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9）|情洒罗湖桥·上（1991-1995）

五、英雄集体里的那些人、那些事

    罗湖海关虽然是个英雄辈出的集体，也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的英雄人物，例如何～群、杨～燕、黄～玲、王～枚、林～旭等，但与其它隶属关比较起来，它注定又是失落的、枯萎的，因为罗湖海关没有它自己独立的办公区和生活区，一切都要依赖总关的“调配”。例如，罗湖海关没有自己的生活区，新关员的宿舍由总关统一安排，因此，不要说分到好的房子，能分到房子就谢天谢地了，这就是一楼的房子住的都是罗湖海关的人的主要原因。又例如，由于罗湖海关没有自己的办公区，消防原因规定联检大楼又不准使用明火，因而现场是没有饭堂用餐的。但吃饭问题又是“刚需”问题，关员不可能饿着肚子工作吧。那个年代还没有外卖这个行业，解决吃饭的问题就成了关员的头痛问题。每到饭点，个个都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个别有条件的在联检大楼外面的港式茶餐厅吃快餐，没有条件的就只能把早餐与午餐一起在家解决。单位也偿试着办法解决关员的吃饭难题——在二公里外的总关生活区把饭菜做好，然后用人货车拉到联检大楼八楼的“食堂”里。毫无疑问，单位提供的饭菜生冷不说，还不卫生，比监狱的伙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像熊过这样的人才还会偶尔光顾。单位见此光景，慢慢也不提供饭吃了。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了香港回归前夕，以叶～培为首的新一届班子在联检大楼附楼的位置争取到了一块闲置地方才得以有效解决。除了罗湖海关没有它自己独立的办公区和生活区外，罗湖海关失落还有它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全关只有旅检业务，业务单一，几乎就是服务行业的翻版。在那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没有第三产业就没有发展的空间。哪怕只有一点点上进心的人，或者一点点的关系的人，都不想留在罗湖海关。有的来了没一个月就找熟人调离了；有的采用“曲线救国”方法，先申请到边远的三惠地区，然后达到调离罗湖的目标；有的听说要交流到罗湖情愿醉职不干了……在此环境下，许多身经百战的“老罗湖”也开始蠢蠢欲动找熟人要求调走。那个时候，只要有人事变动都会引起熊过一阵阵的骚动和无限的苦闷，为此熊过不知道烦恼过多少次。

  熊过在这个英雄的集体里生活的几年时间里，但也经历了一些社会事件。例如，那年深圳发生的“8·10事件”。1992年8月，深圳股市的热浪席卷全国，被发财梦诱得如饥似渴的120万股民涌进深圳，盼望已久的新股认购抽签表发行了，各售表点门前提前三天就有人排队，排队者不分男女老少，前心贴后背地紧紧拥抱在一起长达10小时。那时，上千万张成捆的身份证特快邮递至深圳，深圳银行存汇款就有30亿。至8月9日晚9时，500万张新股认购抽签表全部发行完毕，发售网点前炒卖认购表猖獗，100元一张表已炒到300元至500元，营私舞弊暗中套购认购表的行为被许多群众发现，愤怒的人们到市政府去评理了……熊过中签的深能源股票，由于不够钱认购，不得不也卖了几张认购表，当时心疼至极，以为到手的财富也守不住。结果到了深能源股票上市的时候，股价仅仅过发行价。算帐下来，卖认购表赚的钱还多一些。又例如，发生在清水河的“8·5大爆炸”。1993年8月5日，与清水河油气库相邻的一危险品仓库发生火灾，并导致连续爆炸，幸未波及油气库。爆炸导致15人丧生，800多人受伤。爆炸发生的时候，熊过正在联检大楼里上中班，对此事当时并不知道，直到下班走出联检大楼的时候，才有一种仿如隔世般的感觉。

    熊过在这个英雄的集体里生活的几年时间里，但也接触了一些有故事的“罗湖人”。例如，以“罗湖口岸两代人”而被“罗湖人”所熟知的副科长罗～家。罗科长于1980参加海关工作，一家两代都在罗湖口岸工作。他的父亲是1979年改革开放之初边防检查站的政委，是一个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罗科长1988年和边防检查站的邹～结婚，算是他爸的部下。1992年春节，罗湖口岸更加繁忙。他母亲当时说了一句“金句”：“过去等老子，现在等儿子，最盼望一家人能在大年三十吃上一顿团圆饭。”让罗湖人记住了许多年。例如，那个以“带有维吾尔族面孔的小伙子”而被罗湖人所熟知王～（帕尔哈提）。说起这个名字，还有一段故事：帕尔哈提出生在新疆喀什市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他的父亲是当地卫校附属医院的院长。30年前，他的父亲考上了北京医学院，上学期间与一位汉族姑娘王～深深相爱了。他的父亲毕业后返回新疆喀什工作，王～毅然辞别了北京积水潭医院的工作，与他的父亲结婚，跟着回来新疆喀什工作。她们的第一个孩子在1963年出生了，在给孩子起名时，起了个维吾尔族的名字帕尔哈提，也起了个汉族名字王维——“王”代表是妈妈的姓，“维”代表维吾尔族。1981年，王～考上了上海海关专科学校，曾经在新疆托尔尕特海关、红旗拉甫海关工作，1989年来到罗湖海关工作。又例如，1994年被广东省授予“军人好妻子”光荣称号的黄～萍。上世纪九十年代第一个春节，曾经是我军最年轻的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号称“丛林之虎”的杨家将成员何其宗来到南沙群岛某礁岛视察，他看到守礁战士个个士气高昂，满意地问礁岛“礁长”蒋～林：“你妻子支持你吗？”蒋偶林把妻子的来信拿给首长，何副总长看罢，感慨地说：“你妻子真是好样的，没想到特区人的国防意识这么强。”这位受到首长表扬的好妻子，就是深圳罗湖海关的关员黄～萍。多年以后，蒋～林转业到深圳海关，他始终发扬革命军人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面对疫情，主动请缨参与第一批支援旅检一线疫情防控工作，先后获得惠州市共建文明口岸先进个人、惠州市打击走私先进个人荣誉称号，并多次评为深圳海关“优秀共产党员”。还有，在1995年6月的那份工资（1666元）名单上，还了然可见这些熟悉的名字：陈～国、王～君、冼～成、李～元、黄～美；张～雄、林～华、周～友、黄～惠、罗～辉；邓～、陈～江、李～铭、何～龙、李～；高～玲、周～文、陈～基、龙～干、游～杰；崔～霓、黄～、彭～军、王～龙、邓～政；梁～德、何～玲、曾～飞、梁～英、万～天；周～、卢～志、邓～红、沈～雄、郑～龙；肖～琼、王～雄、郭～鹏、陈～辉、徐～松；谢～云、廖～明、陈～琼、阮～兴、李～军等45人。

  熊过在这个英雄的集体里生活的几年时间里，但也查获了不少的走私案件。例如，1994年“春忙”的时候，熊过正在“申报通道”值班。突然，一个香港旅客主动来到申报台前，申报有一个电饭煲需要办理打税手续。在办理手续期间，熊过发现该旅客打开行李给他检查的时候，手脚不够利索，伴有遮遮掩掩的的行为，目光也游离不定，明显有点慌张。于是，熊过故作不经意似的询问了旅客几句话，问他除了电饭锅外还有没有其它东西需要申报，该旅客的回答前后矛盾，一时说没有，一时说有，一时又说不知道有没有。熊过觉得其中必有猫腻，遂决定开包检查，结果在其行李内发现有一批违禁物品，包括政治书刊《争鸣》、淫秽刊物《龙虎豹》、淫秽用品“印度神油”等等。又例如，1994年6月的一天，入境旅客川流不息。熊过从人群中注意到了两个同行的港客，通过观察，判断两个港客有走私嫌疑，决定重点查验，于是将两位港客请到一边。其中一个港客看到熊过是个新人，便有意在熊过的面前“抛浪头”，故作姿态地厉声说：“过关这么麻烦，又没携带什么违禁物品，有什么好查的。”熊过虽然还是个新人，但对这种耍小聪明玩技俩的人还是见惯不怪了，不卑不亢地警告他们站好别动，海关现场不是菜巿场，也不是他们的家，说话要小声一点，服从海关的检查。两个港客安静了下来，经过后续的开包检查，结果在他们两个人的行李袋内分别查获了全新“乐声”传呼机500个和200个，还有多部无绳电话机，以及工业用钻石2公斤。面对被查出的走私物品，两个港客不得不承认了他们企图走“无申报通道”蒙混过关的走私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