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述而篇

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雅言:朱熹在《集注》中将“雅”解释为常,平常的常,雅言就是常言。他指出:诗以理情性,书以道政事,礼以谨节文,皆切于日用之实。    

            汉朝的孔安国批注《论语》时讲到雅言是正言,也就是正确的读音。因为中国有很多的多音字,音不同,它的意思也就不一样。    

            刘宝楠在《论语正义》中提到“夫子生长于鲁,不能不鲁语。惟诵诗读书执礼,必正言其音。”每个地方都有方言,孔子生于鲁国,就讲的是鲁国的话,但是他诵诗读书执礼的时候,发的一定是雅音。在当时以西周王都那个地方的读音为雅言、正言或标准语。钱穆在书中用的就是这个解释。 

诗书:指诵诗读书,必以雅音读之。

执礼:执掌礼事,亦必用雅音。

白话试译:

        孔子平时用雅言的,如诵诗,读书,及执行礼事,都必用雅言。

        所谓雅言,就是当时中国通行的语言,类似于今天的普通话。孔子是鲁人,日常讲的是鲁语,那么孔子在诵诗、读书、执行礼事时,都用普通话,其用意就很明显了,说明了孔子对这三项内容的重视,其欲将中国古代的文化传统明白无误地传递下去,更欲求得天下一家之理想。

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叶公:名诸梁,字子高,是楚国的大夫。叶公在叶这个地方当县尹,因此人们称他作叶公,实际上他的官位不能称为公,由此可见他在当时必定是受人尊重的。

子路不对:叶公问孔子之为人,子路骤不知所以答。

云尔:尔,如此的意思。云尔,如此说。

白话试译:

        叶公想知道孔子是怎样的人,就问孔子的弟子子路:“你们先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呀?”子路一时答不上来,回来告诉先生。先生说:“你为什么不跟他这么说:‘这人呀!他心下发愤,连吃饭都忘了。心感快乐,把一切忧虑全忘了,连自己老境快要到了也不知。’你何不这样说呀!”   

        “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这是孔子的自我评价。朱熹在《朱子集注》里解释这句话说:“未得,则发愤而忘食;已得,则乐而忘忧。以是二者俛焉日有孳孳(zi),而不知年数之不足,但自言其好学之笃耳。”所以这句话实际上是孔子自己说自己是个好学的人。圣人之所以能成为圣人,就是好学。你要是能好学,你也能有所成就。如果他显现给我们一个生而知之的样子,一出生就是天才,那我们就没办法学他了。孔子虽然在评论自己,实际上都是为了劝勉别人。他如果直截了当的教你要好学,听了反而会引起你的逆反心理。孔夫子就以自己为例子,给学生做榜样。说自己并不是生而知之,自己的根性也不是非常好,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只是因为自己的好学勤奋而已。那么你听了,就会振作、效仿他,这就是他的善诱。

朱子讲这三句话,说发愤忘食,是讲他“未得”,就是还没有得道之前,孔子发愤忘食,这是好强、好学,努力精进,废寝忘食。“已得”,就是他已经得道了,得道了就会非常的快乐,乐以忘忧,没有忧恼。得道了之后,心里面真的没有任何的忧虑、恐惧。这两者是通过“俛焉日有孳孳”,俛是勤勉的勉,通假字,这是讲他孜孜不倦的、勤勉的努力在那求道。“不知老之将至”,就是他已经把自己年岁都忘了,不知道年数之不足,年纪愈来愈大了,自己都没意识到,永远做一个求学者、做一个学生,向古圣先贤学习,真正是活到老、学到老,终身都在学习。

子不语怪、力、乱、神。

怪:怪异也,如木石之怪水怪山精之类怪异的事,孔子不讲。

力:若奡(ao)荡舟,乌获举千钧之属也,奡是夏朝的一个人,传说他是个大力士,又擅长水战,常常直接用手来推船,所以叫奡荡舟。乌获也是个大力士,传说中的人物,可以举起千钧的东西。这一些是属于力,就是超乎常人的这些能力,孔子也不讲。

乱:若臣弒君,子弒父也,这是指乱了礼,臣杀害君、子杀害父母,这都是乱象,孔子也不说。

神:谓鬼神之事也,孔子也不说。

白话试译:

        先生平常不讲的有四件事。一怪异,二强力,三悖乱,四神道。

        怪、力、乱、神这四种中的怪、力、神这三桩事,不是讲怪异的事情,就是讲超常能力和鬼神之类的事情,这三桩事无益于教化,也就是对于教育方面没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无益于教化?因为非常人之所及,这不是常人能比得上的。孔子提倡的是常人能学的,这才是能够有益于教化的。那写常人达不到的事情,他学不到,学不到你说等于白说,所以孔子不讲这些。乱这类事情太残忍了,所以孔子不忍心说。不忍心说,是隐恶扬善,不愿意把那些恶事宣扬出来,一个是污染大众的心性,第二个也是渲染恶事,会让社会民心不正,所以要懂得隐恶扬善。

        孔子虽然是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在著作里头他也写到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所以孔子他是承认有这些现象,只是不去倡导。譬如说乱,孔子写《春秋》的时候,注《易经》的时候,都有讲到臣杀君、子杀父的事情。这里讲的不语,就是假如有人问他,他不给他解释,隐恶扬善,避免别人听了之后受污染,跟着去效法。  

        孔子并不是否认怪、力、乱、神的现象,而是他知道有,而不去渲染。后来的儒者把意思搞错了,凡是谈到怪、力、乱、神的事情,就一棍子打死,说这些都是迷信,不存在的,这是错误的说法。

你可能感兴趣的:(《论语》述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