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潮州大颠
石头希迁虽然是当时禅宗江湖上的龙头老大,禅法犀利,功夫绝妙,致使来希迁门下拜码头切磋技艺的参禅悟道之士多如过江之鲫。不过,因为“石头路滑”,致使只有十几个人能最终通过希迁禅师组织的毕业论文答辩,从而获得希迁禅师亲自颁发的毕业证书。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这张毕业证书的含金量那是相当高的。而潮州大颠禅师,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从而正式获得了希迁禅师颁发的毕业证书的优秀人才,并且,他因为靠自己高深的佛法折服了当时的头号反佛人士也是当时的文坛领袖之一韩愈,致使禅法在高层次的文学圈得到了极大的传播。
大颠禅师,俗家名叫陈宝通,唐玄宗开元二十年,公元732年出生于广东汕头市潮阳区。
大颠禅师从小就非常聪明,而且爱好学习,不论是儒道经传,还是佛家经典,学习起来那是废寝忘食啊。而且大颠禅师从小就喜欢清静,爱好在山林中独居,有超然物外之志,跟那些成天嬉闹的小朋友大不一样。
自然,对于精通佛学爱好山林的陈宝通来讲,出家,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了。
唐代宗大历年间,三十多岁的大颠禅师来到了福建长乐西山寺,在慧照禅师手下落发为僧,终于达成了自己的夙愿。并且让他高兴的是,在西山寺,他还和药山惟俨成为了同班同学,而且他们两人后来都获得了希迁禅师颁发的毕业证书,看来,他们两人真是有缘啊。
慧照禅师在当地是个颇有名气且修为精湛的高僧,他看到大颠禅师和药山惟俨学习努力并且天赋奇高,担心自己不能使他们达到佛法的最高境界,于是便鼓励两人外出参学,以增加见闻和广参博学。
于是,大颠禅师和药山惟俨离开西山寺,开始了自己闯荡江湖的历程。
大约在公元773年,大颠禅师来到了南岳,拜会当时禅宗江湖中的龙头老大石头希迁禅师。
希迁禅师和大颠禅师一番寒暄,见大颠禅师学识渊博,而且明显受到过高手的指点,于是立马收下了大颠禅师当学生。
大颠禅师成为了当时禅宗江湖龙头老大的学生,自然是在师父的指导下勤学苦练禅宗功夫的。
这天,希迁禅师把大颠禅师喊来问道:“大颠啊,哪个是你的心呢?”
大颠禅师道:“现在和你说话的就是啊。”
希迁禅师一听,觉得大颠回答的离题太远,马上毫不客气的就把大颠禅师呵斥了出去。
大颠禅师满脸羞愧的退了出去。过了十几天,大颠禅师对这个问题还是想不明白,于是,他又跑到希迁禅师那里来,问道:“师父啊,既然我上次说的不是,哪么到底什么是我的心呢?”
希迁禅师道:“除却扬眉瞬目,把你的心拿来。”
心(不是心脏哦)这个东西只可意会,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呢?于是大颠禅师只能老老实实的道:“我没有心可以拿出来。”
希迁禅师以己之矛攻己之盾道:“你以前回答‘现在和你说话的就是。’那么就是有心,而你现在为什么又说没有心呢?要知道有心无心都是蒙蔽我的话语啊。”
大颠禅师一听,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心不属有,不属无,不属非有非无。要见直下便见,哪有如此多的葛藤。
过了段时间,大颠禅师来到希迁禅师的身边伺候师父。
作为师父,希迁禅师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启发学生机会的,于是希迁禅师问道:“大颠啊,你是真正的参禅僧,还是在江湖上走州过县四处闲逛白白浪费时间的玩耍僧?”
大颠禅师老实的道:“我是参禅僧。”
既然你是参禅僧,那我就问问禅呗。于是希迁禅师问道:“何者是禅?”
大颠禅师道:“扬眉瞬目就是。”
禅,并不在虚无缥缈的地方啊,你的一举一动就是禅的体现啊。
希迁禅师继续勘辩道:“除却扬眉瞬目外,把你的本来面目拿出来给我看。”
这个问题要回答的话颇有点难度啊,首先一个人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又怎么能拿出来给别人看呢?
既然是个看不见摸不到闻不着想不出的东西,既然是个根本就拿不出来的东西,哪么,我干嘛要“拿”出来给你看呢?
所以,大颠禅师道:“请师父除却扬眉瞬目外来勘辩我。”
希迁禅师马上道:“我除却了。”既然我除却了,哪么你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本来面目拿出来给我看了?
大颠禅师也马上回答道:“我也已经把我的本来面目呈现给你看了。”
希迁禅师步步紧逼道:“你呈现给我的本来面目究竟是怎样的呢?”
大颠禅师依旧不跟着别人的脚跟转:“跟师父的没有任何差别。”
希迁禅师道:“我的可不关你的事啊。”
大颠禅师道:“既如此,本来无物。”
希迁禅师道:“那么你也同样无物啊。”
大颠禅师道:“无物即真物。”
希迁禅师更进一步的道:“真物不可得。大颠啊,你现在的悟境到了这种地步,实属不易,希望你以后能用心护持。”
自然,大颠禅师通过了希迁禅师的毕业论文答辩,顺利的拿到了毕业证书,然后就离开了南岳。
大约在公元785年,大颠禅师来到了广东龙川罗浮瀑布岩(今兴宁市域内)。看到这里山水秀丽,于是大颠禅师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于是,大颠禅师在罗浮瀑布岩落脚下来,他每天几乎不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端坐在岩下坐禅。禅师们虽然呵斥坐禅,但是并不是要废除坐禅,对于开悟了的禅师而言,坐不住都是两头语啊。
不过,大颠禅师虽然一天到晚在那儿默默的坐着,也没招谁惹谁,可是,天大的麻烦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天,有个叫张远凡的狂暴之人也来到了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游山玩水,而且一路游玩到了瀑布岩。
此刻大颠禅师正在坐禅呢,什么人来了能影响他呢?自然,大颠禅师不可能起身来招呼谁迎接谁。
可是这个张远凡却不这么想,他看到大颠禅师竟然对他不理不睬的,居然认为大颠禅师这个山林野僧也敢如此傲慢无礼,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边怒骂大颠禅师傲慢无礼,一边把自己身上的佩刀抽了出来,就想砍杀大颠禅师。
大颠禅师一看,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命出口气吗,这还不简单。于是大颠禅师根本就没有躲避,而是直接就把自己的脖子伸得老长的迎了上去方便对方砍杀。
佛家有言,四大皆空五蕴非有,自己这具臭皮囊,本来就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因缘来了,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大颠禅师在把脖子伸过去的同时,他对张远凡说道:“如果我今天必定死在你的刀下,那一定是我前世欠你一命,所以今天我把命还给你。不过,如果我前世没有欠你一命,而你随意杀生的话,那么你就是个残暴之人,而且以后一定会受到同样残暴的报应的。”
张远凡一看,这个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不惧生死的高僧,既然死亡已经根本就不能威胁到对方一丝一毫了,那么砍杀他不但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让自己背上了命债。
大颠禅师面对死亡没有丝毫的害怕,但是大颠禅师的话语却令张远凡感到了害怕。不论是古代还是现在,又有几个人不相信因果报应的呢?
所以,张远凡又是敬佩又是惭愧的丢下佩刀,一下跪拜在了大颠禅师面前,叩头忏悔不已。
从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看出,大颠禅师绝对是古往今来少见的高僧啊。因为说佛法也好,讲禅机也好,谈什么视死如归也好,论什么富贵如浮云也好,耍嘴皮子的功夫,谁不会点呢?可是,当有天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唾手可得时,当面对突然的灾祸逃无可逃时,当面对死亡的降临毫无生机时,这个时候,才是最能显现出一个人的本质的时候,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修为出来。幸好,大颠禅师给我们交出了一个悟道禅师不惧生死不避生死的应有答案。
大约在公元789年,大颠禅师带领一些徒众从龙川瀑布岩回到了老家潮阳。并且在今汕头市潮阳区棉城镇创建了白牛岩寺。
不过,大颠禅师虽然创建了白牛岩寺,但是他却经常不在寺里面居住,而是在潮阳一带到处游方。
公元791年的一天,大颠禅师来到了潮阳同孟镇一个叫幽岭的地方时,看到此处山清水秀,风景秀丽,而且环境幽静,正是山居禅修的好地方啊。于是,大颠禅师便决定要在此处修建一座寺庙,作为自己终身定居的地方。
通过打听,大颠禅师得知自己看中的那块土地,原来是本地潮州刺史洪大丁所有。于是大颠禅师便亲自上门,请求洪大丁能施舍田地给他建造寺庙。
洪大丁看到有高僧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建造寺庙,觉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啊,于是立即就答应了大颠禅师的请求,不但如此,数年后,洪大丁又捐出上千亩田地给大颠禅师作为寺产。
就这样,在地方政府官员和广大信众的大力支持下,寺庙很快就修建好了,因为大颠禅师把这个寺庙比作是西天的灵鹫峰,所以便把这座新修的寺庙叫做“灵山寺”。
就这样,大颠禅师便在灵山寺开始弘扬石头宗禅法。因为自己禅法高深,而且还不停地著书写作,再加上又有当地政府官员和广大信众的支持,所以大颠禅师在灵山寺搞得热火朝天的,寺庙的僧众竟然有千人之多。一时间,整个禅宗江湖就知道了大颠禅师这个高手的存在。
自然,来到灵山寺找大颠禅师参学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的。
有一个禅客问大颠禅师道:“其中人相见时如何?”意思是说都是悟道之人相见了会怎样呢?看来,这个禅客还是自认为有点修为在身的。
可是大颠禅师毫不客气的道:“如此,早不其中也。”任何一个人,对于参禅悟道,你如果作所悟想,作能悟想,作开悟了想,那么你还是在门外,又怎么会是其中人呢?这只能证明你还是没开悟啊。佛家要求能所俱泯,所以,当你有这个意识时,你肯定早不其中也。
这个禅客又继续问道:“其中者如何?”既然我不是其中之人,哪么那些彻底开悟了的人,又是个什么状态呢,师父能不能给我说说呢?
大颠禅师依旧不客气的道:“你不作这个问。”悟道之人的境界,给你说了也是白说的啊,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的悟境,终究是别人的啊。
这天,大颠禅师拿着一个痒痒挠在寺庙的廊下行走,一个僧人走上来参礼闻讯。可是大颠禅师根本就没搭理,而是拿着痒痒挠对着这个僧人的嘴巴就打去,且随即问道:“会么?”
这个僧人好心好意的作礼闻讯禅师,却莫名其妙的被打口,正不知是咋回事呢,又哪里知道大颠禅师问话的意思呢,所以他回答道:“不会。”如此看来,这个僧人确实“不会”。
大颠禅师道:“大颠老野狐,不曾辜负人。”
大颠禅师如此老婆心切开示学人,可是这个僧人面对大颠的禅机却是毫不领会,看来大颠禅师确实不曾辜负别人,却是别人辜负了他的一番老婆心啊
想不到第二天,韩愈又跑到灵山寺来找大颠禅师参问来了。不过韩愈来的时候,大颠禅师刚刚睡醒。
大颠禅师看到韩愈来了,也没忙着起来,他就躺在禅床上问道:“刺史大人是来游山的,还是来礼拜老僧的呢?”
韩愈恭敬的道:“我是专门来礼拜师父的。”
大颠禅师马上道:“既然你是来礼拜我的,现在不礼拜更待何时啊?”
韩愈一听,赶紧走上前去礼拜大颠禅师。
不过回去后,韩愈觉得有点不对啊,自己上山是领教佛法的,怎么大颠禅师随便说两句话自己就走了呢。
于是,第二天韩愈又来到了灵山寺参访大颠禅师。两人见面后,大颠禅师依旧用昨天那句话来问韩愈:“请问刺史大人是来游山的,还是来礼拜老僧的呢?”
这次韩愈学乖了,昨天回答是来礼拜师父的,那么今天我就换个答案。于是韩愈恭敬的道:“我今天是来游山玩水的。”
不过,韩愈的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大颠禅师的火眼金睛呢。大颠禅师继续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既然是来游山玩水的,哪么把登山杖带来没?”
韩愈本来就不是来游山的,又怎么可能随身携带什么登山杖呢。所以他赶紧回答道:“我没有带来。”
大颠禅师道:“你若是没有带来,空手游山有什么益处呢?”
大颠禅师作为一个高手,仅仅是在跟韩愈闲话游山的事情吗?游山需要游山杖,人呢?学佛呢?又需要点什么呢?
这天,韩愈又来到了灵山寺拜访大颠禅师,见到禅师后,韩愈问道:“师父多少岁了啊?”
对于这种问题,没有一个禅师会直接回答的,相反,禅师们都会利用这个机会来开示提问者。所以,大颠禅师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自己手中的数珠来问道:“会么?”
我问你多少岁,你把数珠给我看干嘛呢。韩愈自然是没弄明白大颠禅师的意思的,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不会。”
看来韩愈虽然学冠天下,但是对于禅道,终究还未入门啊。大颠禅师不得不继续开示道:“昼夜一百八。”
但是韩愈依旧不明白大颠禅师话语中的真意,既然话不投机,韩愈只好告辞回家了。
到了家后,韩愈依旧在想着大颠禅师的话语,不过越想越不明白,所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的夫人看见了,不由得上前问道:“夫君闷闷不乐的,莫非有什么心事啊?”
于是,韩愈便把自己和大颠禅师的聊天内容告诉了夫人。夫人提醒道:“你为什么不跟着问道:‘昼夜一百八,是什么意旨?’”看来,韩愈的夫人,其机锋敏捷,远在一般人之上啊。
韩愈一听,不由得大为高兴,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了灵山寺。到了大门口,正好碰上寺庙的首座。
首座看到本地的一把手这么早的就来到了灵山寺,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刺史大人这么早的就来了,有什么事吗?”
韩愈道:“我有话要去和大颠师父说。”
首座有点奇怪,什么话急着这么一大早的说啊,于是他问道:“大人能不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韩愈便把昨天和大颠禅师的对话内容告诉了首座。
首座问道:“大人怎么看待师父‘昼夜一百八’这个问话的呢?”
韩愈有夫人的提示,这下有人问着,自然马上就说了出来:“昼夜一百八,意旨如何?”
首座既然能担任寺庙仅次于主持的“首座”职位,当然能回答这个问题,于是首座叩齿三下。算是回答了韩愈的问题。
不过韩愈还是有点搞不懂首座叩齿的真意,于是又来到了方丈室,继续找大颠禅师参问。
见到大颠禅师后,韩愈自然继续前面的问题问道:“昼夜一百八,意旨如何?”
想不到大颠禅师也没说话,而是和首座一样对着韩愈叩齿三下。
韩愈一看,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我现在明白佛法原来是一个道理了。”
大颠禅师问道:“有个什么道理?”
韩愈道:“刚才我在门口碰见首座,如此问,首座也是如此叩齿三下回答的。”
大颠禅师马上就把首座叫了来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叩齿三下回答刺史的问题的。”
首座道:“是。”
话音刚落,大颠禅师上前抓住首座就打,并且马上就把首座赶出灵山寺去了。
韩愈在一旁看得既是胆战心惊,更是莫名其妙的。怎么一样的问题,一样的回答。首座不但要挨打,更要被踢飞呢?
韩愈这个门外汉搞不明白,可是那些禅宗江湖中的高人们,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关键的。
北宋杨岐派高手保宁仁勇禅师作偈评唱道:
一步才行两步移,门前惊起凤凰儿。
栖踪不在梧桐树,群鸟东西空绕枝。
北宋黄龙派的高手东林常总禅师也作偈评唱道:
佛法无别好商量,门前扣齿便承当。
一般出院难分雪,疑杀唐朝韩侍郎。
明末清初的觉浪道盛禅师评唱道:“既首座扣齿在前,大颠扣齿在后,如何大颠反逐首座。若向这里见古人能赤手杀人活人,始堪续佛慧命。不然,总是虚生浪死,有甚么受用。会么?龙生金凤子,冲破碧琉璃。”
清初百愚净斯禅师更是评唱道:“诸方或曰首座不合答是,是乃十成死语,逐块语,所以摈出。或曰首座亦是作家,大颠令不单行,要借首座鼻孔出气。似恁般见解,何异群盲摸象,有甚谛当处。大众,既都不是,毕竟誵讹在甚么处?”随便净斯禅师卓拄杖道:“不因尽法无民,怎得山河一统。”
公元819年十月,朝廷大赦天下,唐宪宗李纯下诏把韩愈调到经济发达点的袁州(今江西宜春市)担任刺史。
韩愈虽然只在潮州待了八个多月,可是已经和大颠禅师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对于大颠禅师的佛法,也是非常敬佩的。所以,当他拿到调令后,便来到了灵山寺和大颠禅师告别。
见面后,两人相谈甚久。韩愈离去时,已经八十八岁高龄的大颠禅师亲自把韩愈送到了大门口,韩愈非常感动,于是脱下自己的官服送给了大颠禅师。自然,大颠禅师也把这件官服一直留在了自己的身边,直至圆寂。
唐穆宗长庆四年,公元824年,大颠禅师感觉到自己要离开这个红尘俗世了,于是把弟子们都召集到了一起,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便于三月十四日沐浴更衣后,在禅床上端坐着圆寂了,享年九十三岁。
大颠禅师圆寂后,弟子们便按照大颠禅师的遗嘱,在寺庙的后面修建了一座钟型石塔,然后把大颠禅师端坐着的肉身安置在石塔内。
三年以后,弟子们按照大颠禅师的遗嘱,打开塔门查看,只见大颠禅师依旧如活着时一般好好的端坐在塔内,而且容貌没有任何的改变,并且大颠禅师的头发、手指甲和脚指甲都长长了。
弟子们观看后,一个个都感到既惊讶又神奇。于是便满怀敬意的把塔门重新封上。
到了唐朝末年,大颠禅师的墓塔因为有点损坏了,于是寺庙里的僧众们便对墓塔进行维修,在打开墓塔时,僧众们惊讶的发现,大颠禅师的肉身已化,只有舌根还完整的保留在那儿。僧众们自然非常惊讶,于是赶紧又把塔门封上了。
到了宋朝至道(公元995——997年)年间,当地的信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把大颠禅师的墓塔打开了。前两次打开墓塔大家都发现了神奇的事情,这一次打开,会不会也能看到点什么神奇的事情呢?
墓塔的塔门被打开了,这一次,果然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墓塔内,大颠禅师的遗体已经彻底不见了,唯一遗留在墓塔内的,居然是一面古镜。所有人看后,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于是,大家赶紧虔诚的又把塔门封上。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把大颠禅师的墓塔打开过了。
这样,大颠禅师的墓塔从此后便被人们称为“色镜塔”,并且一直保留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