法转化的能量不仅损失小，更因为密度高的原因可以将相对稀薄的法力层破坏，从而达到了驱散对方法术的效果。
而直接转换的方法，正是这本《真气基础》中的基础。也就是说，理论上张良使用任何招式都可以将对方的法术打断。
难怪徐福会说自己的招式特异，也难怪刚刚的真气炮会将赤娇打得如此狼狈。
这么说来，只要自己的招式可以再度命中赤娇，那么这火雨便会消失。
但刚刚的空气炮需要蓄积真气，如今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且无论真气炮还是简单的真气光束，以目前自己的水平来说，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瞄准对方。在书中看过的其他内容还有很多不懂，一时间无法使用。
脚下的残骸也即将坠入水中，容不得多想了。
张良松开抓住栏杆的左手纵身一跃，抱着利羽飞到空中。接着他用力将手中的利羽向上抛去，腾出双手准备施展真气炮。
“呵呵，还要做没用的抵抗吗？很好，妾身就喜欢看到猎物挣扎的样子。”或许是已经胜利在望的缘故，刚刚面色阴沉的赤娇脸上又浮现出一丝魅笑。
没错，这个时候使用真气炮，没等力量蓄积完成他就会掉进水里。若提前施放，则威力根本不足以产生威胁。
更何况刚刚那一击能够成功，偷袭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如今即便能够蓄积威力更大的真气炮，也会被她躲开或者用法术抵消。
但张良打算的，并不是攻击她。
“喝！”张良手中的真气没有蓄积完成便施放了出去，这些能量没有形成球体，而是成锥形从他的手中喷射而出。
“呵呵呵呵，这种无力的攻击能够做些…………什么！？”
面对如风一般袭来的真气，赤娇甚至不准备防备。但被这股不痛不痒的风吹过之后，那赤红的天幕和如雨的火球，竟然瞬间消失无踪。
天空又变成了蔚蓝的颜色，只剩下赤娇和绿衣老者漂浮在那里发愣。
张良的目标不是攻击赤娇，而是驱散她身上的法力。
既然如此，就不必在乎威力，只要命中就可以了。
因此他并不将手中的真气炮蓄积成型，而是持续向外施放，形成一种大面积的喷射状态。
赤娇并没有躲闪，但实际上她也是躲闪不开的。因为这道真气风呈锥形发射，距离张良越远，其面积就越大。
刚刚张良也看穿了她的招式。她并不是将天空变红并降下火雨，而是将这片海域笼罩在了一个红色的真气场之中，那些火球都是在真气场的边缘生成并下坠的。
也就是说，刚刚他们都被困在一个暗红色的罩内，因此她更加无法逃离。
法术虽然解除，危险却并未结束。
因为仙人们并不会将体内所有的真气全部转化为法力，实际上转化的法力只占体内真气的很少一部分。即便体表的法力被全部驱散，他们仍然可以重新汇集，并且实力越高强者汇集得越快。
另外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危险，那就是张良即将坠入海中。
虽然赤娇的法术已经结束，但这片海域仍旧处于沸腾之中，一旦入海，自己恐怕就会变成一块煮熟的咸肉。
但这也在他的计算之内。
暗红色的真气场解除之后，张良距离水面还有一小段距离。没有了阻碍，他便可以使用瞬闪术了。
被他抛在空中的利羽此时也正好落到他的眼前，张良一把抓住她的手，运气准备急行。
就在此时，他发现面前一小块楼船残骸中露出一段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是被捆绑起来并且同样陷入昏迷中的项伯。
张良急忙用另一只手抓住那段绳子，接着拼劲全力施展瞬闪术。
三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迅速从赤娇等人的眼前消失不见。
“看来你还真的小看了这个年轻人啊。”绿衣老者在一旁略带嘲讽地说道。
而此时的赤娇，已经震惊得连生气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