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之来,皆由自取】——觉悟传统文化兴时态(8)


【祸福之来,皆由自取】——觉悟传统文化兴时态(8)


一、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初读来觉得只是写兴衰荣辱,而如今似乎更能从中体会到一些人生无常、福祸相依的道理。福无双至犹难舍,祸不单行却是真。


人生没有两全其美,相反确是福祸相依;甘心于履危,未必逢祸;纵意于处安,不必全福;哀乐不同而不远,吉凶相反而相袭。


人生得失无常,福祸相依。等走远了才发现,挫败让人坚强,伤痛使人清醒。最终还是沦落为人生的过客。祸福之来,皆其自取。


在十字路口,不停地做着选择。将生命中任何一个片段剔除,都无法成为现在的我。我不美好,甚至可以说十分差劲、千疮百孔;我不是成品,但依然渴望福祸相依、荣辱与共。我尽力而为,但懂得顺势;福不虚至,祸不易来。


选择真的是一件要用经验去学会的一门学问,但是世事无常,福祸相依,谁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是对是错,是错是对,谁能说的清楚,在面对困惑的时候,只有强大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能看到出路吧。福兮可以善取,祸兮可以恶召。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福祸相依,春风得意时慎独,找不着北恣意妄为的造业,大量消耗福报,后面祸事就等着了。福由己发,祸由己生;禄无常家,福无定门。


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尽;凡事太尽,缘分迟早必定走尽。人生凡事别求太满,凡事别做过头,事事留有余地,把握好一定的分寸才能把一件事情做得完美。凡事总有两面性,福祸总相依,把握好尺度才会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祸端。祸福之胚胎也,其动甚微。倚伏之矛楯也,其理甚明,困而后儆,斯弗及己。


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总是经历着一场又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长这么大算是知道了任何状态都不会永恒不变,福祸总是相依。患生于所忽,祸发于细微。


当然生活不会一帆平顺,它福祸相依。如果有自己的价值追求,并光明磊落地坚持它,这样的生活一定是有意义的。祸不妄至,福不徒来。


不必羡慕他人,也不必去追求“正常”。你曾经踩过的坑留下的疤,都是你的养分,某天它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再绽放。有点福祸相依的感觉,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宝藏在。膏火自煎熬,多财为患害。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


人生没有绝望,只是想不通;生活没有死角,只是悟不透;天有风有雨,但也有阳光;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只有拼出来的美满,没有等来的辉煌;以祸为福,孰知其极?积爱成福,积怨则祸。


人生不可能事事顺心,珍惜每个爱你、伤害你的人,感谢每段让你感慨人性的经历。不悲不喜,福祸相依;不再埋怨,众生皆苦;得之不喜,失之安悲?


当你身处逆境,感到诸事不顺,爱情、工作、事业、理想都成泡影,心生绝望之念,不妨换个角度看这个问题,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福祸相依,安知未来不会发生惊喜的改变了呢?祸福相倚,吉凶同域,惟人所召,安不可思?


功者自功,祸者自祸。当你遇不好的事要想到会否极泰来,心态很重要。


是故,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




二、云开终见日,福寿自天成


世事纷纷一局棋,输赢未定两争持。


须臾局罢棋收去,毕竟谁赢谁是输?


世局如棋局。世局千腾万变,转盻皆空,正如下棋的较胜争强,眼红喉急,分明似孙庞斗智,赌个你死我活,又如刘项争天下,不到乌江不尽头。及至局散棋收,付之一笑。


高人隐士,往往寄兴棋枰,消闲玩世。其间吟咏,不可胜述,只有国朝曾荣状元应制诗做得甚好,诗曰:


两君相敌立双营,坐运神机决死生。


十里封疆驰骏马,一川波浪动金兵。


虞姬歌舞悲垓下,汉将旌旗逼楚城。


兴尽计穷征战罢,松阴花影满棋枰。


应制诗是进御的,圣天子重瞳观览,还该要有些气象。同时洪熙皇帝御制一篇,词意宏伟,远出寻常,诗曰:


二国争强各用兵,摆成队伍定输赢。


马行曲路当先道,将守深营戒远征。


乘险出车收散卒,隔河飞炮下重城。


等闲识得军情事,一着功成定太平。


为何说这下棋的话?只为有两个人家,因这几着棋子,遂为莫逆之交,结下儿女姻亲。后来做出花锦般一段说话,正是:


夫妻不是今生定,五百年前结下因。


话说江西分宜县,有两个庄户人家,一个叫做陈青,一个叫做朱世远,两家东西街对面居住。论起家世,虽然不算大富长者,靠祖上遗下些田业,尽可温饱有余。那陈青与朱世远皆在四旬之外,累代邻居,志同道合,都则本分为人,不管闲事,不惹闲非。每日吃了酒饭,出门相见,只是一盘象棋,消闲遣日。有时迭为宾主,不过清茶寡饭,不设酒肴,以此为常。那些三邻四舍,闲时节也到两家看他们下棋顽耍。其中有个王三老,寿有六旬之外,少年时也自欢喜象棋,下得颇高。近年有个火症,生怕用心动火,不与人对局了。日常无事,只以看棋为乐,早晚不倦。说起来,下棋的最怕旁人观看。常言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倘或旁观的口嘴不紧,遇杀着处溜出半句话来,赢者反输,输者反赢。欲待发恶,不为大事;欲待不抱怨,又忍气不过。所以古人说得好:


观棋不语真君子,把酒多言是小人。


可喜王三老偏有一德,未曾分局时,绝不多口; 到胜负已分,却分说哪一着是先手,所以赢,哪一着是后手,所以输。朱陈二人倒也喜他讲论,不以为怪。


一日,朱世远在陈青家下棋,王三老亦在座。吃了午饭,重整棋枰,方欲再下,只见外面一个小学生踱将进来。那学生怎生模样?


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光着靛一般的青头,露着玉一样的嫩手。仪容清雅,步履端详。却疑天上仙童,不信人间小子。


那学生正是陈青的儿子,小名多寿,抱了书包,从外而入。跨进坐启,不慌不忙,将书包放下椅子之上,先向王三老叫声公公,深深的作了个揖。王三老欲待回礼,陈青就坐上一把按住道:“你老人家不需多礼。却不怕折了那小厮一世之福?”王三老道:“说哪里话!”口中虽是这般说,被陈青按住,只把臀儿略起了一起,腰儿略曲了一曲,也算受他半礼了。那小学生又向朱世远叫声伯伯,作揖下去。朱世远还礼时,陈青却是对坐,隔了一张棋桌,不便拖拽,只得也作揖相陪。小学生见过了二位尊客,才到父亲跟前唱喏,立起身来,禀道:“告爹爹:明日是重阳节日,先生放学回去了,直过两日才来。吩咐孩儿回家,不许顽耍,限着书,还要读哩。”说罢,在椅子上取了书包,端端正正,走进内室去了。


王三老和朱世远见那个学生行步舒徐,语音清亮,且作揖次第,甚有礼数,口中夸奖不绝。王三老便问:“令郎几岁了?”陈青答应道:“是九岁。”王三老道:“想着昔年汤饼会时,宛如昨日。倏忽之间,已是九年,真个光阴似箭,怎教我们不老!” 又问朱世远道:“老汉记得宅上令爱也是这年生的。”朱世远道:“果然,小女多福,如今也是九岁了。”王三老道:“莫怪老汉多口,你二人做了一世的棋友,何不扳做儿女亲家?古时有个朱陈村,一村中只有二姓,世为婚姻。如今你二人之姓,适然相符,应是天缘。况且好男好女,你知我见,有何不美?”朱世远已自看上了小学生,不等陈青开口,先答应道:“此事最好!只怕陈兄不愿。若肯俯就,小子再无别言。”陈青道:“既蒙朱兄不弃寒微,小子是男家,有何推托? 就烦三老作伐。”王三老道:“明日是个重阳日,阳九不利。后日大好个日子,老夫便当登门。今日一言为定,出自二位本心。老汉只图吃几杯现成喜酒,不用谢媒。”陈青道:“我说个笑话你听,玉皇大帝要与人皇对亲,商量道,两亲家都是皇帝,也须得个皇帝为媒才好,乃请灶君皇帝往下界去说亲。人皇见了灶君,大惊道:'那做媒的怎的这般样黑?'灶君道:'从来媒人哪有白做的!'”王三老和朱世远都笑起来。朱陈二人又下棋到晚方散。


只因一局输赢子,定了三生男女缘。


次日,重阳节无话。到初十日,王三老换了一件新开折的色衣,到朱家说亲。朱世远已自与浑家柳氏说过,夸奖女婿许多好处。是日一诺无辞,财礼并不计较。它日嫁送,称家之有无,各不责备便了。王三老即将此言回覆陈青。陈青甚喜,择了个和合吉日,下礼为定。朱家将庚帖回来。吃了一日喜酒。从此亲家相称,依先下棋来往。


时光迅速,不觉过了六年。陈多寿年一十五岁,经书皆通。指望他应试,登科及第,光耀门楣。何期运限不佳,忽然得了个恶症,叫做癞。初时只道疥癣,不以为意。一年之后,其疾大发,形容改变,弄得不像模样了:


肉色焦枯,皮毛皴裂。浑身毒气,发成斑驳奇疮;遍体虫钻,苦杀晨昏怪痒。任他凶疥癣,只比三分;不是大麻疯,居然一样。粉孩儿变作蛤蟆相,少年郎活像老鼋头。搔爬十指带脓腥,龌龊一身皆恶臭。


陈青单单生得这个儿子,把做性命看成,见他这个模样,如何不慌?连象棋也没心情下了。求医问卜,烧香还愿,无所不为。整整的乱了一年,费过了若干钱钞,病势不曾减得分毫。老夫妻两口愁闷,自不必说。朱世远为着半子之情,也一般着忙,朝暮问安,不离门限。延捱过三年之外,绝无个好消息。


朱世远的浑家柳氏,闻知女婿得个这般的病症,在家里哭哭啼啼,抱怨丈夫道:“我女儿又不腌臭起来,为甚忙忙的九岁上就许了人家?如今却怎么好!索性那癞蛤蟆死了,也出脱了我女儿。如今死不死,活不活,女孩儿年纪看看长成,嫁又嫁他不得,赖又赖他不得,终不然看着那癞子守活孤孀不成!这都是王三那老乌龟,一力撺掇,害了我女儿终身!”把王三老千乌龟、万乌龟的骂,哭一番,骂一番。朱世远原有怕婆之病,凭他夹七夹八,自骂自止,并不敢开言。


一日,柳氏偶然收拾橱柜子,看见了象棋盘和那棋子,不觉勃然发怒,又骂起丈夫来,道:“你两个老王八,只为这几着象棋上说得着,对了亲,赚了我女儿,还要留这祸胎怎的!”一头说,一头走到门前,把那象棋子乱撒在街上,棋盘也掼做几片。朱世远是本分之人,见浑家发性,拦他不住,洋洋的躲开去了。女儿多福又怕羞,不好来劝,任她絮聒个不耐烦,方才罢休。自古道:


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


柳氏在家中骂媒人,骂老公,陈青已自晓得些风声,将信未信;到满街撒了棋子,是甚意故,陈青心下了了。与浑家张氏两口儿商议道:“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我自家晦气,儿子生了这恶疾,眼见得不能痊可,却教人家把花枝般女儿伴这癞子做夫妻,真是罪过,料女儿也必然怨伤。便强她进门,终不和睦,难指望孝顺。当初定这房亲事,都是好情,原不曾费甚大财。千好万好,总只一好,有心好到底了,休得为好成歉。从长计较,不如把媳妇庚帖送还她家,任她别缔良姻。倘然皇天可怜,我孩儿有病痊之日,怕没有老婆?好歹与他定房亲事。如今害得人家夫妻反目,哭哭啼啼,絮絮聒聒,我也于心何忍。”


计议已定,忙到王三老家来。王三老正在门首,同几个老人家闲坐白话,见陈青到,慌忙起身作揖,问道:“令郎两日尊恙好些么?”陈青摇首道:“不济。正有句话,要与三老讲,屈三老到寒舍一行。”王三老连忙随着陈青到他家坐启内,分宾坐下。献茶之后,三老便问:“大郎有何见教?”陈青将自己坐椅掇近三老,四膝相凑,吐露衷肠。先叙了儿子病势如何的利害,次叙着朱亲家夫妇如何的抱怨。这句话王三老却也闻知一二,口中只得包谎:“只怕没有此事。”陈青道:“小子岂敢乱言?今日小子到也不怪敝亲家,只是自己心中不安,情愿将庚帖退还,任从朱宅别选良姻。此系两家稳便,并无勉强。”王三老道:“只怕使不得!老汉只管撮合,那有拍开之理?足下异日翻悔之时,老汉却当不起。”陈青道:“此事已与拙荆再四商量过了,更无翻悔。就是当先行过些须薄礼,也不必见还。”王三老道:“既然庚帖返去,原聘也必然还璧。但吉人天相,令郎尊恚;终有好日,还要三思而行。”陈青道:“就是小儿侥幸脱是水底捞针,不知何日到手,岂可担搁人家闺女?”说罢,袖中取出庚帖,递与王三老,眼中不觉流下泪来。王三老亦自惨然,道:“既是大郎主意已定,老汉只得奉命而行。然虽如此,料令亲家是达礼之人,必然不允。”陈青收泪而答道:“今日是陈某自己情愿,并非舍亲家相逼。若舍亲家踌蹰之际,全仗三老撺掇一声,说陈某衷心计较,不是虚情。”三老连声道:“领命,领命!”


当下起身,到于朱家。朱世远迎接,讲礼而坐。未及开言,朱世远连声唤茶。这也有个缘故,那柳氏终日在家中千乌龟、万乌龟指名骂媒人,王三老虽然不闻,朱世远却于心有愧,只恐三老见怪,所以殷勤唤茶。谁知柳氏恨煞王三老做错了媒,任丈夫叫唤,不肯将茶出来。此乃妇人小见。坐了一会,王三老道:“有句不识进退的话,特来与大郎商量。先告过,切莫见怪。”原来朱世远也是行一里中都称他做朱大郎。朱世远道:“有话尽说。你老人家有甚差错,岂有见怪之理?”王三老方才把陈青所言退亲之事,备细说了一遍:“此乃令亲家主意,老汉但传言而已,但凭大郎主张。”朱世远终日被浑家聒絮得不耐烦,也巴不能个一搠两开。只是自己不好启齿,得了王三老这句言语,分明是朝廷新颁下一道赦书,如何不喜?当下便道:“虽然陈亲家贤哲,诚恐后来翻悔,反添不美。”王三老道:“老汉都曾讲过。他主意已决,不必怀疑。宅上庚帖,亦交付在此,大郎请收过。”朱世远道:“聘礼未还,如何好收他的庚帖?”王三老道:“他说些须薄聘,不须提起。是老汉多口,说道:既然庚帖返去,原聘必然返璧。”朱世远道:“这是自然之理,先曾受过他十二两银子,分毫不敢短少。还有银钗二股收留,容讨出一并奉还。这庚帖权收在你老人家处。”王三老道:“不妨事,就是大郎收下。老汉暂回,明日来领取聘物。却到令亲处回话。”说罢分别。有诗为证:


月老系绳今又解,冰人传语昔皆讹。


分宜好个王三老,成也萧何败也何。


朱世远随即入内,将王三老所言退亲之事,述与浑家知道。柳氏喜不自胜,自己私房银子也搜括将出来,把与丈夫,凑足十二两之数。却与女孩儿多福讨那一对银钗。


却说那女儿虽然不读诗书,却也天生志气。多时听得母亲三言两语,絮絮聒聒,已自心慵意懒。今日与她讨取聘钗,明知是退亲之故,并不答应一字,径走进卧房,闭上门儿,在里面啼哭。朱世远终是男子之辈,见貌辨色,已知女孩儿心事,对浑家道:“多福心下不乐,想必为退亲之故。你须慢慢偎她,不可造次。万一逼得她紧,做出些没下稍勾当,悔之何及!”


柳氏听了丈夫言语,真个去敲那女儿的房门,低声下气的叫道:“我儿,钗子肯不肯由你,何须使性!你且开了房门,有话时,好好与做娘的讲。做娘的未必不依你。”那女儿初时不肯开门,柳氏连叫了几次,只得拔了门闩,叫声:“开在这里了。”自向兀子上气忿忿的坐了。柳氏另掇个兀子傍着女儿坐了,说道:“我儿,爹娘为将你许错了对头,一向愁烦。喜得男家愿退,许了一万个利市,求之不得。那癞子终无好日,可不误了你终身之事。如今把聘钗还了他家,恩断义绝。似你这般容貌,怕没有好人家来求你?我儿休要执性,快把钗儿出来还了他罢!”女儿全不做声,只是流泪。柳氏偎了半晌,看见女儿如此模样,又款款的说道:“我儿,做爹娘的都只是为好,替你计较。你愿与不愿,直直的与我说,这般自苦自知,教爹娘如何过意。”女儿恨穷道:“为好,为好!要讨那钗子也尚早!”柳氏道:“呵呀!两股钗儿,连头连脚,也重不上二三两,什么大事。若另许个富家,金钗玉钗都有。”女儿道:“哪稀罕金钗玉钗!从没见好人家女子吃两家茶。贫富苦乐,都是命中注定。生为陈家妇,死为陈家鬼,这银钗我要随身殉葬的,休想还他!”说罢,又哀哀的哭将起来。


柳氏没奈何,只得对丈夫说,女儿如此如此:“这门亲多是退不成了。”朱世远与陈青肺腑之交,原不肯退亲,只为浑家絮聒不过,所以巴不得撒开,落得耳边清净。谁想女儿这般烈性,又是一重欢喜,便道:“这的时,休教苦坏了女孩儿。你与她说明,依旧与陈门对亲便了。”柳氏将此言对女儿说了,方才收泪。正是:


三冬不改孤松操,万苦难移烈女心。


当晚无话。次日,朱世远不等王三老到来,却自己走到王家,把女儿执意不肯之情,说了一遍,依旧将庚帖送还。王三老只称:“难得,难得!”随即往陈青家回话,如此这般。


陈青退此亲事,十分不忍,听说媳妇守志不从,愈加欢喜,连连向王三老作揖道:“劳动,劳动!然虽如此,只怕小儿病症不痊,终难配合。此事异日还要烦三老开言。”王三老摇手道:“老汉今番说了这一遍,以后再不敢奉命了。”


却说朱世远见女儿不肯悔亲,在女婿头上愈加着忙,各处访问名医国手,赔着盘缠,请他来看治。那医家初时来看,定说能医,连病人服药,也有些兴头。到后来不见功效,渐渐的懒散了。也有讨着荐书到来,说大话,夸大口,索重谢,写包票,都只有头无尾。日复一日,不觉又捱了二年有余。医家都说是个痼疾,医不得的了。


多寿叹口气,请爹妈到来,含泪而言道:“丈人不允退亲,访求名医用药,只指望我病有痊可之期。如今服药无效,眼见得没有好日。不要赚了人家儿女。孩儿决意要退这头亲事了。”陈青道:“前番说了一场,你丈人丈母都肯,只是你媳妇执意不从,所以又将庚帖送来。”多寿道:“媳妇若晓得孩儿愿退,必然也放下了。”妈妈张氏道:“孩儿,且只照顾自家身子,休牵挂这些闲事!”多寿道:“退了这头亲,孩儿心下到放宽了一件。”陈青道:“待你丈人来时,你自与他讲便了。”说犹未了。丫鬟报道:“朱亲家来看女婿。”妈妈躲过。陈青邀入内书房中,多寿与丈人相见,口中称谢不尽。朱世远见女婿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好生不悦。茶罢,陈青推故起身。多寿吐露衷肠,说起自家病势不痊,难以完婚,决要退亲之事,袖中取出柬帖一幅,乃是预先写下的四句诗。 朱世远展开念道:


命犯孤辰恶疾缠,好姻缘是恶姻缘。


今朝撒手红丝去,莫误她人美少年。


原来朱世远初次退亲,甚非本心,只为浑家逼迫不过。今番见女婿这般病体,又有亲笔诗句,口气决绝,不觉也动了这个念头。口里虽道:“说哪里话!还是将息贵体要紧。”却把那四句诗褶好,藏于袖中,即便抽身作别。 陈青在坐启下接着,便道:“适才小儿所言,出于至诚,望亲家委曲劝谕令爱俯从则个。庚帖仍旧奉还。”朱世远道:“既然贤乔梓谆谆吩咐,权时收下,再容奉覆。”陈青送出门前。


朱世远回家,将女婿所言与浑家说了。柳氏道:“既然女婿不要媳妇时,女孩儿守他也是扯蛋。你把诗意解说与女儿听,料她必然回心转意。”朱世远真个把那柬帖递与女儿说:“陈家小官人病体不痊,亲自向我说,决要退婚。这四句诗便是他的休书了。我儿也自想终身之事,休得执迷!”多福看了诗句。一言不发,回到房中,取出笔砚,就在那诗后也写四句:


运蹇虽然恶疾缠,姻缘到底是姻缘。


从来妇道当从一,敢惜如花美少年。


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悲事扬千里。”只为陈小官自家不要媳妇,亲口回绝了丈人。这句话就传扬出去,就有张家嫂,李家婆,一班靠撮合山养家的,抄了若干表号,到朱家议亲。说的都是名门富室,聘财丰盛。虽则媒人之口,不可尽信,却也说得柳氏肚里热蓬蓬的,分明似钱玉莲母亲,巴不得顿时撇了陈家,许了孙家。谁知女儿多福,心如铁石,并不转移。看见母亲好茶好酒款待媒人,情知不为别件。丈夫病症又不痊,爹妈又不容守节,左思右算,不如死了干净。夜间灯下取出陈小官人诗句,放在桌上,反复看了一回,约莫哭了两个更次,乘爹妈睡熟,解下束腰的罗帕,悬梁自缢。正是: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


此际已是三更时分。也是多福不该命绝,朱世远在睡梦之中,恰像有人推醒,耳边只闻得女儿呜呜的哭声,吃了一惊,擦一擦眼睛,摇醒浑家,说道:“适才闻得女孩儿啼哭,莫非做出些事来?且去看她一看。”浑家道:“女孩儿好好的睡在房里,你却说鬼话。要看时,你自去看,老娘要睡觉哩。”朱世远披衣而起,黑喑里开了房门,摸到女儿卧房门首,双手推门不开。连唤几声,女孩儿全不答应。只听得喉间痰响,其声异常。当下心慌,尽生平之力,一脚把房门踢开,已见桌上残灯半明不灭,女儿悬梁高挂,就如走马灯一般,团团而转。朱世远吃这一惊非小,忙把灯儿剔明,高叫:“阿妈快来,女孩儿缢死了!”柳氏梦中听得此言,犹如冷雨淋身,穿衣不及,驮了被儿,就哭儿哭肉的跑到女儿房里来。朱世远终是男子汉,有些智量,早已把女儿放下,抱在身上,将膝盖紧紧的抵住后门,缓缓的解开颈上的死结,用手去摩。柳氏一头打寒颤,一头叫唤。约莫半个时辰,渐渐魄返魂回,微微转气。柳氏口称谢天谢地,重到房中穿了衣服,烧起热水来,灌下女儿喉中,渐渐舒醒。睁开双眼,看见爹妈在前,放声大哭。爹妈道:“我儿!蝼蚁尚且贪生,怎的做此短见之事?”多福道:“孩儿一死,便得完名全节。又唤转来则甚?就是今番不死,迟和早少不得是一死,到不如放孩儿早去,也省得爹妈费心。譬如当初不曾养下孩儿一般。”说罢,哀哀的哭之不已。朱世远夫妻两口,再三劝解不住,无可奈何。比及天明,朱世远教浑家窝伴女儿在床眠息,自己径到城隍庙里去抽签。签语云:


时运未通亨,年来祸害侵。


云开终见日,福寿自天成。


细详签意,前二句已是准了。第三句云开终见日,是否极泰来之意。末句福寿自天成,女儿名多福,女婿名多寿,难道陈小官人病势还有好日?一夫一妇,天然成配?心中好生委决不下,回到家中。


浑家兀自在女儿房里坐着,看见丈夫到来,慌忙摇手道:“不要则声!女儿才停了哭,睡去了。”朱世远夜来剔灯之时,看见卓上一副柬帖,无暇观看。其时取而观之,原来就是女婿所写诗句,后面又有一诗,认得女儿之笔。读了一遍,叹口气道:“真烈女也!为父母者,正当玉成其美,岂可以非理强之!”遂将城隍庙签词,说与浑家道:“福寿天成,神明嘿定。若私心更改,皇天必不护祐。况女孩儿吟诗自誓,求死不求生。我们如何看守得她多日? 倘然一个眼脞,女儿死了时节,空负不义之名,反作一场笑话。据吾所见,不如把女儿嫁与陈家,一来表得我们好情,二来遂了女儿之意,也省了我们干系。不知妈妈心下如何?”柳氏被女儿吓坏了,心头兀自突突的跳,便答应道:“随你作主,我管不得这事!”朱世远道:“此事还须央王三老讲。”


事有凑巧,这里朱世远走出门来,恰好王三老在门首走过。朱世远就迎住了,请到家中坐下,将前后事情,细细述了一遍。“如今欲把女儿嫁去,专求三老一言。”王三老道:“老汉曾说过,只管撮合,不管撒开。今日大郎所言,是仗义之事,老汉自当效劳。”朱世远道:“小女儿见了小婿之诗,曾和得一首,情见乎词。若还彼处推托,可将此诗送看。”王三老接了柬帖,即便起身。只为两亲家紧对门居住,左脚跨出了朱家,右脚就跨进了陈家,甚是方便。


陈青听得王三老到来,只认是退亲的话,慌忙迎接问道:“三老今日光降,一定朱亲家处有言。”王三老道:“正是。”陈青道:“今番退亲,出于小儿情愿,亲家那边料无别说。”王三老道:“老汉今日此来,不是退亲,到是要做亲。”陈青道:“三老休要取笑。”王三老就将朱宅女儿如何寻死,他爹妈如何心慌,留女儿在家,恐有不测,情愿送来伏侍小官人。老汉想来,此亦两便之事。令亲家处脱了干系,获其美名。你贤夫妇又得人帮助,令郎早晩也有个着意之人照管,岂不美哉!陈青道:“虽承亲家那边美意,还要问小儿心下允否?”王三老就将柬帖所和诗句呈于陈青道:“令媳和得有令郎之诗。她十分性烈。令郎若不允从,必然送了她性命,岂不可惜!”陈青道:“早晚便来回覆。”当下陈青先与浑家张氏商议了一回,道:“媳妇如此性烈,必然贤孝。得她来贴身看觑,夫妇之间,比爹娘更觉周备。万一度得个种时,就是孩儿无命,也不绝了我陈门后代。我两个做了主,不怕孩儿不依。”当下双双两口,到书房中,对儿子多寿说知此事。多寿初时推却,及见了所和之诗,顿口无言。陈青已知儿子心肯,回覆了王三老,择卜吉日,又送些衣饰之类。那边多福知是陈门来娶,心安意肯。至期,笙箫鼓乐,娶过门来。街坊上听说陈家癞子做亲,把作新闻传说道:“癞蛤蟆也有吃天鹅肉的日子。”又有刻薄的闲汉,编为口号四句:


伯牛命短偏多寿,娇香女儿偏逐臭。


红绫被里合欢时,粉花香与脓腥斗。


却说朱氏自过门之后,十分和顺。陈小官人全得她殷勤伏侍。怎见得?


着意殷勤,尽心伏侍。熬汤煮药,果然味必亲尝;早起夜眠,真个衣不解带。身上东疼西痒,时时抚摩; 衣裳血臭腕腥,勤勤煎洗。分明傅母育娇儿,只少开怀哺乳;又似病姑逢孝妇,每思割股烹羹。雨云休想欢娱,岁月岂辞劳苦。唤娇妻有名无实,怜美妇少乐多忧。


如此两年,公婆无不欢喜。只是一件,夫妇日间孝顺无比,夜里各被各枕,分头而睡,并无同衾共枕之事。张氏欲得他两个配合雌雄,却又不好开言。忽一日进房,见媳妇不在,便道:“我儿,你枕头龌龊了,我拿去与你拆洗。”又道:“被儿也龌龊了。”做一包儿卷了出去,只留一床被、一个枕头在床,明明要他夫妇二人共枕同衾,生儿度种的意思。谁知他夫妇二人,肚里各自有个主意。陈小官人肚里道:“自己十死九生之人,不是个长久夫妻,如何又去污损了人家一个闺女?”朱小娘子肚里又道:“丈夫这般病体,血气全枯,怎经得女色相侵?”所以一向只是各被各枕,分头而睡。是夜只有一床被,一个枕,却都是朱小娘子的卧具。 每常朱小娘子服侍丈夫先睡,自己灯下还做针指。直待公婆都睡了,方才就寝。当夜多寿与母亲取讨枕被,张氏推道:“桨洗未干,胡乱同宿一夜罢。”朱氏将自己枕头让与丈夫安置。多寿又怕污了妻子的被窝,和衣而卧。多福亦不解衣。依旧两头各睡。次日,张氏晓得了,反怪媳妇做格,不去勾搭儿子干事,把一团美意,看做不良之心,捉鸡骂狗,言三语四,影射的发作了一场。朱氏是个聪明女子,有何难解?惟恐伤了丈夫之意,只做不知,暗暗偷泪。 陈小官人也理会得了几分,甚不过意。如此又捱过了一个年头。当初十五岁上得病,十六岁病凶,十九岁上退亲不允,二十一岁上做亲。自从得病到今,将近十载,不生不死,甚是闷人。闻得江南新到一个算命的瞎子,叫做灵先生,甚肯直言。央他推算一番,以决死期远近。


原来陈多寿自得病之后,自嫌丑陋,不甚出门。今日特为算命,整整衣冠,走到灵先生铺中来。那先生排成八字,推了五星运限。便道:“这贵造是宅上何人?先告过了,若不见怪,方敢直言。”陈小官人道:“但求据理直言,不必忌讳。”先生道:“此造四岁行运,四岁至十三,童限不必说起。十四岁至二十三,此十年大忌,该犯恶疾,半死不生。可曾见过么?”陈小官人道:“见过了。”先生道:“前十年,虽是个水缺,还跳得过。二十四到三十三,这一运更不好。船遇危波亡桨柁,马逢峭壁断缰绳,此乃夭折之命。有好八字再算一个,此命不足道也。”小官人闻言,惨然无语,忙把命金送与先生,作别而行,腹内寻思,不觉泪下,想着:“那先生算我前十年已自准了,后十年运限更不好,一定是难过。我死不打紧,可怜贤德娘子伏侍了我三年,并无一宵之好。如今又连累她受苦怎的?我今苟延性命,与死无二,便多活几年,没甚好处。不如早早死了,出脱了娘子。她也得趁少年美貌,别寻头路。”此时便萌了个自尽之念。顺路到生药铺上,赎了些砒磻,藏在身边。回到家中,不提起算命之事。


至晚上床,却与朱氏叙话道:“我与你九岁上定亲,指望长大来夫唱妇随,生男育女,把家当户。谁知得此恶症,医治不痊。 惟恐担误了娘子终身,两番情愿退亲。 感承娘子美意不允,拜堂成亲。虽有三年之外,却是有名无实,并不敢污损娘子玉体。这也是陈某一点存天理处。日后陈某死了,娘子别选良缘,也教你说得嘴响,不累你叫做二婚之妇。”朱氏道:“官人,我与你结发夫妻,苦乐同受。今日官人患病,即是奴家命中所招。同生同死,有何理说! 别选良缘这话,再也休题!”陈小官人道:“娘子烈性如此。但你我相守,终非长久之计。你服侍我多年,夫妻之情,已自过分。此恩料今生不能补报,来生定有相会之日。”朱氏道:“官人怎说这伤心话儿?夫妻之间,说甚补报?”两个我对你答,足足的说了半夜方睡。正是:


夫妻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次日,陈小官人又与父母叙了许多说话,这都是办了个死字,骨肉之情,难割难舍的意思。看看至晚,陈小官人对朱氏说:“我要酒吃。”朱氏道:“你闲常怕发痒,不吃酒,今日如何要吃?”陈小官人道:“我今日心上有些不爽快,想酒,你与我热些烫一壶来。”朱氏为他夜来言语不祥,心中虽然疑惑,却不想到那话儿。当下问了婆婆讨了一壶上好酽酒,烫得滚热,取了一个小小杯儿,两碟小菜,都放在桌上。陈小官人道:“不用小杯,就是茶瓯吃一两瓯,到也爽利。”朱氏取了茶瓯,守着要斟。陈小官人道:“慢着,待我自斟。我不喜小菜,有果子讨些来下酒。”把这句话遣开了朱氏,揭开了壶盖,取出包内砒磻,向壶中一倾,忙斟而饮。朱氏走了几步,放心不下,回头一看,见丈夫手忙脚乱,做张做智,老大疑惑。 恐怕有些跷蹊,慌忙转来,已自呷了一碗,又斟上第二碗。朱氏见酒色不佳,按住了瓯子,不容丈夫上口。陈小官人道:“实对你说,这酒内下了砒碲。我主意要自尽,免得累你受苦。如今已吃下一瓯,必然无救,索性得我尽醉而死,省得费了工夫。”说罢,又夺了第二碗吃了。朱氏道:“奴家有言在前,与你同生同死。既然官人服毒,奴家义不独生。”遂抢酒壶在手,咕嘟嘟吃个罄尽。此时陈小官人脂中作耗,也顾不得浑家之事。须臾之间,两个做一对儿跌倒。时人有诗叹此事云:


病中只道欢娱少,死后方知情义深。


相爱相怜相殉死,千金难买两同心。


却说张氏见儿子要吃酒,妆了一碟巧糖,自己送来。在房门外,倾听得服毒二字,吃了一惊,三步做两步走。只见两口儿都倒在地下,情知古怪,着了个忙,叫起屈来。陈青走到,见酒壶里面还剩有砒碲。平昔晓得一个单方,凡服砒碲者,将活羊杀了,取生血灌之可活。也是二人命中有救,恰好左邻是个卖羊的屠户,连忙唤他杀羊取血。此时朱世远夫妻都到了。 陈青夫妇自灌儿子,朱世远夫妇自灌女儿。两个亏得灌下羊血,登时呕吐,方才舒醒。余毒在腹中,兀自皮肤迸裂,流血不已。调理月余,方才饮食如故。


有这等异事!朱小娘子自不必说,那陈小官人害了十年癞症,请了若干名医,用药全无功效。今日服了毒酒,不意中,正合了以毒攻毒这句医书,皮肤内迸出了许多恶血,毒气泄尽,连癞疮渐渐好了。比及将息平安,疮痂脱尽,依旧头光面滑,肌细肤荣。走到人前,连自己爹娘都认不得。分明是脱皮换骨,再投了一个人身。此乃是个义夫节妇一片心肠,感动天地,所以毒而不毒,死而不死,因祸得福,破泣为笑。城隍庙签诗所谓“云开终见日,福寿自天成”,果有验矣。陈多寿夫妇俱往城隍庙烧香拜谢,朱氏将所聘银钗布施作供。王三老闻知此事,率了三邻四舍,提壶挈盒,都来庆贺,吃了好几日喜酒。陈多寿是年二十四岁,重新读书,温习经史。到三十三岁登科,三十四岁及第。灵先生说他十年必死之运,谁知一生好事,偏在这几年之中。


从来命之理微,常人岂能参透。言祸言福,未可尽信也。


再说陈青和朱世远从此亲情愈高,又下了几年象棋,寿并八十余而终。陈多寿官至佥宪。朱氏多福,恩爱无比。生下一双儿女,尽老百年。至今子孙繁盛。诗曰:


从来美眷说朱陈,一局棋枰缔好姻。


只为二人多节义,死生不解赖神明。




三、祸福相依,修行“无”法


世间上的人总是在“有”上求,有车、有子、有钱、有名等,其实“有”还是有限、有量、有穷、有尽。


我们从另外一个“无”上去思考,你“无”欲则能刚强,你“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就能“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无”不是没有,“无”是无限量、无穷尽。


1.诸恶无染


“染”有渐进的力量,不容易使人察觉,因此,对于一切的恶习、恶念、恶事、恶友,我们不要去沾染,一旦沾染,就不容易舍离。


只要为人正派,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去做,自然不会招惹无谓的麻烦。


2.诸行无私


孔子说:“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


天地无私,所以成其大;日月无私,所以能遍照。


人生假如想要有一番作为,你凡事只想到自己,只有招致自私的结果,没有人缘、没人帮忙,势单力薄,难以成事。


3.诸心无住


倘若我们平常的举心动念都念念在金钱上,念念在爱情上,念念在名位上,必然患得患失,不得安宁。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心无所住,就能无所不住。犹如木人看花鸟,何妨万物假围绕,如虚空一般,生命必然扩大无比。


4.诸情无执


一般人与人互动付出时,总希望能获得对方同等分量的回报,用情愈深,期待愈大,如果没有符合自己所预期,烦恼也就越多。


但,用理智净化感情,用慈悲升华感情。你的感情升华了,你不执着,就不会有情执。


古人有谓:“情到浓时反为薄,情到深处无怨尤”;“莫嫌佛门茶饭淡,僧情不比俗情浓”。


你没有执念,看起来好像无情,其实平平淡淡最是真,从从容容最永恒,其中蕴含无限智慧。


灾祸和幸福不是注定的,他们都是人自己招来的。善和恶的报跟影子一样永远在跟随着。这里的"善",是从家庭、社会人际伦理关系出发的生活准则。宣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观念。人要长生多福,必须行善积德,最后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一日有三恶,三年天必降之祸"作结。


丁俊贵

2020年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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