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生日随感

文|清河

米粒画作

新年第一天，我们有意让米粒同学尽情睡个懒觉。

到了十点多钟，我去叫她起床，声音温柔而充满着老父亲应有的慈爱："宝贝，起床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米粒睁开眼睛，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胳膊腿，说："我知道，今天是新年。爸爸，新年快乐！"接着，她又提高嗓门，对着另外一个屋子说："妈妈，新年快乐！"

得到我们的回应后，米粒又舒服惬意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小嘴巴嘟囔了一会说："爸爸，还有四个月我就十一岁了呢！你也快四十……"

呵呵，看着米粒憧憬自己自己生日的样子，我心里是五味杂陈，我可不想过生日，因为每过一个生日，就向老年迈进一步。

曾几何时，应该是大概几岁的时候吧，我曾经特别渴望过十岁的生日。在老家的习俗里，十岁是小孩的第一次"整生"，需要大过，亲戚会送一些礼品来。盼望着，盼望着，终于迎来了那个日子，长辈们送来了衣服，文具，布料等礼品，让我有了满满的收获。至今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姑姑送的一块蓝色带条纹的布料，被请到家裁缝做成了一套西装，穿了好几年。

日子以其固有节奏向前，后面过生日的日子，基本都在家长以外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庆祝，也没有什么印象。总是过着记星期几的日子，不太能记得住农历生日，时常是父母或亲戚提醒，才恍然大悟，然后再生出一点感叹：多少年前的那个寒冬的早晨，妈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真是受苦了。转眼之间，一晃多少年就过去了……

还有印象的是大学时候过生日的情景。那个时候，每位同学都靠45，50，55，70或90元津贴过活，日子过得简简单单。但每到有同学过生日的时候，还是要庆祝一下的，具体做法是不过生日的同学凑钱，然后请上"寿星"一起到服务村吃一顿饺子。虽然简单，但体现了浓浓的同学情，现在想来依然觉得温暖。

慢慢的，工作了之后，感觉日子过得越来越快。嗖，一周过去了；嗖嗖，一个月过去了；感觉转眼间，一年就过去了。每年过生日，和家里人其乐融融吃顿饭，开始还有蛋糕，后来大家都不吃这么甜腻食品，连蛋糕都省去了。如此一年又一年，虽然心有万分不情愿，还是人到中年。不甘心就此老去，对过生日也没什么兴致了。

曾经，大学同学在过四十的时候，庄严宣布，以后他们的生日要倒着过，四十以后三十九，越过越年轻。我觉得此法甚好，但每次对自己说，我三十九，我三十八……其实四十一，四十二……给我内心的冲击力要大一些！

今天又是生日，我觉得跟不过生日没有区别，早晨起来，领着米粒同学去上辅导班。亲人的提醒和问候，让我觉得今天应该有点不一样才对。因此，在吃每周六早晨模式化的热米皮、菜豆腐早餐时，奢侈地点了一瓶冰峰。

随即，老婆说在海底捞给定了桌，让我出席。我说，我要去买个东西，确实对那种好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服务也不是太习惯，我就说让她们吃，我把米粒送到就是。地铁上，岳母大人又发来信息：麻辣锅也点了，不用你破费，点了锅底等你们来了才开火呢。

我回复道：好的呢！

2021.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