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

楼下的小卖部连续三天没开门了，之前批发的冰棍儿已经吃完了。

以前经常去批发冰棍儿的小卖部，被划到另外一个社区。因为隔着一条不到10米宽的小马路，本是一个小区被分成了南北两个社区。每个社区原本有三个门，疫情后动辄就只各留一个门。小马路两边，北社区的南门和南社区的北门，经常为了防疫需要封闭。因为不能在两个社区中穿行而过，所以很久不去那边了。

今天才发现以前常去批发冰棍的小卖部被腾退了，问了路边修鞋匠，才知道已经搬走大半年了。修鞋匠的摊子在两个社区之间的小马路上驻扎了二十年，那个小卖部经营了也有二十年左右。

小卖部是夫妻店，六平米左右，老板姓石，河北人。父母还有小区里上岁数的人都叫他“小石”，我叫他“石哥”。以前还用现金时，夏天路过小卖部顺便就批发点冰棍儿，偶尔赶上钱没带够，石老板让我先把冰棍儿拿走，晚上再把差得前送来就行。其实，我和石老板并不熟。因为我光顾小卖部主要集中在夏天批发冰棍儿，所以远不如那些小区里经常消费烟酒的居民。

和石老板多聊上几句还是两年前发现他照料小区里的流浪猫。他在小卖部对面的空地上搭了猫窝，便于每天投喂。后来其中一只母猫生了一窝小猫，经常在小卖部周边活动的流浪猫达到7、8只。石老板最喜欢的一只小猫有天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走失了，还是被人抱走了，让他耿耿于怀。

2020年初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很多人不能或不敢出小区，石老板的小卖部解了很多人的急。后来石老板成为了社区防疫志愿者，他说居委会对他不错，疫情期间也没在租金上为难，需要他出一份力义不容辞。

今天去的时候，猫窝还在，小卖部却已经关闭了。打听了下，小卖部的房子靠近社区门口，算作“门房”。街道要求居委会管辖范围内的小区不能再将民房对外出租用作经营，很多“门房”疫情之后被作为值班室使用。

从买卖消费功能上来讲，小卖部不是不可替代的，烟酒粮油米面附近都有小超市和便利店，虽然便利店的冰棍不那么接地气，价格也不是很友好。但我更愿意把石老板的小卖部，看作是维系社区居民情感的纽带。从这个意义上，一家在社区里经营了二十年的小卖部是很难被替代的。毕竟，盛夏的夜晚，不可能在便利店门口放几个马扎儿，边喝啤酒边聊家长里短。