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一）

一

早春三月，草长莺飞，西南小镇上，人们和和气气，来来往往，过着自己和以往一样的平淡的生活，小镇主街街头是千龙书院，小镇上的孩子们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到书院念书识字。书院不大，院子里两棵樱花树飘着点点樱花，书堂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教书先生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虽为教书先生，眉宇间却透着英气，一身白色长衫，乌黑的长发顺着宽阔的高大的身体流淌下来。

“刚才我们读的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啊？小五，你知道吗？”

这时，小五正在发呆，每天上课，小五总会望着白老师出神，她觉得世界上没有比白老师更好看的人了。小五其实不叫小五，两个月前，罕见的大雪下了三天，书院的福伯在门前扫雪时在雪堆里发现奄奄一息的小五，白老师用了好多药，整整三天没合眼，才把小五救醒，醒来后的小三什么也记不起了，白老师说：“发现你那天，正好是正月初五，那就叫你小五吧.。”于是，小五就叫小五了。于是，小五就跟着白老师了。

小五就住在书院了，跟着镇上的孩子们一起在书堂上课，平时就帮着书院厨房打点杂，于是慢慢小五开始习惯这种生活，每天给白老师泡上一壶花茶，帮他磨好墨，帮他收拾书房和房间……一切细小的细节，小五都会安排得很仔细。

小五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了，白老师说，大概和这些小孩子差不多，十二三岁的样子。小五就想，我就十三岁吧。白老师用手中的书轻轻地敲了一下小五的头，小五回过神来，站起来说：“那意思就是说，朋友从远方来，我们应该很高兴。”白老师笑了笑，示意叫她坐下。当叮叮当当下课的时候，阳光稀稀落落地洒进书堂，樱花飘了一天，好像永远都飘不完一样，白老师走出书堂，抬头看着飘扬的樱花瓣，有些记忆又飘进了脑海里，他试着转移注意力，不去想一些事情。

“先生”，小五拉了拉他的衣角，说“有位公子找你，在大厅。”白老师和小五来到大厅，有位年轻的公子一见到白老师，就走上前来，说：“可是白银雪，白前辈？”白银雪走到椅子处坐下说：“不知这位公子找我有何贵干？”年轻公子突然“咚”的一声跪下说：“白前辈，救命啊，我家上下十二条人命全在你的手上了。”白银雪扶起他，说：“我何德何能能救你家性命。”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地吹了吹，年轻公子说：“前辈可知道夏苏苏”，白银雪的手抖了一下，茶洒了一些出来,“是她叫我到这里来找前辈的，现在我家十二条人命就被她握着，她说，如果见不到白前辈你，我们家就不会有活口，求求你了，白前辈，救救我家！”说着，又跪了下来。“我帮不了你，你走吧。”白银雪轻轻一挥手，走进内堂。

第二天，开始下起稀稀落落的春雨，孩子们没有上课，白银雪在书房看书，淡淡的熏香布满书房，小五端着茶走进书房。

“先生，那位公子在书院外跪着，还没离去。”

“让他走吧，我真的帮不了他。”

“先生，我觉得您真应该救救他。”

“出去。”

“先生……”

“出去！”这一声显然要比前一声更大声。

小五有点被吓到了，她面部有诸多不满，却还是乖乖地退出了书房。

雨下着。不见得有小的趋势。

小五坐在书院门前的台阶上，那里正好有屋檐挡着雨。

年轻的公子依然跪在院子中间，隔着大雨，小五喊着：“你回去吧，先生是不会理你的！”显然，她是有点赌气。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小五还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还生着气，她百思不得其解，先生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忍心见死不救。福伯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坐在台阶上的小五，喊小五去吃饭。

“不吃！”小五还气着。

“怎么了？”福伯坐下来对这满脸委屈的小姑娘满是关心。

“福伯，我真想不通，先生连我这毛头丫头都救，为什么不救救这位公子和他的家人呢？”

“唉——”福伯叹了好长的一口气。“你不明白。”

小五惊愕地望着福伯：“我不明白什么？”

福伯起身摇摇头，打算走了，小五追上去，拉着福伯：“什么？什么？您讲清楚啊，先生有什么苦衷吗？”

福伯只是摇头和叹气，并不回答小五。

“哎呀！不好！”小五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